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八人一方,忽然开始反击,齐齐的攻向十人中的一人。
八对十,哪怕处于劣势,对方却依然能在不断的对战中寻找机会。
双方随着不断的进攻,各自都倒下了一人,纵然如此,其他攻击的人却顾不上倒下的同伴。
“这其中当真有女兵吗?”看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相互都是拼尽全力的对战,有人实在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人在下方,待打完了仗,让他们摘下面具,让诸位瞧瞧,这其中究竟是不是有女兵。”面对质疑,萧宁不骄不躁平静的回答。
这一刻提出疑问的人,质疑的并不是女人这层身份,而是诧异于女人竟然能有这等好身手。
就应该让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女人同样也能和男人斗得旗鼓相当。
而这一刻在绝对的劣势前,如今双方竟都只剩下彼此一人。
不难看出两人都有些疲惫,额头都是汗珠,但他们都清楚,到了现在这一刻,才是真正一决胜负的时候。
这时候一人先出手,攻向对方的下盘。
眼看对方欲反击,忽然棍子一转方向,朝他的后背打去。
啪的一声响,落在人的后背发出一阵声音,人吃痛得一缩,何尝不是给了对方机会。只见那人横扫手中的长棍,在那人跳起之际,忽然立起长棍朝他的额头打下去,正中中心,打得人眼冒金星。
可这只是开始,趁对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攻击的一方突然捉了一把泥沙朝他洒过去,一时间对手看不清四处的环境,那位长棍再次朝他的脖子落下。这一击,极有分寸的将人打昏过去。
事至于此,胜负已分!
“好!”最后这一招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战场之上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赢才是最重要的。
萧宁毫不吝啬的叫一声好,其他人脸上流露出了尴尬,但已分胜负,总不能不认。
“把你们的面巾全都摘下,让诸位看看赢的究竟是谁。”萧宁没有忘记方才说过的话,这时候意示人都摘下面巾。
这一方的十人,“唯!”
声音响起,这是女儿声。
下一刻她们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张或是平庸,或是黝黑的面容,她们是女郎,却不再是寻常的女郎。
“这一回比试,你们获胜。先前骑射结果出来了吗?”第一场打了一个平手,第二场的结果统计费些时间,但现在第三场都打完了,应该能知道第二场的胜负。
“的确已经出来了,还请小娘子过目。”有人将结果给萧宁送上,萧宁看了一眼,直接亮在众人面前,“射中箭靶最多者,姚拾儿。”
听名字就知道这必然是女郎,而那最后一个胜利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欢喜,旁边的人陆续的向她道贺。
“20两白银归你。”萧宁从一旁拿过20两白银,缓缓的走向女子,姚拾儿。
“多谢小娘子。”姚拾儿双手接过,连连向萧宁道谢。
“这是你凭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不用向任何人道谢。”萧宁眼中流露出赞赏,不曾掩饰丝毫。
拿着白银在手,姚拾儿望着萧宁的目光充满感激。
“你们可服?”萧宁没有忘记旁边的郎君们,作为女郎们的手下败将,可心服口服?
“小娘子,今日我们虽败了,不等于下一回我们还败。”总有人硬着脖子大喊一声,就是不服气的。
萧宁并不否认,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你们可都听见了?”
问的是身旁的那些女郎们,可明白一时的胜利并不代表永远。
想要永远赢得胜利最好的办法,就是永不松懈,不断前进。让那些曾经败在手下的人,永远也追赶不上你。
“小娘子放心,我们必牢记上进,勤加训练,绝不给他们任何赢我们的机会。”的确都是聪明人,萧宁话音落下,女兵齐声声的喊出这话。
眼神往旁边的男兵身上瞟,无声的告诉他们:想赢我们,你们没有这个机会。
这样的眼神的确够刺激人的,但这一回他们的确败了。
除了第一场打个平手,第二场第三场都是比的真刀真枪,想说人作弊,他们还不至于输不起,更不认账!
“比起斗嘴皮子,半个月后我们再见真章。”输了就是输了,唯一能做的是争取在半个月后扳回。
“言之有理。比的是拳脚功夫,又何必斗着嘴皮子。都散了吧,回去放松放松。”萧宁爽快的打发人,且让他们都能松快松快,尤其是赢了的人。
“唯!”谁也不敢久留,乖乖的退去。
待手下的兵都散了,萧宁回头与作为裁判的众人一笑,“今日辛苦诸位。”
见识到萧氏的实力,对今日前来的人是极大的收获。
“不敢不敢,能为小娘子出力是我们的荣幸。”必须得说,见识完萧氏军队真正的实力后,这些人拍起马屁更是不遗余力。
萧宁还真不能接这么不要脸的话,微微一笑,“军中事务繁杂,且都是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诸位从未来过军营,今日得见,有何感想?”
“镇守边关的将士多是辛苦,私下亦不得闲,极是不容易。”说到感想,话可以接,忽悠人也没压力。
“小娘子亦辛苦。”总有人变着法子讨好萧宁。
“大字不识之人,都能为雍州出力,不知诸位是否也打算出出力?”萧宁嘴角的笑意不减,却成功让奉承的一众人一顿。
“小娘子想让我们各家子弟从军?”想到萧宁每回请他们来,同他们说话,皆是各有所图,图的正是他们家的人,这是觉得学院要人不够,连军中也想要人?
