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啊?
去哪里?
顾沉言:拜祭我们的家人。
拜祭乔舒的家人还有顾沉言的家人,东西顾沉言早就准备好,只是在路上费了不少的时间。
乔舒在祭拜乔爷爷的时候有些心虚,因为他不是老人家真正的孙儿。
他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祝福原主可以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而顾沉言则是在两个老人的墓前握着乔舒的手保证:爷爷,我会好好对待乔舒。
他的话并不多,但态度却是很认真。
从乔爷爷的墓地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顾沉言开着车带着乔舒回到市区,两人找了一家私房菜馆吃饭。
顾沉言:乔舒。
乔舒:嗯?
顾沉言:吃完饭陪我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乔舒眨眨眼:好。
车子停在监狱外的时候乔舒明白了顾沉言这次的目的。
他有些担忧的看向顾沉言。
顾沉言:我没事。
他看了一眼外面深冷的监狱,抬手揉了揉乔舒的脑袋:你在这里等我。
乔舒抓住他的手:我陪你去吧。
顾沉言笑道:不用。
里面不好。
顾沉言进去了。
乔舒自己一个人坐在车上,目光担忧。
他不知道顾沉言去见顾宴的时候会说什么,会是什么表情,但乔舒知道,顾沉言的心里一定是难过的。
那是顾沉言唯一的亲人,亲手带大,却又想要把顾沉言推入地狱的侄子。
顾沉言出来的很快。
他坐回驾驶座上,面上的表情很淡,乔舒有些担忧。
乔舒:顾沉言
顾沉言却露出一个笑。
他倾身,温热的吻落在乔舒的眉心处:乔舒,我不难过。
我有你了。
乔舒伸手紧紧的抱住顾沉言。
回家的时候乔舒在路上看到一家小超市,和上次一样,他让顾沉言停车等他。
他去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乔舒把大白兔奶糖藏在身后,笑道:顾先生,可以闭上眼睛吗?
顾沉言:好。
双眼闭上。
顾沉言听到糖纸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乔舒撕开包装的声音。
记忆仿佛回到那天晚上。
那个晚上他因为接到关于顾宴的电话而情绪失控,乔舒买来奶糖安慰他。
顾沉言还记得,那颗奶糖的味道,是他从小到大吃过的最甜的奶糖。
和乔舒一样的甜。
顾沉言的唇角微微扬起。
乔舒:顾沉言。
顾沉言:嗯?
唇上是柔软温热的触感,顾沉言睁开眼睛。
他看到乔舒仰着头在亲吻着他,也看到乔舒那双因为害羞而水润的眼眸。
乔舒的唇贴着顾沉言的,他看着顾沉言,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
他探开顾沉言的牙光。
乔舒:顾先生,您的奶糖。
他将口中的大白兔奶糖推送过去,香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
送完奶糖,乔舒缩回舌头打算撤离,却不想眼前的男人突然扣住乔舒的后脑。
他的舌被重新捕捉住。
这是一个很热的吻。
直到奶糖融化,这个吻依旧持续了很久,久到两人几乎失控。
乔舒夹紧双腿,面红耳赤地打开车窗,意图让外面的冷空气吹散身上的燥热。
车窗刚降下一厘米,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制止住。
顾沉言:冷,会着凉。
忍一会?
