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率先出动,首先攻占了沧州,然后大军兵分三路,直扑向德州,只要攻下德州,就可以进入青州府,算是进入山东的大地上,纵横捭阖,完成了第一步计划。
而洪承畴在保定大营的大军,也都紧随其后,猛攻河间府,他们日夜猛攻,打得异常激烈。
河间府城比起沧州还要高大,守卫的军队更多,军队的作战意志也都非常的顽强。
因为沧州和河间府都是北直隶之地,临时被华夏军攻占的,华夏军也都没有想过此地能够长期的坚守,所以他们也都没有在当地建立官府组织,而是直接的就把它交由东昌府知府王胖子来管理。
王胖子在接到了上面传下来的命令以后,他就开始制定战略,把城中的百姓和乡绅们送往后方去,能撤的都让他组织军队,护送往济南方向。
河间府就成为了一座空城,现除了军队还是军队,城中有足够的粮食,可以供军队长期驻守之用,对于军队而言,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但是对于河间府,他们依旧还是以前的策略,那就是能守就守,守不住的时候,就迅速撤退,撤退前把所有的东西都一把烧不干净。
他们这一种战略思想,被洪承畴所知道后,他还在想,只要一旦进攻,城中的华夏军,就会主动地后撤,所以他一出动,就是出动了五万大军,对这一座城市发动了第一轮猛攻,他想通过一次强大的攻势,就压垮对方,让对方逃亡。
谁知道对方没有逃跑,还是硬生生的挡住了他们犹如波涛汹涌一般的攻击。
无数的明军士兵,举着盾牌,推着盾车,疯狂的涌过去,他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冲过了封锁线以后,在城墙之下,架起了云梯,先组织大量的弓箭手,往城上射击弓箭,进行支援,压制对方火力,一方面又组织大量的刀盾手,口中咬着刀,一手拿着盾,然后往城上进行攀爬,攻了上去,这叫蚁附攻城。
华夏军火枪手加大炮的威力,还是相当强的,但是面对对方这一种集团冲锋,都有一种杀之不尽,杀之不竭的感觉,十几轮齐射,大批敌人倒下,但他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往前冲,终是让他们冲了上来。
要知道,即使是在后世二战时代,有机关枪这种步兵的天敌,依旧抵挡不住集团冲锋,更不用说他们这些火枪手了。
在明军不顾伤亡的猛攻下,他们一下子就突破了明军的火力线,死了上万年以后,他们清除了城墙之外所有的壕沟和岗哨,对河间府城进行了攻击。
明军之中,也有大炮,当然他们的大炮,论射程和火力,远远都不如华夏军,但是这些大炮也都是可以炸死人的,洪承畴也都拿出了他所有的大炮,组成一个又一个的炮营,对城中进行轰击,双方你来我往,打的非常激烈。
只是天下着细雨,不少火药受潮,令大炮哑火,不能打得尽兴。
双方打得如此的惨烈,光是第一天,阵亡的士兵就超过了一万,但是他们居然没有攻下河间府城,确实令洪承畴都为之震惊,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居然还能够挡住,洪承畴就奇怪,他问道:“华夏军的守将是谁?”
