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他塞的是虫子啊！
苏珊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在空间里隐晦地提起：“刚才空间好像又震动了一下？有人出事了吗？”
艾伯特一言不发，蒋欣悦所在的星球正好是夜里，也什么都没有说。至于卡特，倒是回答得飞快：“没有。我很好。”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凶狠地从某人背后窜出去，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是的，非常好。
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卡特觉得觉得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上一个任务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气，现在能够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发泄一番，他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等到他回去之后他才留意到苏珊所说的，空间又震动了一下。
难道是有人出事了吗？
但是想想蒋欣悦和艾伯特两人周身的环境，他又觉得这好像不太可能。
如果这两个人都出事了，那对方得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这个问题过了很久，才终于伴随着蒋欣悦的回答，得到了解释。
“我们的艾伯特教授好像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苏珊从她的话语当中听出几分阴阳怪气：“不准备出来解释一下吗？上次就已经说过，不能轻易对空间进行试验。那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了空间的震动？”
艾伯特仿佛没有看到空间中的信息一样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苏珊看着他在空间中连接更换了好几种完全不同的虫子，并将它们培养到成熟体，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位教授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当中。
但蒋欣悦显然对艾伯特的本质看得很清楚。当她确定了艾伯特决定装死，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的时候，压抑着的怒气就难以抑制地爆发出来。
“我知道你是联盟科学院首席，拥有无上的智慧，看不起普通人，觉得他们不过是养在鱼缸里的金鱼。但是你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线了。”
“空间并非你一人独有，如果你坚持要使用空间来进行你所谓的试验，而对我们的安危完全不在乎。那我觉得我们也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她很认真地说：“你的智慧至高无上，但并非独一无二。”
空间里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苏珊与卡特两个人顿时一句话都不敢说。
两位大佬之间的斗争，他们似乎插不上什么话。
如果不是卡特，现在处于没有星网信号的地方，他一定在与苏珊偷偷聊天，私下交流自己的想法。
也幸好他没有联系苏珊，因为此时的苏珊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如果艾伯特真的这样执迷不悟，她是否有必要保留艾伯特的空间权限。
曾经一度她觉得艾伯特是少见的大佬，带给空间不少助力。但蒋欣悦提醒了她，艾伯特并非独一无二。联盟科学院并不仅仅只有一位科学家。
他掌握的权力对苏珊而言也许一辈子都无法企及，但和他掌握同样权力的人也不在少数。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自己真的剥离艾伯特的空间权限，已经知道空间秘密的他，是否会找上其他三人。
仔细一想，顿时觉得令人头疼。
这让她也顾不得去看艾伯特与蒋欣悦的争论，开始仔细查看空间的权限设置。
等到她终于从空间繁杂的说明书当中抬起头，忽然看到，艾伯特居然与蒋欣悦已经说和？！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苏珊觉得难以理解。她从自己刚刚离开的地方开始看起，才发现一直以来习惯于糊弄与转移话题的艾伯特居然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蒋欣悦的问题。
他说：“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大家的安全。我已经经过各方面的论证，确认过这样对空间的影响。”
蒋欣悦依旧不赞同：“所有的一切都流于纸面之上，这样你也敢对空间动手？”
“你愿意将自己当做试验素材，我不愿意。我还有美好的人生，等待我去享受，不愿意陪着你，为了所谓的科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对于这一点，我表示十分抱歉。”艾伯特的道歉让苏珊也觉得震惊：“科学的牺牲也应该建立在知情与理解的前提下，而我没有做到。”
他慷慨大方地给出补偿。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看蒋欣悦欣然收下并表示暂且不追究的样子，苏珊觉得那一定是超出了自己想象的馈赠。
直到这个时候，卡特才敢在空间中发言：“所以艾伯特教授，你是找到空间的一些秘密了吗？”
“否则你怎么会论证出自己的行动对空间的影响不足以影响我们的生命？”
这个问题让艾伯特在自己的房间里微微笑了笑。
所以说，这种习惯于使用直觉的人比起蒋欣悦这种习惯权衡利弊的人要难打发的多。
他不愿意撒谎，也因此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没有事，这就是结局，不是吗？”
