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吕相手持太阿以来,虽在朝中党同伐异,过于强势。可这些年鞠躬尽瘁,为朝廷做了许多事情的。臣离京之时,还没看到吕相头发白了,这次回来之后,便看到了吕相满头花白了。”
“嗯?”赵祯回过头道:“知应怎么替他说话?”
“臣在陛下面前,不敢有半点隐瞒。臣不是替吕相说话,而是吕相在臣眼里,就是一个工于谋国,拙于谋身之人,德才相彰,可又自视甚高。这才在陛下与他自己之间,摆错了位置。”
陈初六这般说着,赵祯十分认真的倾听,接着他又道:“臣在地方为官多年,体会到了为政之难,绝非纸上谈兵那样简单。吕相拙于谋身,也是一心为朝廷的见证。臣心里对吕相是十分敬佩的,为可在吕相错了,臣只能义无反顾替他改正错误。”
赵祯闻言点了点头:“知应的话是心里话,吕相的确是国之倚柱,任劳任怨,朕看在眼里的。本想让吕相将朝堂收拾妥当,再将他一步步削弱,可知应那天朝议却逼得吕相请辞,眼下棘手得很啊。”
陈初六愣了片刻,心说难怪赵祯这些日子什么都不说,原来是自己弄错了。这该如何是好呢?但见陈初六道:“陛下,不如给吕相加衔,明升实降。这既可安老城之心,也可服百官之望。”
“知应心中可有首揆人选?”
“微臣岂敢。”陈初六垂首道:“首揆乃是天子亲授,微臣岂敢胡言乱语。”
“知应用不着这么见外,朕问你,你直接说就行了。”赵祯接着又问道:“你说陈尧佐如何?他整顿河务这么多年,是到了拜相的时候了吧?”
“陈参政整顿河务,牵扯到了太多是是非非。若是陈参政拜相,定会使得朝中更为混乱,陈参政不可。”陈初六淡淡道:“若是陛下真想让……慢着,好像有人来了。”
陈初六与赵祯,皆是看向门口,吏员走了进来,看到赵祯在,吓得腿发软。陈初六问道:“有什么事情?”
“许,许,许侍郎来了。”
“哦?他来做什么。”陈初六嘀咕了一句,赵祯笑了笑道:“知应,朕到旁边暂且避一避。”
赵祯躲到旁边那房子去了,那吏员松了口气,道:“大人,许大人在外等候多时了,乃是为了给吕相求情,要与您商量点事情。”
“请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许世安从外面走了过来。环顾一圈,强笑一声道:“知应这里僻静得好,是个读书的地方。能在这里读书,乃是多少天下读书人愿望,可真到了这里,还能读得下书的,看来只有知应能做到了。”
陈初六摆摆手道:“清闲衙门,自然如此,刚沏好了茶,济邦尝一尝。我这里是清闲衙门,礼部可不是,不知许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许世安叹了口气道:“自吕相请辞之后,整个政事堂都停了事,公文一大堆,但却清闲得很,世上竟有这等怪事。许某这次过来,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
陈初六不说话,等许世安的话,只见他道:“许某乃是吕相提拔而来,深知吕相的作为,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求陈大人帮忙。为公而言,吕相鞠躬尽瘁,他若是不会来,朝廷就会瘫痪的。为私而言,吕相提拔许某……”
说到这里,许世安还抹了抹眼泪:“知应,许某知道你在陛下面前,颇能说得上话,许某求知应替吕相说几句好话。”
陈初六听了,明白了一些,原来是给老恩师求情的。吕夷简请辞几天,宫里既没有留也没有准,许世安还能来求情,这人倒是知恩重义。但赵祯就在旁边,自然是不能答应下来了。
“本官不知道什么是好话,也不知道什么是坏话。在朝堂之上,只能说真话,在陛下面前,更是如此。”陈初六义正言辞地回到。
“这……”许世安讨了一个没趣,脸色的泪水顿时收住了,擦了擦,低着脑袋道:“下官也知道,吕相在任上,对陈大人颇有一些不道义的陷害,可吕相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陈大人何必介怀于心?”
“嗯?”陈初六眼睛眯了眯,之前那一段话,这许世安还颇有些知恩重义的样子,可这一句话……虽然也是在劝陈初六,可这几句话,不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吕相与本官的私交一直不错,只是政见颇有些不同。哪怕有人陷害,也不过是他手底下的人擅自做主罢了,本官岂会介怀?只是吕相在朝中尽夺主上之威福,揽诸司之政务,还欲夺公论之赏罚。天下人无不侧目,有遮天蔽日之嫌。”
遮天蔽日是委婉说法,就是说吕夷简要架空皇帝。许世安听到这里,忽然激灵了一下。
“本官逼他请辞,这并非是妒忌他,更不是报复他。而是为其悬崖勒马,免得走到亢龙有悔之日。眼下吕相欲以政务要挟陛下留他,这定是自取灭亡之道。许大人,你还是回去劝一劝吕相,让他上表一封真诚些的辞呈来吧!”
“陈大人!”许世安的脸色换了,会呼吸也急促了一些,道:“陈大人看来真的是正人君子,下官方才所言,皆是试探陈大人的。下官在吕相手下做事,表面上受他提拔之恩,风光无限,可实际上是忍辱偷生啊。”
“什么?”
“陈大人你别不信,上次给你调换座次的事,就是吕相一手操办的。不止如此,他还用这种办法陷害了不少官员,党同伐异。可最终都有那些御史替他弹劾,白白的做了他的爪牙,且吕相向来与御史交恶,无人知道是吕相在背后操纵。”
许世安一副苦大仇深的面目,连说了数道吕夷简的大罪。陈初六听了惊诧,旁边的赵祯听了,更恨不得现在就赐死吕夷简。许世安说完了,道:“陈大人,下官特意将这些说出来,还望陈大人秉公执正,将吕夷简的真实面目大白天下!”
“许大人,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口说无凭吧……”
“就知道陈大人会这么问,许某带来了吕相的一些往来书信,可做凭据。”
陈初六倒吸了一口冷气,吕相啊吕相,你可真是工与谋国,拙于谋身,才离开相位几天,这背刺之人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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