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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午膳过后再去。高悦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今天早上他起来的晚了,过了请安时间,再赶过去正好就是早膳的饭点儿,不合适,就准备过了午膳,等太后休息好了再说。正好下午也可以和太后多待些时间,出宫一趟,太后还专门给他派了厨子,他还没好好谢谢这位老人家呢。
  嗯,周斐琦垂眸喝了口茶,突然道:沽城之事太后听说后,有意彻查后宫,这事你觉得谁来操办合适?
  彻查后宫?!
  高悦细细一想,就觉得此举顺理成章,正好借此肃清宫闱。若是操办者有心,还可借此培养自己的势力,一举好几得。当然,这事既然是太后提出来的,人选理应也是太后指派。最合适的人,当然是太后嫡系,只是眼下太后公认的嫡系淑贵妃和林青叔都因之前的蛊惑后宫案被禁足。除了这两人外,眼下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人是自己和菡嫔,再有就是这些日子已在代掌后宫的齐鞘和乔环
  不过,后宫之事,皇帝却亲自来问自己,高悦琢磨着皇帝这个用意,总觉得有些看不清。他不想再掉进皇帝的坑里,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开口道:此事自然有陛下和太后做主。我在后宫中一直深居简出,一时想不起合适的人选,还望陛下见谅。
  周斐琦看着他,轻轻笑了声,道:你一项敢言敢荐,怎么这会儿到退却了?
  高悦道:此事掌权者也或是弄权者,高悦对后宫人了解不多,不敢推荐。这是实话,高悦相信周斐琦比他更清楚。
  果然,周斐琦听完后,点了点头,似乎对他这个说法很是认同。难得你看得这么透彻,太后的意思是让淑贵妃来主理此事。皇帝说完又细细看向高悦,观察他的反应。
  高悦道:淑贵妃出身李氏家族,李氏乃太后母族,又是本朝功臣,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由她来主持清查自然再好不过。只是
  见高悦迟疑,周斐琦轻轻握住他的手,似鼓励般,道:说下去。
  虽是夏季,高悦指尖依旧微凉,周斐琦的手却温暖干燥,这一握上来,到好像真的把能量传递了过来,令高悦心头一暖,他下意识就冲周斐琦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一个饱含善意的笑容,令周斐琦一瞬间感觉好似被什么愰了一下眼。
  就听高悦继续道:若淑贵妃之前未陷蛊惑之事,由她来主持此事便是顺理成章。可现在形势不同往日,她一人恐独木难支,若是有人能从旁协助,或许会更好一些。
  周斐琦不是不知道高悦聪慧,他只是从未想到高悦分辨局势的眼光和见识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说一句真知灼见也不为过。
  那依悦儿之见,由谁来辅助淑贵妃更好呢?
  高悦心想这种时候当然是主角受站出来了!这还用问么?于是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道:齐尚人应可担当此任!
  周斐琦挑眉,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便问:悦儿为何推举齐尚人?
  因为他是主角受!
  可惜,高悦不能这么直接说,只好罗列出一堆齐鞘的优点:什么进退有度、见识卓著
  他说着说着,见皇帝看他的目光变得越发深沉,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连忙刹住,有些尴尬地补救道:当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后宫既是,呃,我的归宿,也是陛下的家,这人选当然还是由陛下或者太后来定最为妥当。
  既然如此,皇帝道,朕便将此事交托与你,悦儿觉得如何啊?
  高悦闻言拧了下眉,又连忙控制住。推脱道:我能力有限,恐怕难当此任。
  皇帝道:论进退有度、见识卓著,朕认为你在齐尚人之上。悦儿啊,朕是孤家寡人,在这后宫中能信任的人不多,你,别让我失望。
  高悦心下一惊,皇帝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若还推脱,恐怕就要招来祸患。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高悦明白眼下就是这种情况,他不能再推脱了,他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即,高悦冲着已经站起来准备走的皇帝,深深一拜,道:高悦领旨,定不负皇恩。
  嗯,朕还有事,你记得今日定要去拜见太后,不可再耽搁了。明白吗?
  高悦明白,送皇上!
  他一路将皇帝送出了景阳宫,回来后,转身又钻进了书房继续练字。
  只是,这次高悦边抄着佛经脑子不免又想起回来的路上那些撒播谣言的商贩,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不惜代价也要抹黑自己了,想必与皇帝刚才跟自己说的这事有关!只是不知之前周斐琦跟谁说过要派自己清查后宫,那话又被谁听了去
  可不管怎么看,这桩差事都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轻松,不但不轻松,恐怕要比他预料得更加凶险。但周斐琦却还将这事派给了自己,还说了那番令人心惊肉跳的话,他真得只是因为信任原主么?