蒋欣悦刚刚还以为他只是没有征求自己的同意，其实已经预估过各方面的危险性。此时看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刚刚艾伯特许愿的补偿忽然也变得没有意思起来。
和这样一个科学疯子绑定在同一根绳子上，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她能够做的实在是有限。
威胁的话语只有在第一次是在威力最大，使用的次数多了，就逐渐沦为平凡。
就在这个时候，空间中忽然出现不属于他们四个人的你们标志。
那个顶着一个齿轮头像的标志说：“检测到权限拥有者给空间带来不可预估的危险，扣除当前全部升级进度，提出一次警告。累计三次警告，空间权限将被剥离，权限拥有者删除所有相关记忆。”
苏珊将这句话敲出去，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个笑容。
所谓的三次警告不过是她的托词，真正的剥离只需要她的确定，但能够删除相关记忆，她觉得就已经足够。
这句话让蒋欣悦放肆地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以后要谨言慎行了，艾伯特教授。”
比起想法简单，只怕空间被泄露出去的苏珊，她要想得更多一点。
对一个科学院首席而言，记忆删除所带来的威胁无比强大。
不管是因此而陡然停摆的研究进度，还是因为遗忘了记忆而带来的各种影响，都值得让艾伯特从此谨言慎行。
艾伯特也被这样的话语吓了一跳，片刻之后才回过神，颇有些可惜。
看起来，虫子这种东西确实不属于牧场可以养殖的。
当初自己将东西放进来的时候，刻意忽视了牧场的提醒。如今就在这里找补回来了。
“放心吧，”他慢悠悠地说：“这些天的实验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这样的相关数据已经足够了。”
苏珊也终于敢与冒头：“是什么相关的试验？”
艾伯特带着恶趣味，微笑着说：“是虫子。”
本以为其他人会为这句话受到惊吓，万万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苏珊的回答：“关于虫子……最近我也做了很多试验。”
“可惜一点都没有进展。”
蒋欣悦很好奇，她看到卡特的回答：“你的试验品还足够吗？如果不够了告诉我，我让他们再给你送一批。”
所以两个小家伙联手起来在做什么事？
“已经消耗一半了，也许真的需要再送一点。因为有其他人加入了。”
蒋欣悦眯了眯眼，将特蕾莎叫过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空余时间，决定抽空飞一趟苏珊所在的星球。
卡特兴奋地说：“那我让他们再送一批过去。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艾伯特忽然说：“苏珊你的实验，不会是用虫子做吃的吧？”
蒋欣悦：“等等特蕾莎，先不要确定行程。”如果真的是用虫子做吃的……那自己还是别过去了吧。
“对。”下一刻，苏珊的回答击碎了她的念想：“我确实是在做这方面的尝试。”
“特蕾莎，”蒋欣悦叫着助理的名字：“不用安排行程了。短时间之内，我都不想往那边去了。”
吃虫子这种事，还是留给别人吧。
这样想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苏珊的联系根本就不在乎空间的距离，只需要有空间，两个人联系就是即时的。
好在苏珊并没有想着要把虫子给他们吃，对于自己觉得不完美的作品她并没有分享的想法。
她只是兴致勃勃地向其他人说起了自己这些天的试验成果：“……有一种无法压制也无法去除的腥味纠缠在肉里，所以才导致我的实验一直不成功。不过目前已经略微有了一点头绪，而且餐厅里面的其他人也有加入的想法，有其他人帮助，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能够很快攻克的。”
卡特震惊：“是真的吗？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星期。”
薛穆山正在和卡特说话，后者忽然站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前者顿时警惕地左右环视，试图发现四周环境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里是危险的边缘星系，偷偷潜入进来的他们更需要小心谨慎。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不管是谁，都会锻炼得过度警惕。
卡特飞奔出去，从周围的乱石中揪出一个身影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见如何动作，他的手已经从那人身上拆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卸除了那人的全部武装。
薛穆山定睛一看，呵呵一笑：“原来是圣玛尔塔的客人。”
卡特将那人踩在脚底下，意识在空间里激动地说：“是星际数量最多的虫子，存在范围也最广。如果能将它们拿下，一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句话让艾伯特都不自觉的表示赞同。
苏珊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能做到，其他人厨师应该也能做到。只是一直他们的思维都被局限住了，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我不过是多想了一点点而已。”
艾伯特在空间这边微笑，有时候科学需要的，本就是那多想的一点点。
于是，他慢悠悠地开口，说：“我这边有一批样品，是我用空间养出来的。也许会带给你一点不一样的灵感。”
“所以，你需要吗？”
蒋欣悦：？？？
！！！
“所以，你居然用空间养虫子？！”
艾伯特：哎呀，不小心暴露了。
第36章 进展
艾伯特的行为招来了其他三人的一致痛批。一边念叨着“科学就是需要冒险”,他一边向其他三人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你根本就是怕自己对空间惩罚，失去相关记忆。”蒋欣悦的话得到了其他两人的一致赞同。
艾伯特还想挣扎一下：“我的信誉似乎没有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