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海军指挥学校武器系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的可怕。
众人将章成玉围成了一个圈,桌子上摊着一份刚出炉的《在华米报》。
章成玉这几天一直在忙想新生的录取通知书的撰写,右手酸疼的不行,搁在腿上不停地揉。
对面的男人脸色严肃,举起桌上的《在华米报》愤慨而言。
“教授,这份报纸委实太不像话了。”
今天的头条比当年第一代驱逐舰成功下海还要令人震惊。
震惊之后,大家身上散发的是无力的憋屈和难堪。
报纸头条正中印有一排硕大的黑色标题:华国有护航他们国家核潜艇深海出航以及导弹全程海上试验的能力吗?
加粗加重的问号是来自米国海军政府赤luo裸的嘲笑。
看似一个轻飘飘的问题,却像无数根利箭狠狠戳进了华国海军战士的心脏。
底下小字更无耻,句句质疑,质疑华国的舰艇队伍,质疑华国的核潜艇,质疑华国的海军实力……
章成玉摘下眼镜,右手捏了捏熬出红血丝的眼睛。
章成玉语带沙哑:“咱们手中的一代导弹驱逐舰确实跟不上咱们国家核潜艇和导弹的研制进度,这点我承认。”
男人摔下报纸坐了回去,大口喘着气。
他不甘心!不甘心华国的海军力量被外人看扁!
章成玉双手合拢放到下巴处。
“生气管什么用,咱们有缺陷,改就是了!”
男人低着头握紧拳头,章成玉笑了笑。
“这事我跟州文讨论过,前些天核武基地秘密向我送来了他们的最新进展,最迟两三年,两三年后他们要在南太平洋进行远程运载火箭的实验,到那时,咱们科得全力配合,给他们提供最坚固的护航。”
说完,章成玉掸了掸《在华米报》,意味很明显了。
相比耍嘴皮子上的攻击,他更倾向于摆出实力征服这些看热闹的人。
男人早上拿到报纸后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听到这话,男人嘴角翘起。
“您这是有打算了?”
“当然。”
章成玉摆手让苏州文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盖着政府红戳的文件。
“拉岛战争发生不久,政府就交了一个艰巨的任务给我们。”
男人当然知道拉岛战争。
前不久,汀国和颠国为了争夺某片海域的归属权进行了激烈的三方联合大作战,在这场战斗中,男人深深体会到了导弹驱逐舰的厉害之处。
失败方明明有很强的核武器,却惨淡收场。
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强悍的导弹驱逐舰提前侦查,在其基础上没有尽快驱赶走敌方的反舰导弹,因而致使敌国核潜艇被偷袭成功,舰艇在海上焚烧了一星期,伤亡人数不计其数。1
这件事在国际上引起了巨大轰动,同时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华国建立强大的导弹驱逐舰舰队的任务迫在眉睫。
“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章成玉心态很好:“你忘了当初咱们国家研发一代导弹驱逐舰的窘迫之路吗?”
男人失笑。
“哪能忘啊,这辈子都忘不了。当初咱们几乎是从零到有,俗话说摸着石头过河——稳稳当当,手上有什么?就四样大玩意和一份苏国淘汰多年的图纸。”
“对呀。”
章成玉骄矜地哼了哼:“当时国际上不照样有人阴阳怪气的笑话咱们吗?结果呢?就问他们脸疼不疼!才几年啊,他们还是没有吸取教训,还喜欢八婆似的嘴我们,既然这么不知好歹,那咱们就再打打他们的脸,让那些嘴脏的东西长长见识!”
男人是武器系的方主任,闻言用力点头,临出办公室前想起一事。
“哎,州文人呢?怎么今天没见到他?”