  第39章 晋江文学城结冰
  高悦分析着周斐琦对原主到底是个什么看法单纯从感情上来看,自打夏至他穿过来后,皇帝更多时候都在逗弄高悦,偶尔也撩,只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高悦回想了一下这些天他和周斐琦的相处,从侍寝那晚开始到昨晚的鸳鸯池戏水,高悦觉得皇帝对自己那些看似亲密的举止,好像都是在做戏给别人看就连侍寝当天被皇帝抱大腿啃肩膀,也在胡公公进来又出去后,皇帝就松开了他更不用提,福寿阁那晚当众被拉出来做宠T,皇帝都直说了让他配合演一场戏至于鸳鸯池,皇帝表现得就像一只纸老虎
  若说这些是帝王心术,高悦能想到得只有一点,那就是他出身江南高家,这是皇帝生父的家族!所以,周斐琦做戏和他做,在外人看来宠爱都给了他,对高悦来说相当于是在变向地帮他立威,皇帝的目的或许是让人看到高悦,第一想到得就是高悦身后站着帝王!
  相当于,高悦是帝王亲手扶持出的后宫嫡系。
  所以说,刚才周斐琦那句信任或许也不是心血来潮,多少还是有政、治考量在里面的。
  想通这点,高悦再看周斐琦把清查后宫这事分派给他,好像也有了那么点顺理成章的意思了。确实,在皇帝眼里,整个后宫恐怕还真没有哪儿个人比出身高家的他更合适了呢!若自己所料不差,周斐琦应是希望他也投桃报李,替帝王办事
  这事,再往深里想,皇帝或许还有一点儿希望借他的手,将自己的势力插入后宫,或许后宫被李氏掌久了,皇帝嘴上不说,心中早已有不满?
  当然,若真如此,他和周斐琦的关系反而简单了,可当成上下级处,也可当成盟友处,全看高悦如何把握那个度。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在整个大周,恐怕没有哪棵树比周斐琦更大更好用了吧?!
  这么一想,高悦心里简直要心花怒放,他甚至觉得,戴着陈谦紧箍咒的自己和纸老虎的周斐琦简直是绝配不,确切的说是可以发展为最佳搭档!到时候前朝后宫双管齐下,他们的结盟再瓷实一些,就算是在后宫里,恐怕那日子也会很滋润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别让他侍寝。
  高悦越想越觉得,最佳搭档这个方向很好,非常好,特别好!他要努力,把他和周斐琦之间那些朦胧、暧昧等乱七八糟的过往全部疏通,将两人的关系拽到他计划好的理想轨道上来!让周斐琦既要用他,又要敬他,还不能强迫他,最好一辈子不强迫他侍寝呵呵呵
  高悦就这样边畅想未来边在书房里抄佛经边时不时地轻笑。
  周斐琦回到御书房,又批了一会儿折子,侍卫队长周桓匆匆赶了回来。
  他带回来两个消息,第一,修造鸳鸯池的姜六爷去年冬天过世了,他儿子葬了老父亲后,举家南迁,听说是去了渭水南岸的虞城。周桓已派侍卫南下追查;第二个消息是今日上半晌,在东郊的集市上,有商贩撒播高侍君在沽城遭遇的谣言,人已被京兆尹抓了,关在狱里不到一个时辰就自尽了。
  周桓道:听京兆尹的人说,那商贩已不是第一个了。最近这两天突然出现了好些从东边来的商贩都在这么说。下官已安排人查了那几个商贩的底细,他们在册的户籍显示的都是京郊人士,东郊那一片的几个县城几乎都有。
  周斐琦静静听他说完,才开口,道:入狱的人里现在还有活口吗?可有审出什么?
  这就是下官觉得最可疑的地方,那些商贩但凡被抓入狱,皆在一个时辰内吐血身亡。下官怀疑,这是否跟蛊虫有关?周桓说到这儿,顿了下又道:下官在大良镇接高侍君回京,曾听留守大良镇的几个侍卫说之前他们去赤云观接道士去大良镇除蛊,回来的路上曾遇到过一些从沽城过来的商贩,那些人当时口不择言,被侍君的随身太监听到后,差一点儿打起来。现在看来应是同一拨人,恐怕是有预谋的。
  嗯,朕知道了。周斐琦听后只淡淡点了下头,也没有给周桓再下指示,却问起了别的:大良镇逃往沽城的那个女蛊师有消息了吗?