华夏军可不同明军,他们在军队之中可是有许许多多的保护条例,如果不是他们主动公布,你很难知道他们守城的将领和将官们是谁,本来洪承畴认为,不管对方是谁,我三十万大军平推过去,就可以把他们攻了下来,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作为领赏的凭借。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三十万大军,第一次攻击就出动了五万人,他的士兵有如人山人海,有如潮水一般向敌人猛攻过去,如此枪林弹雨,居然硬生生的让对方顶住了,确实是有点厉害。
据他所知,城中守军,撑死了不超一万。
如果说对方是四大大主帅,六大名将,四小将中的人物,他不带惊奇,但是这既非六大名将,又非新的四大小将,防守居然还这么厉害,真是令他觉得奇怪了。
消息很快就传来了,镇守河间府的华夏军将领叫做古里安,华夏军的一个团长,临时任命的何间府守备,以前就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人,由低级军官做起,后成为车营营正,在袭击刘泽清的大军一役中,大放异彩。
现在他率领河间府的这几千号人,在这里打出了漂亮的一战,令所有的人都为之刮目相看。
看见对方打得如此顽强,洪承畴就收起了轻视之心,洪承畴道:“你们且去劝降此人,如果他愿意归降,本帅愿意封他为总兵。”
统帅下达了命令,士兵们马上就去执行,他们的使者姓孙,举着白旗,进入了城中,前往求见,在获得了接以后,他乘坐吊篮,进入了城中。
孙使者进入了城中,看见偌大个河间府,他的街道是空无一人,除了调动的军队以外,就没有别的民众百姓,没有民众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想安插奸细或者是内应都非常的难。
这也是他们在城外部署了十几门投石机,往城中投掷了大量的煤油火球,城中许多地方都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但是却没有引起想象之中的恐慌。
冷风细雨中,河间府中却处处大火,浓烟滚滚,确是诡异,全因对方投掷大量猛火油做的火球,若非下着雨,东西淋润,大多数东西都会被烧毁,像沧州一样。
他们是发动了猛攻,对方也守得十分稳,有如磐石一般,不为所动。
而且城中的士兵打仗的打仗,救火的救火,组织得非常有条理,丝毫不乱,孙使者他就在想:果然是一个名将所为,大帅果然是高明,马上就看出对方不凡之处,提出了招降,如果对方愿意投降,确实可以迅速的拿下此地,大军直扑山东。
古里安身材高大,一张国字脸,让他看的堂堂正正,威武不凡,他的军服看起来是有些老旧,盔甲也都到处破损和有划痕,但是人却是非常的精神,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居然是一个光头。
孙使者里面还在嘀咕,难道此人是和尚不成?如果说是和尚,又没看见他头上有戒疤,孙使者就在想,他应该是痢子,如果不是痢子,谁会愿意剃光头?
这年头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目前连理发都不行,更不用说光着个头了。
古里安在接见孙使者的时候,他随手就用毛巾在头上抹了抹,他对孙使者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军务繁忙,没功夫听你瞎**扯。”
孙使者连忙说明了来意,还许下了天大的条件。
古里安倒是有些惊奇,又用毛巾抹了抹脸,他说道:“洪承畴这家伙,居然想招降老子,他也都不想想,朝廷都已经是日落西山,随时都树倒猢狲散的了,谁会投靠于他们?”
孙使者只好说道:“这是将军你不明大势,我朝廷出动了七十万大军,大举南下,平定山东,举日可待,如果将军不及早归降,我大军攻破河间府之日,鸡犬不留,可不怪言之不预。”
古里安说道:“老子已经把命卖给了刘家,就得为他们卖命,老子倒是有些奇怪,老子就是一个挖矿的,连去给地主家当长工的资格都没有,姓洪的为啥派人来招降于俺?”
对方说出了这话,就令这使者大为惊叹,这使者他虽然只是穿着六品的官服,他这是兵部调来的主事,在洪承畴身边的地位相当的高,典型的官小权重,洪承畴都得叫他一声孙兄,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崇祯八年的进士,前途无可限量的那一种,这是因为朝廷出了大难题,他们这些官员才被皇帝一一外调,帮助地方的大帅平定敌人。
本来他在进城之前,还在想,镇守河间府的,应该是一个饱读圣贤之书的书生,但是却是一个如此粗鲁不文的武夫,听他的口气,以前居然是挖矿,他就奇怪了,这些挖矿的矿工,他哪里学来的兵法和谋略?孙使者可是看得出来,没有十年以上的带兵经验,都整不出这样的场面。
孙使者说道:“洪大帅看见古将军守护此地,进退有度,很有大将之风,所以才起了爱才之心,如果你能为朝廷效力,不但可以洗去贼名,还可以光宗耀祖。”
古里安说道:“洪老爷爱才?这就奇怪了,俺扁担掉地上,都不知道是个一字,有什么才可言,就一粗鲁武夫,就知道拼命打仗而已,本来只是一个混口饭吃的,承蒙大帅赏脸,提拔为亲兵,然后逐步的升为了军官,古人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俺一个臭矿工的,居然还能够成就今天的大事,就已经是光宗耀祖了,难道还想飞黄腾达不成?”
对方说话虽然有些条理不清,但是话却说的很清楚了,不会接受投降。
孙使者说道:“朝廷可是出动了七十万大军,要拿下此地,那是易如反掌,大军破城之日,鸡犬不留,将军你就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连你自己也都说了,只是一个当兵吃粮的,为谁卖命不是卖?留下了有用之身,为朝廷效力才是正道。”
古里安说道:“你这使者,说起来安的是好心,俺这就不杀你了,这就是戏文之中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是我俺可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既然把命卖给了刘家,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不会因为朝廷给了一点粮,就管朝廷叫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