乔舒咬住下唇轻轻点头:嗯。
男人踩下油门,往澜庭开去,一向开车很稳的顾沉言,这次却开的有些急躁。
乔舒坐在一旁,低垂着脑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
好烫哦。
他偷偷侧过头看向顾沉言。
男人面色平静地直视前方,看着似乎是没有受到方才那个吻的影响。
乔舒舔了一下唇。
他的目光又悄悄移动,看到顾沉言抓着方向盘的手。
那只手抓的很紧,似乎是主人在尽力的克制着什么情绪。
乔舒的目光继续往下移动。
然后他脸红心跳的连忙转回头。
顾沉言他
和他一样。
乔舒看到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笑的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他悄悄的又夹紧了双腿。
车子用了比平时更快的时间到达澜庭,最后顾沉言一个完美的刹车停在小洋楼外。
顾沉言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乔舒。
乔舒低着脑袋抠裤腿:嗯。
顾沉言:看我。
乔舒抬起脑袋,他此时的脸已经红的不比一个红苹果逊色了。
眼眸更是被热气熏的水汪汪的一片,眼尾也是一片醉人的嫣红
顾沉言伸过手,他轻轻的捏住乔舒的下巴,一手按下乔舒身上的安全带,将安全带解开。
他凑过去,和乔舒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
很近的距离。
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湿热。
是让人全身发热、心跳加速的距离。
顾沉言低沉的声音落在乔舒的耳朵里:乔舒,我忍不住了。
忍了一路更加忍不住的乔舒直接咬住了顾沉言的唇。
从车上,然后到家里。
从客厅到卧室,两人紧紧地相拥,缠绵的亲吻。
一个夜晚,乔舒白皙的皮肤上被顾沉言落下无数粉色的梅花。
朵朵梅花绽放。
乔舒在顾沉言辛勤的种花过程里,只能无助的攀紧顾沉言的肩。
顾沉言
顾沉言
老公
他一遍一遍的唤着这个让他高兴快乐的男人。
除夕这天下午兰姨他们回来了。
原本以往每一年兰姨一家都是回老家过年,等到初三再回到顾家。
但今年顾老爷子不在了,顾沉言和乔舒新婚燕尔,她担心两个年轻人第一次自己过年会手忙脚乱,便决定今年留在海城过年。
兰姨:今年的新年对联少爷写好了吗?
顾家以前过年的时候对联是顾沉言和顾老爷子一起写的。
今年顾老爷子不在了,这个任务自然是全靠顾沉言的。
顾沉言愣了一下,随后他很平静的说:还没,我这就去写。
周彦青奇道:哥,你今年怎么这么慢?你昨天不是已经开始放年假了吗?
乔舒:
脸红!
顾沉言镇定的说:现在写也来得及。
他转身上楼,乔舒看了看也连忙跟上去。
书房里,顾沉言一一备好纸墨笔砚,修长的手指握着墨条慢慢地磨墨水。
乔舒好奇的看着。
乔舒:你会写毛笔字?
顾沉言:嗯。
小时候爷爷教的。
顾沉言小时候的经常被顾老爷子带在身边亲自教着,他小小年纪就跟着顾老爷子见过各方人物,更是受顾老爷子的影响,一手毛笔字写的很有大家风范。
只是接管公司后,他写的就少了。
顾沉言磨好墨水,提笔沾墨,在红色的对联纸上落笔。
苍劲有力,矫若惊龙。
乔舒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
他不会写毛笔字,但并不妨碍乔舒欣赏别人写毛笔字。
更因为乔舒不会,此刻看着顾沉言落下一个个好看的墨字,觉得顾沉言厉害极了。
他的父亲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也老爱写毛笔字,还进了市里的书法协会。
乔舒看着顾沉言的字,觉得顾沉言写的一点也不比他老爸差。
乔舒星星眼。
对联写的很快。
顾沉言一气呵成。
乔舒: 吉祥如意福满庭,富贵平安喜临门。
顾沉言将写好的对联小心的放到一旁,然后又重新摊开一张对联纸。
乔舒:要写多少?
顾沉言:大门口也要贴上一幅。
顾沉言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乔舒,你要写吗?
乔舒一愣。
他连忙摆手:不不,我不会写毛笔字。他有些羞愧道:我写的毛笔字可丑了,我爸以前看了恨不得打我一顿。
乔舒小时候没少被他老爸抓着按到书桌前练习写毛笔字。
但天赋这种东西很难说。
乔舒在写毛笔字这方面没有一点的天赋,被他老爸强制按着练了一年的字,依旧丑的辣他爸的眼睛。
最后他老爸终于表示放弃了他,要放过自己的眼睛,也放过苦逼的乔舒。
顾沉言:我带你写,我们一起写。
乔舒:啊?
