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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农家小福女 > 农家小福女 第895节
  古忠立即弯腰低声道:“陛下,下学了,这会儿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皇帝便点了点头,点着不远处的白善和白诚道:“把他们两个宣上来,都是弟子,朕也问问他们的意思。”
  满宝心想,他们又不傻,那肯定愿意呀。
  有内侍下去找到白善和白诚,俩人齐齐抬头往楼上一看,结果只看到楼上守着几个侍卫,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能够让侍卫在东宫里守着阁楼的,要不是刚跟他们上了课的太子,那就是皇帝了。
  俩人给封宗平几个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跟着内侍走了。
  封宗平几个也立即行止端庄起来,不敢再追逐打闹。
  上了三楼,皇帝用同样的话问白善和白诚,白诚自然想点头说“好啊,好啊”,先生进宫来,那应该也是先生吧?
  只是他是师弟,照着先生的意思和他的习惯,他先偷偷的看了一眼周满和白善。
  白善也看了一眼满宝,见她眨了眨眼后便大致猜出她刚说了什么话,他顿了顿后拱手推辞道:“陛下看重,先生应当是欣喜的,只是怕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皇帝挑眉,“哦?朕也是见过庄先生的,他能教出你们三个弟子来想见也是不错的,怎会辜负呢?”
  白善顿了顿后直言道:“先生的名声有瑕,恐怕进了东宫后会拖累太子殿下。”
  白善道:“太子为国之储君,身边皆得是光风霁月之人才可,我家先生年轻时多受磨难,如今还因旧事被人非议,如此怎能在东宫侍奉?”
  本来只是无可无不可的皇帝却是心中一动,本来嘛,庄洵虽然不错,但朝中比他更不错的大有人在。
  比如魏知,庄洵问周满的几个问题,不管他是真想到了,还是无意中的一问,但魏知却是切实想到的。
  所以庄洵之于太子,可有可无,能够为东宫多网罗来一个教导太子的先生自然好,不能够,其他的大臣也能替换上。
  可是现在……
  皇帝思考起来,庄洵的学识倒是其次,人品经历倒是挺适合现在的太子的。
  周满师姐弟三个老老实实的垂首站在皇帝身前,见他半天不说话,便忍不住偷偷的抬眼去看他。
  站在皇帝身侧的古忠看见,忍不住移开目光,真是三个傻孩子,怎么就不能再忍忍?
  皇帝正好回神,一低头就对上他们仨的小眼神。
  三人立即低下头去假装什么都没干。
  皇帝:……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下去吧。”
  三人莫名其妙的退下,所以这到底是让他们先生进宫,还是不让他们先生进宫呀?
  他们退下去的时候正好碰见知道了老爹来东宫,于是借口从魏知手下逃出来的太子殿下。
  三人侧身站在楼梯口,躬身等太子上去后才下去。
  太子看了他们一眼,只微微点头便继续上去找他爹了。
  皇帝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笑问,“怎么,魏知又谏你了?”
  太子不想和他爹讨论他被先生骂的事,于是转开话题,“父皇召他们三个做什么?”
  皇帝问道:“你觉得这三个孩子如何?”
  太子点头道:“还不错,周满医术不错,且有赤子之心,白善有智,可做能臣。”
  至于白二郎,太子没有点评,毕竟像他一样的人挺多。
  皇帝点了点头后笑道:“他们皆师出一人。”
  他道:“你这崇文馆刚选进了这么多学生,侍讲有些少了,不如给他们添个先生。”
  太子微微有些惊讶,“可他并无功名,连个进士也不是,怎能入崇文馆讲学?”
  皇帝道:“师者,不从才学出,便从德行出,他才学或许比不上馆内的先生和学生,可德行高远,这就足够了。”
  他道:“他曾受同窗陷害,生活困顿,可这些年来也不曾怨忿,朕曾经见过他,当时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阴郁之气。如今他三个弟子不说功成名就,但可以进出宫廷,见你,见朕都不难,却也一直没有借势打压仇人。”
  这一年来,庄洵风平浪静,似乎已经忘了早些年受的冤屈,皇帝还是打心里钦佩的。
  于是道:“凭此德行,特招他进东宫做侍讲也足够了。”
  太子却是面色微沉,以为皇帝这是在借庄洵来敲打他。
  但父子俩人最近关系和缓了不少,便是心中有气和有怨,他也强忍着没发作出来。
  皇帝只以为他在严肃的思考他的话,等了一会儿后见他还是没言语,便笑问:“你到底是何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太子便道:“答应不答应的不都是父皇做主吗?东宫里的侍讲都是您安排的不是吗?”
  皇帝便起身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封庄洵为九品侍讲,让他择日进宫来为太子授课。”
  说罢转身便走。
  第1517章 被猜测
  等下了楼,皇帝还是没忍住和古忠发脾气,“他这是什么意思?朕好好的给他找先生还找错了?”
  古忠便点头哈腰的笑道:“陛下,太子不爱读书您是知道的,或许是为着拘束他的人又多了一个不开心呢。”
  皇帝就哼了一声道:“这才几个先生呀他就觉着受拘束了,朕呢?满殿的文武大臣,满天下的世家权贵,哪一个不拘束朕?朕撂过挑子吗?”
