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莉莉笑:“女人也能顶半边天,这话在风红缨同志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宝琴:“何止啊,我看红缨能撑一整片天,那帮老爷们谁有咱们红缨有魄力?”
范莉莉:“是啊,没人比得过咱们红缨!”
风红缨被夸得脸微红,两人见状笑成一团。
至始自终,罗晓灵都没插嘴,时不时还吊着眉头瞥风红缨。
熄了灯后,三人还在聊天。
聊各自的家庭背景,聊当知青的感受,谁也没有再提及和聂明朗有关的那点风花雪月。
临睡前,风红缨睨了眼一直偷窥她的罗晓灵,罗晓灵见自己被抓包,赶忙背过身装睡。
-
持续下了一晚上暴雨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田埂隐在浑浊的深水里,村里的鸡、鸭死了一大半,猪圈和牛栏被毁得一干二净。
吃过早饭,马支书将村子里的知青都喊了出来。
“男同志跟我扛锄头挖沟渠放水,女同志跟周大娘找猪牛——”
周大娘:“支书,女娃子人太少了,牛脾气犟,受惊了扯不动,要不挪两个男同志过来帮忙呗?”
聂明朗:“支书,我去帮忙。”
“你?”
马支书还没发话,周大娘上下打量,奚落道:“小聂同志,你行吗?大腿还没小风同志胳膊粗吧?嫩瓜秧子一个,别一会还要我们满山找你。”
聂明朗着急道:“周大娘,不会的,我保证……”
“你保证有用吗?”
苏宝琴扯开喉咙讽刺:“你手指甲留得比女人的还要长,待会爬山伤了手指甲你可别哭。”
从昨晚开始,苏宝琴就默默的将聂明朗这个渣男划分到了敌人阵营,欺骗了她两个姐妹,不是敌人是什么?
聂明朗的俊脸瞬间从白变成猪肝色,精彩极了。
风红缨莞尔,目光自然而然瞥向范莉莉和罗晓灵。
范莉莉心乱如麻,想唤小姐妹苏宝琴别说了,可一抬手触及风红缨隐晦的目光,范莉莉嘴唇颤了两下。
至于罗晓灵,目光则直勾勾的看着聂明朗,但又不让大家注意到。
风红缨在系统的帮助下看过原著小说,虽然只显示她的那一部分,但她很好奇其貌不扬的罗晓灵是怎么劝服聂明朗抛弃原身和范莉莉这样的大美人,然后选择和罗晓灵双宿双飞?
这边马支书敲定了人,跟着女知青上山的是两个老实巴交的男知青。
为了激励大家干活,马支书拿着大喇叭喊。
“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再辛苦你们一天,等找到了猪,找到了牛,挖好了沟渠,村里给大伙做烤鱼吃!”
“有鱼吃耶!!”
几个小姑眼瞪得比鱼泡还大,你看看你,我看看你,一个个嘴角都扬上天去了。
一到山上,风红缨立马佩戴上号召力+50,观察力+50的‘巾帼’盾牌,有条不紊的指挥众人搜山。
半个小时后,姑娘们载歌载舞,赶着猪牛往山下来。
见风红缨边走边在后边拾昨夜大风挂断的树枝,两个男知青停下跟着捡树枝。
知青李国贤笑问:“风红缨同志,我听你一直在小声背诵,是在背课文吗?”
“背课文?你还需要背课文吗?”
另外一个知青王春成愣了下:“你爸有权,家里又要钱,你是干部子弟,上大学的机会比我们多,到时候工农兵资格肯定是你的。”
风红缨闻言直起腰。
苏宝琴脸一虎:“王春成,你搁那酸不溜叽的瞎说什么呢!”
王春成哽着脖子:“这话可不止我一个人说,是聂明朗先说的……”
“聂明朗说我什么了?”
风红缨眯眼看过来,冷冰冰的省掉了同志二字。
原身她爹是有偏心眼,但在工作上,从不胡来,丁是丁卯是卯。
往深里说,原身他爹并不太喜欢原身,归根结底是觉得原身不争气,这种不争气的女儿,原身爹从来就没想过动关系让原身上大学。
在原身爹的眼里,原身连接线员的活都做不好,只配去被服厂做那种不费脑子的工作。
聂明朗造谣原身他爹,这是在玷污军人的尊严,其心可诛!