被顾沉言揽在怀里的时候乔舒心跳快的不行,很近的距离,男人就站在他的背后,一手穿过他的腰,压着对联纸,另一只手则是包着他的手掌。
而他的手上握着毛笔。
顾沉言的呼吸一下下的落在乔舒的耳廓上,让乔舒的心完全乱了。
顾沉言:不要紧张。
跟着我的手走。
乔舒咽了咽口水:好。
男人的手很热,也比他的手要大上一号,乔舒的手被完全包裹住。
手被带着移动。
手中的毛笔在红色的纸上落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横、竖、撇、捺、勾、点
顾沉言:好了。
乔舒回神。
他定睛一看,看到红纸上那一个个漂亮的毛笔字。
乔舒瞪大眼睛:我写的?
不对,我们写的?
顾沉言:嗯。
乔舒莫名的有些高兴,成就感就突然爆棚,他高兴的拿起红纸,笑道:顾沉言,这是我第一次写出这么好看的毛笔字。
他高兴的凑过去,亲在顾沉言的下巴处:当然,我的顾先生功劳最大。
对联是乔舒和顾沉言一起贴的,原本周彦青想要揽这个活,乔舒没让。
这是他和顾沉言一起写的字,一定要自己亲自贴上才行。
莫名的执着。
乔舒:怎么样?有没有歪?
有没有对齐。
顾沉言:上去一点,再左边一点。
乔舒:现在呢?
顾沉言:还是没有对齐,往右一点,再往下一点。
乔舒:现在呢?
顾沉言无奈的看着站在椅子上依然没能对齐,把对联贴的歪歪的乔舒无奈一笑。
顾沉言:你等等。
顾沉言抬脚踩上乔舒脚上的椅子,将乔舒半揽在怀里,抬手握住乔舒的手:这边。
乔舒: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好。
两人站在椅子上,一起将对联贴上。
周彦青无聊出来看热闹,却不想正好看到这一幕。
周彦青:
贴个对联至于吗?
还要抱在一起!这么的黏黏糊糊,黏黏糊糊!
哼!
他忧伤的转身回到屋子里。
两人一起这般合作,总算将对联全部贴完,屋子里兰姨也准备好饺子馅,正端着饺子馅来到餐厅。
兰姨:贴完了?去洗洗手,然后过来一起包饺子。
乔舒:好。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饺子皮是兰姨自己捍的,兰姨还拿了六个用沸水煮过的福钱出来,包在饺子里。
一会你们多吃点饺子,吃到福钱来年一年福气又安康。
除了饺子,兰姨还准备的八宝饭,白斩鸡,大排骨,花开富贵虾,大龙虾等十样菜肴。
意味着十全十美。
一家五人坐在餐桌旁,齐齐举起手中的红酒:除夕快乐。
半杯的红酒被一饮而尽,乔舒的面颊顿时红了不少。
周彦青:嫂子,你怎么全喝了?
乔舒:啊?
他看了一眼大家的杯子,除了他,顾沉言他们都是只喝了一些。
乔舒:
周彦青又道:嫂子,你不会醉了吧,脸好红啊。
顾沉言的目光也担忧的落在乔舒薄红的面颊上。
顾沉言:难受吗?
乔舒眨眨眼:我没事
兰姨起身:我去弄点醒酒汤。
乔舒尴尬的阻止:我没事,我就是喝酒比较上脸,其实没醉的。
兰姨您别忙了,我们吃饭吧,我真的没事。
乔舒说话清晰,兰姨不放心的看了几眼,这才重新坐下。
顾沉言凑到乔舒身边,轻声道:难受的话要说。
乔舒:好的。
你放心。
乔舒是有一点酒量的,半杯的红酒对他并不是问题。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了一盘的饺子,饺子不多,只有六个,不会占太多的胃。
乔舒吃着突然皱了皱眉头。
顾沉言:怎么了?
乔舒没说话,他嘴巴动了动,然后吐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