  古忠就一箩筐好听的话都奉承出来,总算是让皇帝心情好了点儿。
  说是要特召庄洵,但也不可能就直接下旨把人召进来,白善说的话不无道理,若是庄洵品行有瑕,对太子很不利。
  于是,没两天,皇帝召见了户部郎中陈福林,在内殿里当着户部尚书和魏知等人的面询问了他一些朝政。
  白善他们在东宫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很迷茫,“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用我们家先生,反倒去用陈福林那个小人了?”
  白诚叹气道:“当时陛下提起,我们直接替先生应下就好了,何必说那么多话呢?”
  周满便横了他一眼道:“你傻不傻,直接应下来,先生进了东宫也会遭非议的,那种把人捧起来再摔下去的感受你以为好受?”
  白诚不承认只有自己蠢,于是道:“你那天不也没想起来吗?”
  “但白善一说我就想明白了,我还是比你聪明。”满宝洋洋得意的说了一句,又有些失落,扭头看向白善,在心里问科科,“所以我现在还是没白善聪明吗?”
  科科道:“不是,宿主的智商还在增长中,现在并没有弱于白善,不过,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弱处去对着对方的长处呢?”
  满宝一想也是,要是比医术,白善一定比不过她。
  满宝又高兴起来。
  白善不明白她怎么才一脸失落又满脸高兴起来,他摇了摇头后道:“算了,这事我们也做不得主,再等等看吧。”
  然后就等来了陈福林殿前失仪的消息,紧接着就听说陈福林才不配位,被皇帝问责,然后有御史顺势告他德也不配位。
  去年周满刚给苏坚动刀子的时候,那会儿还没和益州王刚上呢,京中就已经有人留意他们师徒四个了。
  待去年中秋过后,有关庄洵的一些消息便在私底下流传,不少文人都说他私德不修。
  但一来,白家上下一直对他礼遇,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过去;
  二来,京中也另外有些声音说他当年是被人陷害,有关庄洵的风言风语这才没闹大。
  待到周满和白善御前告状,在天牢里走了一圈出来,俩人在文人中收获了好名声,得了一个不佞权贵,为父报仇的佳话,自然,作为他们的老师也就被人高看了一眼。
  对于旧年旧事,不少人都选择相信庄洵,而反过来质疑陈福林。
  尤其在陈福林几次避庄洵而走后,大家更认为他是心虚。
  这件事没人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有人知道了,自热有人看不过陈福林,不屑于与他同朝为官。
  因此也有人上书弹劾过陈福林的。
  不过是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且这半年来朝中不断的出事,事情太多,弹劾陈福林的折子多半被发下去让吏部去考核,一切按程序走。
  但这下皇帝过问了,之前弹劾陈福林的御史精神一振,结合他拖朋友从益州带回来的一些证言及卷子,直接弹劾他德不配位,将二十多年前的事给翻了出来。
  甭管这些证据够不够给陈福林定罪,反正事情是翻出来了,怎么认为的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等白善他们休沐出宫时,陈福林已经被革了官职,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二十多年前他构陷庄先生的事。
  虞县公身体不好,去年上京城后就一直留在了京城,没有回老家去。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乐道:“这可真是天理昭昭了。”
  虞侍郎却不是很高兴,他道:“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怎么了,本只是户部和御史台的一点儿小事,他非得上书掺和一脚,让陛下把陈福林一家赶出京城去,永不许陈福林再进京,此时朝中因为这事又吵起来了,大家都说太子不够仁厚,儿子这是上书也不是,不上书也不是。”
  所以朝堂也是一棵很大的墙头草,早上倒向这边,下午就会因为别的原因倒到另一边去。
  虞县公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又不是御史台的,又不是户部的,与你什么相干?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前儿重整太医署的事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儿子为官,那天下便没有什么公事是儿子不能开口的,还撺掇我上书力推太医署重整呢。”
  虞县公否认了,“我年纪大了,有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头发雪白,年近八十的老父亲,虞侍郎默默地咽下了脏话,默默地承受了他的反复。
  等虞侍郎气呼呼的自我调节去后,虞县公就眯着眼睛躺倒在躺椅上,暗道:太子恐怕不是为了庄洵,而是为了自己吧?
  虞县公想,皇帝推崇庄洵,这是想让太子向庄洵学习,对恭王和广平王宽容以待,以德服人?
  不仅虞县公这样想,朝中许多大臣都是这样猜想皇帝的,于是不少人跟着上书,觉得太子把人赶出京城的举动失了为君者的仁慈。
  魏知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把陈福林赶出京城去没什么毛病,有毛病的是这事不该太子来提,太子也不该提。
  他不太能理解,这种小事让吏部和刑部照着规矩处理就是了,一个储君去掺和什么?
  但他赞同也不是,不赞同也不是,于是一整天都对太子没个好脸色。
  当然,这些私底下的议论和猜测皇帝是不知道的,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露口风,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皇帝思考片刻后竟然同意了太子的上书,着他定期内出京去,以后不准再回京城。
  正暗戳戳的等着皇帝驳回太子折子的众臣:……
  以及太子:……
  朝中顿时风平浪静了,皇帝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回宫后很疑惑的和皇后道:“昨天下午在朕跟前差点打起来,今儿一早朕准了太子的折子,朝中却一下没声了,他们怎么不反对了?”
  皇后也不知道外面的事,闻言笑道:“他们反对太子的提议你心烦,这会儿不反对了你又不自在了,你到底想他们干什么?”
  皇帝想了想后甩开手不管了,他就是觉得他们反对得莫名其妙,这会儿不反对了,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