章成玉起身端起茶盏咕了一口热茶,舒心一笑。
“他呀,跑外地给咱们拉学生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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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还真叫学校招生办值班老师说中了。
县里教育局的确对外将风红缨的信息给保密了起来。
教育局处长看了眼风红缨填报的志愿,略带惋惜。
“这孩子考之前肯定不知道自己能考状元,你们看看,填了啥?海军指挥学校?倒不是说这学校差劲,主要是状元去当兵,咋瞅咋不对劲。”
旁边的工作人员笑:“可不吗?这么好的成绩,该去首都顶尖学府才不枉状元之名。”
处长啧了声:“你赶紧跟首都那边联系联系,就说我这有个状元,问他们要不要,嗐,瞧我这话说得,他们肯定要,赶紧的,你打电报。”
工作人员忙不迭去了。
就这样,风红缨迟迟等不到海军指挥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只因她的志愿压根就没投送到海军指挥学校,而是拐着弯去了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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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考中的知青陆陆续续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就风红缨没有。
要不是成绩出来了,大伙还以为风红缨落榜了呢。
苏宝琴有些担忧:“红缨,你说会不是有人半道劫走了你的录取通知书?”
前些年就有人冒名顶替其他人进了工厂工作,考大学肯定也有小人起心思。
“应该不会吧?”
她现在的仇人就聂明朗一个,聂明朗也考中了大学,没必要顶替他。
苏宝琴捂住嘴:“红缨,不会是聂明朗将你的通知书给藏起来了?又或是撕了?”
聂明朗什么事做不出来?
风红缨楞了下,正当她准备去男知青宿舍问聂明朗时,马支书兴冲冲的找了过来。
“小风同志,公社来电话了,专门找你的!”
前段时间见到《人民日报》的主编王茂时,马支书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光荣的不行。
那可是来自首都的人耶,长在红旗之下的知识分子对他而言总是带有无限光芒的。
所以当他在公社接到首都的电话时,他只觉天旋地转。
接了电话后,风红缨才知道自己的志愿飞去了北京。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改志愿。”风红缨笑道:“我还是想去海军指挥学校。”
马支书呼吸一下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小风同志有力的臂弯接住了他,女娃给他掐人中,又给他倒水,他陡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娃和别的知青太不同了。
那头可是首都的大学啊!
她、她她怎么敢拒绝!
那几所学校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和天堂,她怎么就能这么快就拒绝了呢!
别人改个志愿难,到了风红缨这,首都的学校求着她改,她竟然不改!
这时,瘫在椅子上晕得迷迷糊糊的马支书听到了一句话。
——“抱歉,我还是想去当兵。”
当兵?当兵好哇!
马支书捻了捻胡子,不愧是拒绝了首都学校两次的娃,这志向,牛!
首都招生办的人不想这么放弃,揪着马支书说。
“同志,你帮我们劝劝风红缨同学呗?”
马支书一个劲的点头:“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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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马支书第十次接通首都那边的电话,不过这次马支书没再周旋,而是叹气。
“我咋说都没用哇,小风同志铁了心要去当兵。”
首都那边的人也叹气。
放下电话,马支书兴致缺缺地抱着茶盏来到公社门口晒太阳。
叹了不知道多少声气后,马支书看到两个年轻男人朝他走来。
李华祎操着本地口音介绍:“您好,我是县教育局的李华祎,这是外地来的大学老师,姓苏,请问在你们这插队的风红缨风同学在哪?”
马支书好歹是个小干部,在外稳重着呢。
得知李华祎是县里教育局的人,马支书立马散了满脸的愁容。
“两位同志辛苦了。”
马支书笑了笑,给两人看茶。
“不辛苦,不辛苦。”苏州文舔了舔干巴的嘴唇,“我能问问风红缨填了哪所大学吗?”
来得路上好友和他说这边教育局将风红缨的志愿进行了保密,就连好友都查不到。
这话到了马支书的耳边就变了味。
看看看,我猜什么来着。
这人不会和首都那边一样吧,想来抢人?
要不是小风同志说做人要低调,他恨不得立马跟这两人说。
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