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镇在大明的历史上,始终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因为它孤悬关外,他又是明军最后一个光复的省级地方。
大明帝国开国的时候,因为把首都定在了南京,所以对于远在关外的辽东,是处于长鞭莫及,难以控制的地步,所以才会把它交给当时的山东承宣布政使司来管。
像辽东镇的举子,他们要参加科举的时候,都是南下去山东济南参加考试的,但是因为后来前往济南实在太远了,才渡海南下,前往登州,在登州的考试院进行考试,可见双方的关系是极其的密切的,在许多人员里面和定位里面,辽镇就相当于山东承宣布政使司下面的一个特别行政区。
一开始的辽东镇是归山东承宣布政使司管的,但是后来因为山东地方也不小,要管的地方太多,而辽镇的地方也太大了,根本不适合由山东来管,所以才会把辽镇独立出去,成立了布政使司和都司。
自从建奴迅速崛起了以后,攻占了整个辽镇,大量的辽民流离失所,走投无路,要么是投靠了建奴,苟且偷生,要么就是偷偷渡海南下,进入了东三府,但是这些进入东三府的辽民他们衣食无着,只能够通过行讨或者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生,这引起了当地百姓乡绅极大的不满,对辽民充满了歧视之意,东三府这里对辽民的歧视都达到了极点,认为是他们的无力,才会导致了地方的崩溃,辽镇地方的崩溃同时,也拖累了东三府。
当年孔有德等出兵抵御建奴,途中发动吴桥兵变,率领军队回到山东攻打登州,孔有德初欲求抚,孙元化主抚(人家在造反,他认为是闹响),命耿仲明去城外教场负责安抚,他们打算将城外教场居住的辽兵家眷移入城内,以便步兵居住,但登州士绅出于对辽民的歧视,拒绝辽民入城,据说还搜戮城中辽兵。于是耿仲明勃然大怒,纠集了很多辽东的同乡作为孔有德的内应,于翌年正月初三献城,孔有德部遂迅速攻陷了重镇登州。
可以说吴桥病变的发生,都与山东百姓歧视辽民有关,这也算是辽民与山东地方势力的一种冲突,参与孔有德等兵变的主力,还是这些南下逃过来的辽民为主,他们在山东也都站不住脚跟,活不下去,唯有铤而走险。
他们在辽东就是国破家亡,被建奴赶到了走投无路,无地方可去了,他们不甘心做建奴的奴隶,只能够冒险南下,但是即使他冒着生命危险,越过了渤海,逃到了东三府,他们也都混不上好日子,当地的百姓极其讨厌他们,极其的排斥他们,连活下去都是十分困难,吴桥兵变也称得上是本地对于辽民的极端压榨的一种反抗,最终变成了席卷整个东三府的大暴乱。
经过吴桥兵变以后,东三府被打烂了,这些辽民也都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双方算是矛盾暂时被压下来了,新任的巡抚刘远桥在治理东三府的时候,可是采取了兼收并蓄,平衡各方利益的做法,迅速的稳定了局势,对于辽民他也都给予了极大的尊重,因为经过了战乱以后,东三府大量人口人员的死亡,他们急需要大量人口的填充,这才保证了暂时的平衡。
刘家军他们今天能够迅速的强大,军队中拥有大量老兵,就是因为他们轻易的可以招到大量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手,这些也都是以辽民为主。
刘远桥他一开始就胸怀天下,并没有因为本地人而岐视外地人,他知道想要成就大事,就必须有兼收并蓄的胸怀,这样才能够招募到天下英雄为他效力,所以在刘家军之中,他们是反对地域歧视的,主张的是唯才是举,而且刘家军他们盘子够大,产生的蛋糕也足够多,也算是平衡了各方的利益,所以他们才能够获得辽民的支持,这也是他们胆敢北上攻下辽南的底气,如果是别人来辽南,未必就可以守得住,但是他们因为有这样的底气才敢攻进去。
辽镇一开始是被大明朝廷定义为军镇,为边防重镇的,但是经过200多年的治理,逐步的走向了和平与稳定,许多人已经开始要求在这里设置官府,设置流官了,但是又发生了建奴崛起,打乱了大明朝廷的计划,所以现在辽镇这里基本上都是实行的是卫所政策,一般都是军民为主,既是兵也是民,所谓的军队也都是由一个个家庭,一个个家族组成,他们在有需要的时候就出征从军,平时无事的时候就屯田耕地,自给自足。