萧宁摆手,“并非此意。征军之士皆自愿,不强求,对诸位亦一视同仁。”
这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一视同仁的好!
“不过,不出人,略尽绵薄之力,诸公介意?”萧宁话锋一转,刚松一口气的人???
“不知,我等该如何出力?”
第68章 雍州生大乱
问得那是相当的战战兢兢,其实最让他们担心的莫过于,这要是他们不肯出力,萧宁就让他们出人?
真要是这样,绝不可等闲视之。
众人皆严阵以待,等着萧宁开口,当然,他们是希望不会有这样的事,否则,这往后谁还敢跟萧宁凑一块?
不想萧宁突然轻轻一叹,显得十分为难,“原不该与诸公说的。”
???提心吊胆的人一听萧宁的话,这闹不明白萧宁意图何在,很让人心焦。尤其他们有所猜测,更怕猜测中了!
“唉!”萧宁又是一声轻叹,透着无力。
看起来,好像,他们就算想不管都不行了啊!
众人看着萧宁表演,亦是十分无奈,这一位,这一位啊,真不是好对付的!
“我们与小娘子同处雍州,雍州但有难处,小娘子只管开口,我们定鼎力相助。”犹豫的人不知该不该开口,总有萧宁的队友帮忙,比如南宫致远!
萧宁等的就是他们这一句话,立刻道:“诸位家大业大,军中粮食紧缺,不知是否能借粮一用,来日丰收,我再还诸位?”
一群人齐齐的不作声了。
雍州世族其实并未遭受太大的打击,接手雍州的萧氏,既往不咎,只看将来。一直以来并未有意为难世族,除了将兵权牢牢握在手中,定下约法三章,但凡世族守规矩,其他事根本不会多管。
是以家底丰厚的世族,无论钱或是粮,都未损及,依他们各自的性格,粮为常备。雍州缺粮,岂有不向他们借的道理。
可是,南宫致远闻之,突然扫过萧宁,他记得去岁秋收,无论是雍州或是冀州,皆风调雨顺,是以皆为丰年。纵然雍州来人再多,亦不可能才二月一过便缺粮。
萧宁,必有算计。
南宫致远立刻意识到这一点。然他会道破萧宁的另有算计?当然不可能!
这个时候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是配合,萧宁说什么,他便配合什么,无论或真或假。
“南宫氏,愿倾囊相助。”此刻的南宫致远出声,态度很明确。
萧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世上果然从来不缺聪明人。
收获萧宁眼神的南宫致远,这一刻确定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南宫家的情谊,宁永不敢忘。”萧宁郑重的朝南宫致远作一揖,感谢他的配合。
南宫致远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只为在萧宁处多刷好感,此刻面对萧宁感谢,连忙道:“小娘子不必客气。当日我等答应将军,此后必与将军戮力同心,同仇敌忾。
“言既出,行必果。今日雍州有难,我等当竭尽全力,助雍州度过此劫。”
话,说得那是相当的漂亮,萧宁再次正色道:“谢过南宫郎君。”
别管是唱戏也罢,真心所言也好,对方能将话说出,萧宁打从心里感谢南宫致远。
其他人有南宫致远一衬托,就问问他们是不是打算不出手,看着萧氏陷入困境,无所作为?
自然,也有人考虑一个问题,眼下的萧氏客气的同他们借,若是将来到了危急关头,借不来,凭萧氏的兵力,会不会极有可以有,人家不借了,直接抢?
抢完再杀,这些事传不到任何人的耳朵里,难道不可能?
扪心自问,倘若他们被逼入绝境,杀人得以活,不杀只能死,他们是杀或是不杀?
念头一闪而过,今日萧氏兵马的震慑力是相当的大,自知不敌何以以卵击石?
“小娘子,我等皆愿借粮。”心里再怎么叫苦,终究一阵声音齐齐地响起,甚识时务的同萧宁表态,他们很配合的,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动粗。
打从一开始便不怀好意的萧宁,要的就是他们乖乖听话,眼下如愿以偿,焉能不客气客气。
“多谢诸位仗义相助,此恩此德,萧氏永不敢忘。”萧宁朝他们作一揖,表达感谢。
轻飘飘的几句话,连借粮的数目都不曾敲定,偏一群人想到粮食被萧宁借去,尚不知是否有借有还,心中七上八下,考虑的必须是如何想方设法少借些,不定数目,正好。
各怀心思的人,各有各的算计,南宫致远对于众人的打算,摇了摇头,凭他们想跟萧宁斗智斗勇,差远了!
最终,心情不好的人灰溜溜的走了,萧宁与南宫致远使了个眼色,有人相当自觉的留下。
等没了外人,萧宁嘴角含笑,“南宫郎君不介意再帮我一个忙?”
“致远之幸也。小娘子请说。”南宫致远早料到萧宁必有事才让他留下,焉能不配合。
“将我与诸公借粮一事闹得人尽皆知。”萧宁道破,南宫致远一愣,眉头轻轻跳动,瞬间猜到萧宁打算。
不想萧宁同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出我之口,入你之耳。”
南宫致远心头一跳,配合无间地作一揖,“致远明白。”
多余的话再没有,相互已然说完该说的话,各自散去。
萧宁感叹道:“南宫郎君此人,想让他真正心悦诚服并不容易。”
这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宁回头看去,竟是程八子。
“小娘子。”萧宁回头的那一刻,程八子骤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