  这事是梁霄主抓,周桓虽也同为侍卫队长,若插手,有抢功之嫌,因此他其实并未怎么关注。可现在是皇上问,他只好道:未曾收到沽城回信。
  你去趟沽城,亲自去盯。周斐琦说完后,便低头继续批改奏折。
  周桓领命退到殿外,心中还在琢磨皇上这个调派是否有什么深意。他一直低着头,因此没有发现,就在他转过身后,皇帝抬眸看向他的背影,那眼眸中无端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却透着帝王特有的无情。
  高悦练了一上午字,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低头看了眼越来越像原主的字迹,很满意地将写了一上午的那些纸又全部烧了。小福子一直守在殿外,闻见烧纸味儿本是想进来看看的,人还没进屋,就见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一见这人连忙笑着迎了上去,还边回头冲书房里喊了一声:侍君!齐尚人来啦!
  齐鞘?!
  高悦连忙将手里剩下的纸全部扔进铜盆里,几步走到殿外。
  齐鞘一见他,一项有些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他视线若有实质在高悦身上来回扫荡了好几遍,最终停在了高悦削尖的下巴上,道:你怎么清减了这么多?
  高悦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可能是苦夏吧?
  你也知道自己苦夏,那还不好好注意?喏,给你带了开胃的酸梅汤,进去喝吧!齐鞘身后跟着个小太监,听自家主子的话忙将手里拎着的一个食盒递给了小福子。
  高悦这会儿见了他,其实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前不久两人才在极阳殿汤池下的密道里发生过那样一幕,高悦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齐鞘当时撕他裤子时眼中迸发出的那种绝望而疯狂的神情。此时,再看他这样没事人儿一样地和自己说话,真觉得无比违和。
  不过,人家既然带着东西来看望自己,高悦怎么也要以礼相待,便让进了主殿的前厅。
  两人落座后,高悦吩咐小福子上茶,就听齐鞘道:你这次去赤云观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还好了,高悦垂着眼睑,他觉得以齐鞘的消息灵通程度真不知还是装不知他还跑了趟沽城的事呢?为什么只问赤云观?
  听说,你在代掌后宫,习惯吗?高悦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齐鞘要打机锋,那他也趁机套套话。
  齐鞘轻笑一声,道: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只是临时。再说乔尚人是真的很能干,你若是见了也会大开眼界。
  乔尚人不是只爱丹青不问世俗吗?
  所以我才说,你若见了会大开眼界啊!若非这次与他共事,我也还觉得他只爱丹青呢之后,他开始吐槽起乔环的奇葩行为。
  高悦静静地听着,偶尔嗯啊两声,自始至终未予置评。
  事实证明,齐鞘作为原文主角受,很是敏锐。他说了一会儿发现高悦脸上的笑越来越僵,便立刻停了下来。叹了一声道:抱歉,最近有些心烦,一时说过了。
  无妨,你能和我说这些,说明信任,我懂。
  高悦淡淡笑着,场面话、漂亮话、人们听了会顺耳的话,他以前应酬的时候经常说,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更关心齐鞘今天来看他的真正目的,他觉得齐鞘不只是来跟他抱怨和吐槽的。
  齐鞘忽然发现,几天不见他越发看不透高悦了。高悦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可他就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那时候的高悦跟他几乎是无话不谈。说起来,还是那天在密道里自己太冲动,把他吓到了,他是不是怕我
  齐鞘这么想着,冷不丁抬手轻轻握住了高悦的手腕
  高悦:!!!
  齐鞘这是要干嘛?!不是都跟他说了两个哥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吗?他这是还不死心?难道说他今天来看我就是为了验证一下我还是不是哥儿里的GAY?
  哥儿里的GAY?靠,这个形容也是绝了!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只是高悦的语气更迟疑一些。
  齐鞘突然脸色爆红,却固执地坚持直视高悦,道:你不要疏远我!边说,他抓着高悦手腕的手下移,握住高悦的掌心,一手握还嫌不够,又覆上来一只,最后是两手紧紧攥着高悦的手,捧到唇边,抵住。
  高悦只觉得某个瞬间,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感觉比他和周斐琦在鸳鸯池里时还要心惊胆战,真得有种一脚悬空站在悬崖边上的感觉,太可怕了!!!
  他真得有点儿担心自己一时措辞不慎,又刺激到齐鞘发起疯来,撕这撕那,于是僵笑着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个,你真的误会我了!哪有疏远,我只是不想咱们再像以前那样。以前什么样,其实高悦也不知道,他只是从那次在密道里与齐鞘短暂的交流中,猜测到了一些类似哥儿GAY这样的关系。那个真得怎么说呢,高悦觉得自己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然而,任凭高悦再怎样想也没有想到,他这话才说完,齐鞘的眼泪就下来了。
  你诶,你别哭啊!
  高悦有些慌,他穿书前穿书后,这还是第一次一句话就把一个男人说哭呢!啊,好吧,或许哥儿这个性别也不能算是纯粹的男子,但是唉,原文里的齐鞘不是这样容易流泪的啊,难道是自己穿过来后,把剧情带乱套了,连带人设也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