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叠信,收件人写的居然都是自己的名字。
就好像过电了一样,乔曼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她特别清晰的记得自己跟秦见洲绝对没有谈过恋爱,而且从他离开村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封没有寄给自己的信?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乔曼扭过头,就看见秦见洲站在门口,他并不意外找到了盒子,也没有过来拿走,只是远远的看着。
“打开看看。”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错误的预估了数字,明天绝对表白!
第49章 、49
秦见洲依旧是远远的站在门口, 隔着五六步的距离,眼神还是跟平时一样,守礼, 克制。
欻拉一声,乔曼就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封信,应该已经有年头了,纸都开始发黄发脆。
第一封写于秦见洲刚离开村子的第二年, 那时候他应该去了军校没多久, 信里也不是乔曼想象的什么肉麻的话, 就是一封很普通的报平安的信,写了他在军校的生活, 写学习的日子, 训练的日常。
之后的几封也都差不多, 他好像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每一封信第一句话都是在问自己的近况,然后讲一讲他最近发生的事情,讲战场上的情形, 一字一句, 好像事情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一样。
乔曼慢慢的翻着这几封信,越看越疑惑。
一共七八封,大概一年一封信的样子,也没有直接的说喜欢,唯一搭得上边的一共两句。
“边疆的雪山很美, 有机会带你来看看。”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最后一封信的最后一句, 跟他求婚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秦见洲在很久之前就想跟她结婚了?
乔曼感觉自己头皮越来越麻,她收起了信封, 迟疑的转身,“你的初恋是我?”
苏彦不是说了吗,秦见洲有个初恋,在军校的时候一直在通信,但算算时间,这些年他一直在给自己寄信。
“嗯。”他依旧在门外站着,低声应了一句。
乔曼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这么说秦见洲暗恋她这么多年?
“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收到过这些信?”她追问了一句,“而且我听石小娟说,你在部队给她寄信,说想跟她处对象?”
秦见洲猛地抬头,皱眉说,“你没收到过?”
“从来没有。”乔曼斩钉截铁的说。
“我没给石小娟寄过信。”
两个人同时开口。
乔曼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恐怕是石小娟在里面动了手脚吧。
“那你跟石小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又问。
秦见洲简短的解释了一句,“我从战场回来以后,她托战友联系我,说家里人为了彩礼,让她嫁给一个瘸子,问我愿不愿意结一段革命婚姻。”
革命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为了同一个理想组成家庭。
乔曼听见这话都气笑了。
“石小娟可真有意思,我跟她住一个村儿,从来没说他妈要把她嫁给瘸子。”睨了秦见洲一眼,乔曼又说,“而且她一直在村里说要嫁给你,她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其他人。”
这事儿都不用细想,乔曼就明白过来。
当初应该是石小娟截了她的信,又自己给秦见洲寄了一封,还把许华强介绍给了自己。
乔曼也不知道如果当初自己收到了信,会不会跟秦见洲结婚。
十几岁的她在想什么,乔曼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们的的确确隔着两辈子,错过了这么多年。
如果石小娟人在这,乔曼真想抓着她好好质问两句。
但现在不是讨论石小娟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秦见洲,就看见刚才还站在门口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走到她面前,互相对视着。
“你现在还觉得……”他的语气有点迟疑,嗓子也有点哑,“我恶心吗?”
“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恶心?”乔曼特别纳闷。
手上的信封被抽走最后一张,秦见洲打开递过来。
乔曼拿着手电筒对照着一看,是以她的口吻和笔迹回的信,反复摩挲过,纸特别脆。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请你不要再写信给我,我对你就像姐姐对弟弟,你让我感到恶心。”
不用说,也是石小娟干的。
两个人相差不到两岁,秦见洲当时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沉默了很长时间,好几次想提笔问个究竟,最后都没有寄出去。
连续好几年寄出不会收到回复的信,已经用光一个少年人所有的骄傲。
“你还觉得恶心吗?”秦见洲追问。
乔曼这一刻只觉得愤怒,又遗憾。
她扬着手上的信封,挑眉看过去,“我说过,从来没收到你的信,怎么可能写信回给你?”
