“若是让小爷去碰西夏,那小爷就带着孩子老婆退隐山林。”
陈初六砸么砸么嘴巴,穿着自己的新官服,在宫里走了走,这红墙白瓦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但却令人留念的感觉。
官服是有了,可走马上任却不急,留了一阵,也无处可去,陈初六便反回了家里。刚走进门,高阳、刘沆便拿着一沓帖子过来了:“东翁可是在宫里出了大风头?”
“昭文馆直馆、少詹事、经筵侍讲,这算风头嘛?”
“哎呀!原来是东翁升官了,我说呢,怎么这么多人送礼来了。”刘沆将帖子递过来道:“东翁,未至午时,便门庭若市,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送礼。不过我们不敢替东翁收下,只将帖子收下来了。”
陈初六拿着帖子一看:“哼,升个小官罢了,还不如之前的勘验帖子的主事,这么多人送礼,怕是知道了些什么。这礼不收是对的……”
刘沆、高阳对视一眼:“那东翁,咱们要不要闭门谢客?”
陈初六摇摇头道:“用不着紧张兮兮的,该干嘛干嘛,叮嘱家里人,别用陈家的名头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做了,陈家不会给半点庇护。要是被别人欺负了嘛,就给我揍回去,没揍回去到家里还要罚他不准吃饭。”
“额……东翁高明!”
“少拍马屁,你们在汴京这几月,事情做得不错。等下你们每人去支五百两银子,算作奖励。”
“东翁,这……多谢东翁。”
陈初六又对他们二人道:“再过几年,过几年吧,让你们补个官当一当,或者你们再科举?”
刘沆、高阳摇头道:“东翁,补个官,哪有在这里舒坦威风?再说了,说到科举,咱们已经荒废了学业,哪里还能科举得了?”
陈初六则是回到:“既然补官不愿意,那就科举吧,你们平日里,抽点时间,将学业重新拾起来。这段日子,你们做过了许多实事,这样再去读书的话,感悟体会都将更深一些。等我身边人才多了几个,就叫你们去科举,到时候中个进士,光耀门楣多好?”
“东翁大恩,我二人没齿难忘!”
“行了,咱们都是从临川出来的人,在这汴京,应该当一家人。”陈初六笑道:“对了,长水呢?”
“哦,大奶奶和老爷说了,长水这几年在陈家,功劳苦劳都很卓越,他父母来了汴京,又取了媳妇,很快要有了孩子,就应该另外找个院子住了。”刘沆回到:“正好东翁家在外城的老宅空着,就给了长水,此时长水正收拾东西呢。”
“这样啊,那没事了,你们俩忙去吧。”
陈初六回到家中,和几女一一温存之后,想要和赵雅悄咪咪的做点什么,可惜陈小虎却又哭又闹,把赵雅看得紧紧地。
万不曾想,这小虎成了拦路虎。
陈初六几多无奈,便去了四为诗社,在这里宣传自己的主张。往后一些日子,除了陪伴家人,剩余的时间,陈初六也就是呆在这里了。
翌日,陈初六又奉命入宫了。一是上任昭文馆直馆,此外还要安排侍讲讲课的时间,这些应当是陈初六自觉去的。可他却是“奉命”入宫,就是还得去参拜太后。
“太后懿旨,陈直馆往枢密院参见。”
“枢密院?”
“陈直馆没听错,就是枢密院。陈直馆还是要快一些,太后急着见您呢。”
陈初六给了点钱,太监离开之后,便直接往枢密院走去。在宫里逛了这么多次,这枢密院算是断然把陈初六拒之门外的地方。
从端礼门往北,来到文德门外。文德门后就是文德殿,是天子常朝之地,也是平日接见大臣议政的地方。文德门外左右各有厢房数十间,中间用一堵墙隔开,左边是政事堂,右边是枢密院,近在咫尺,却不相往来。
陈初六之前一直在政事堂办差,从未来到过枢密院,枢密院有重兵把守,并非是看门吏。
见到陈初六来到门前,护卫上前拦住,更有几个皇城司的逻卒过来,拦住,上下一看陈初六,发现还是“深绿官服”,语气有些冰冷道:“贵官止步,此处乃是枢府,非本府任职以及天子特旨不得入内!”
对方语气虽然不是很客气,却是行公务,陈初六拱手道:“本官乃昭文馆直馆,此番是太后旨意,让本官过来的。”
“昭文馆直馆?”
但见一人走了出来:“昭文馆直馆,向来是选宿儒担任,没有白发如雪也两鬓斑驳了,但吾看贵官,却是年轻得很啊!”
枢密院中的官,都以文官充任,加上枢密院和政事堂本就是刻意需要分开的两个衙门,故而不认识陈初六也属正常。
几个逻卒也是道:“的确,宫里馆阁之人,都是老头子,怎么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后辈?”
“听说有个状元公,十分年轻,莫非是……”
“谁知道他是不是,但只要没有陛下的特旨,一概不能入内,这是规矩,咱们谁也不认,就认陛下的特旨!”
陈初六苦笑道,这细柳营的事情,今儿个让自己碰到了。虽说如此严密看守是好事,但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
“陈老弟,别来无恙?”
身后传来洪钟一般的声音,陈初六惊喜地回头一看:“曹将军,你什么时候从边关回来了!”
“哈哈哈,朝廷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曹玮看了一眼枢密院门口:“怎么,陈老弟被这些人给拦住了?”
“额,确实如此,他们公务……”
“什么公务?连你这鼎鼎大名的状元公都不认识,明明是刁难你嘛,若是我遇见了,早抽他丫的了!”曹玮瞪着那几位逻卒道:“别人不认得,你们还不认得嘛?陈老弟可是在你们皇城司,闹过一阵子呢!”
“曹将军,我们几人都是新来的,不识状元公,还请恕罪。”
曹玮撇撇嘴,也不搭理这些人,带着陈初六直接走进了枢密院,等走远了一点,他揽过陈初六道:“老弟,你在岭南干的那一票,真叫人欢喜!那刘家,就像是身上长了癣一般,痒死了,却治不好,你一招给治了。”
陈初六一笑道:“都是允迪的功劳,对了,狄青在将军手下,锻炼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