见风红缨陡然变脸,王春成吓得直缩脖子,不敢再乱说了。
-
村里炊烟袅袅,空气中泛着鱼肉的焦香。
风红缨带领的找猪牛小队最先赶回来,从山上顺过来的柴火才放下,一个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不好了,有人栽柳谭里了——”
第5章
马支书脸一沉,立马带着村里的青壮年抄家伙冲了出去。
柳谭是寿河村最深的一个池塘,过了稻田灌溉期,四周都会围上两米来高的栅栏。
风红缨跟在马支书身后,只听青年焦急地说:“有个知青同志挖渠挖到一半说头晕,我就让他去旁边休息,就这么不巧背靠着柳谭的栅栏……”
栅栏经久不换,有些地方早烂了,那个倒霉的知青就这样一头栽进了柳谭。
掉进柳谭的是一个大龄知青,叫孙向荣,快三十了,此刻头用力地探出水面,双手抱着一根竹竿不停的挣扎。
岸上拿竹竿的人明显吃不消:“快来个人,我拉不动他——”
孙向荣脚下几乎踩不到谭泥,他又不会游泳,整个身子的重量都依托在手中的竹竿怎么行,很快,竹竿发出咔嚓声。
孙向荣吓得猛灌好几口潭水,痛苦的翻起白眼。
村里的青壮年刚在身上绑好绳子准备跳下去救人,却见水中的孙向荣越陷越深,不一会儿看不到头了。
“我摸到他了,快,快拉——”
青壮年一声吼,岸上的人立马做出拔河姿态往后拉绳子,吆喝声震天地。
几分钟后,孙向荣成功的解救上岸。
只不过人晕了过去,加上惊吓和受冻,醒来时脸色白中泛青,说话不利索。
众人齐齐欢呼,抬着孙向荣往回走的路上高唱起‘团结就是力量’,唯有风红缨没张口。
晚上的烤鱼风红缨也没怎么吃,回了宿舍倒头就睡。
“她这是怎么了?”范莉莉小声问。
苏宝琴摇头:“从柳谭回来就这样,问她也不吭声。”
范莉莉突然呀了声:“红缨她、她是不是怕水啊?”
“怕水?”
两人齐齐望向靠窗的床铺,范莉莉轻轻拉下被子,被子里的姑娘睡得极为不安稳,枕头上落有一大滩冷汗。
将范莉莉和罗晓灵从没过胸口的洪水中顺利背过河时,风红缨以为自己战胜了畏水的恐惧。
可孙向荣的事件告诉她,她没有。
回村的路上,她一直在克制,手掌掐了好几个血口子都没能让她冷静下来,面对香喷喷的烤鱼,她更是没了胃口。
梦里,她又回到了千年前的江岸。
在那里,她被亲信带着人马步步紧逼,不向贼子卑躬屈膝是她作为将领最后的倔强,不久,她被绑进结实的猪笼活活呛死。
无边的江水火辣辣地灌过来,无孔不入,窒息感很快席卷上头,岸上的贼人却在那得意而又张狂地大笑……
她好恨啊!
她还不能死,年轻帝王居朝中孤立无援,她这个驻屯边疆的主帅是解救帝王出囹圄的最后支援和希望,她要是死了,国将倾覆,豺狼猖獗,民不聊生!
“红缨!”范莉莉一巴掌扇过去。
风红缨赫然从噩梦中惊醒。
范莉莉将人扶坐起来,轻声问:“喊你半天你不应,梦魇了?”
苏宝琴凑过来:“快和我们说说?说了梦就变成反的了。”
范莉莉:“是不是下午在谭边受了惊啊?”
风红缨含糊摇头,这时周大娘送来一碗红糖水鸡蛋。
“女娃子怕水正常,赶紧吃,压压惊。”
甘甜的热汤水滑进喉咙暖了胃,她没继续吃,忽然对两人道:“我想学游泳。”
“学游泳?”
“学这个干嘛?”
范莉莉一针见血:“越怕什么,就越钻研什么,要是这样,红缨,我支持你!”
苏宝琴:“我也支持,游泳是体育运动,领导人在《红旗》杂志上发言过,多多运动能增强咱们这些劳动人民的精神体魄,是好事呢。”
范莉莉眨眨眼,打趣道:“红缨,你努力学,说不定以后还能下五洋捉鳖!”
风红缨挑眉,故意问:“五洋是哪五大洋,你知道吗?”
范莉莉诚实摇头。
“不知道。”
苏宝琴才看了地理书,当即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