这在后世有点像是生产建设兵团,刘布他们在控制了这里地方以后,也有这样子的打算,因为在辽东,他们即使占领了这一片地方,也都不可能放马南山,解甲归田的地步,而是要面对建奴这一强大的敌人,他们必须时刻的保持强大的武力,人手也是他们十分重要的一个问题。
当然他们对于军队之中的真正的建奴,他们是不会放过的,抓住了直接就单独的扣押,而对于那些普通的建奴士兵(汉兵),如果会说汉语是汉民的话,就把他们集中的关押,等待他们的大帅刘布的处理。
落马坡一战,刘家军击溃了孔有德和耿仲明的三万大军,生擒了孔有德,耿仲明则下落不明,这一战算是奠定了他们收复金州和复州的基础,也就相当于他们攻占了辽南四卫中的三卫,建奴在辽南地区的主力算是被他们肃清了,攻占另外两卫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刘忠勇他在这里控制了这里以后,迅速地派兵前去金州和复州,希望能够一举夺取下来,因为孔有德和耿仲明在撤离两州的时候,只是留下了少量的兵力继承防守,现在在他们主力被击溃的情况下,刘家军收复这里,也都是水到渠成之势,估计闹不了什么波澜。
刘布是在刘家军击溃了孔有德和耿仲明部队的三个时辰之后赶到了这里的,他看到了满军营里面扣押的建奴,他们缴获的武器装备堆成了几座小山,这令他十分的高兴,刘布他有高兴的理由,他们这么快就击溃了孔有德和耿仲明的部队,就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迎战南下的建奴主力,要知道他们现在所面对的这些还算是乌合之众,等到皇太极率领着他们精锐的建州八旗南下的时候,才是真正大战将起的时候。
建奴现在已经迁都辽阳了,自称后金。
天启元年、后金天命六年,建奴刚定都辽阳,仅仅过了四年,天启四年,老奴正式定都沈阳,又称盛京。
要知道,当时的沈阳中卫城,面积还没都司城辽阳一半大,后者还是在原辽阳城东太子河畔新建的辽阳城,可见老奴当时真是急死了。这么着急地迁都,涉及两个问题,一是为什么要离开辽阳,二是为什么选择了沈阳卫。
辽阳作为当时辽镇最大的大城市,就是建奴心目中的大城,可是定都辽阳后,由于剃发政策,把原住汉人互迁地域防止造反,以及清查粮食、征发差役等,导致各地辽民激烈反抗。
建奴占领辽阳仅两个月,就发现有人向建奴驻城的各井投下毒药。周边多地辽民,聚众抵抗建奴军队,离开汉人众多的辽阳,前往人口相对较少的沈阳,对建奴安全来说比较有保障。
老努从起兵开始,最先是在费阿拉城,费阿拉是满语,在汉语中意思是'老城,老努在费阿拉城自立为王,之后组建军队,并制定了初具规模的礼仪。经过苦心经营十六年,一直在进行着统一女真诸部的战争,势力逐渐壮大。
万历三十一年,老努放弃费阿拉城,携带家眷迁至赫图阿拉,兴筑新的都城,赫图阿拉它是建奴后金政权早期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中心,也是老努统一女真各部、向明朝示威的根据地。
老奴在此盘踞十七年之欠,对其族崛起起到重要的作用,万历四十五四年六月,老努迁往界凡城,在此仅居一年零三个月,次年九月再次迁往萨尔浒城。
天启五年三月,老努提出迁都沈阳,而这时距离东京城辽阳城新建好还不到四年,所以许多大臣和权贵都不同意,纷纷对努尔哈赤的这一做法进行劝谏。
反对者:“迩者筑城东京,宫室既建,而民之庐舍,尚未完缮。今复迁移,岁荒食医,又兴大役,恐烦苦我国!”
而老努不听劝谏,坚持迁都,他道:“沈阳,四通八达之处,西征明国,从都尔弼渡辽河,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口可至。南征朝鲜,自清河路可进。沈阳浑河通苏克素浒河,于苏克素浒河上流处伐木,顺流而材木不可胜用。出游打猎,山近兽多,且河中水族亦可捕取矣。吾筹虑己定,故欲,汝等何故不从?”
建奴便迁阳沈阳中卫城,改称盛京,成为大明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