好吧,看秦见洲实在是太紧张了,黑夜里也能看见他的眼神紧紧的看过来。
乔曼终于松口,笑着说,“好吧,我不确定当初要是收到了信会不会跟你在一起,但是现在,我真的很想你。”
话还没说完,秦见洲往前一步,滚烫的呼吸立刻逼近。
乔曼被他抱了个满怀,俯身过来,好像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样,要把那几年说不出的想念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滚烫,炽热。
但偶尔又带着少年一样的青涩,咬到乔曼的舌头。
“疼呀!”她惊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十二点钟声响起,窗外砰的一声,烟花炮仗一起在天上绽放。
新的一年到了,他们的爱情真正始于1990。
……
乔曼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手上还拿着秦见洲给自己写的信。
看几眼,她就要去看在打扫的秦见洲。
这男人说什么都不让她动手,那就只好看信啦。
乔曼看一会笑一会,直到把秦见洲看的动作僵硬,浑身不自在。
禁欲者动心,真的好迷人。
“别看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乔曼看见他耳朵都是红彤彤的,总算收起了信封,笑眯眯的打量这栋房子,心情特别好,随口就说,“我听说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你妈妈的朋友,所以你才来打扫的吗?”
“咱妈。”秦见洲睨了一眼,“对,她姓马,跟咱妈一起长大。”
“听说她跟丈夫一起出国了。”看秦见洲在做收尾工作,乔曼就拿着手电筒到处转悠,“可我看这个房子里家具什么的都还在,甚至很多生活用品都没有拿走,她怎么就突然出国了呀?”
“好多年了,我也不清楚。”秦见洲打扫完,拿上工具,拉着乔曼就往家里走。
外面好多人家都在放炮仗,轰隆轰隆的,震天响,秦见洲到了家,也出去点了几挂鞭炮。
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乔曼到家第一时间就去看几个孩子。
他们早就从张嫂子家回来了,看了会电视,这会乖乖的爬上床睡着。
胡杨和自立睡在次卧,小鱼儿搂着热乎乎的弟弟睡在后面的厢房,都睡得四仰八叉。
乔曼给他们掖了掖被子,又在每个孩子的枕头底下放了一个用红纸裹着的压岁钱,这才走出房间。
今晚睡哪里,乔曼已经想好了。
拉上秦见洲的手就往主卧走,看他表情有点僵硬,乔曼笑着说,“信以后慢慢看,我想你亲自讲给我听。”
两个人洗完澡,躺在炕上,都挺紧张的,简直像是在站军姿。
“说吧。”乔曼轻声开口。
秦见洲一开始不太习惯,说着说着也进状态了,他不讲战场上的厮杀有多危险,只讲边疆的雪山有多漂亮,讲军校的训练……
低哑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乔曼听着听着,伸出左手,两根微凉的手指搭上了秦见洲的胳膊。
正好碰到他胳膊上那条狰狞的伤疤,乔曼用指尖在上面抚摸着,感觉好像有酥酥麻麻的电流从皮肤传递到全身。
秦见洲声音一顿,“你要睡觉了吗?”
乔曼吃吃的笑了,“今晚守岁,睡什么觉?”
她翻过身,看见秦见洲直挺挺的,僵硬的睡在炕的外沿,中间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鼻子高挺,眼睛深邃,正目视着天花板。
乔曼伸手,像弹琴一样在他鼻梁上点了点,好整以暇,“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新婚之夜,打算什么时候补给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微微冰凉的手在秦见洲脸上跳来跳去,眼睛微微睁圆。
秦见洲猛地睁开眼睛,转头跟她对视着,看她一双含笑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仿佛在做梦一样。
新婚之夜?
秦见洲声音更沙哑了,“可以吗?”
“我们已经错过那么多年啦,而且合法夫妻,为什么不可以?”乔曼又是一句反问。
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上扬的音节都在撩拨男人的神经。
好吧,秦见洲立刻翻身,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