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务进度超过了一半,风红缨开心的不得了。
对系统道:“记得帮我缓存下视频,等我有空我要看。”
系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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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百岁老人搓了搓眼角沁出的泪花,风红缨等人唱到高潮时,老人忽而颤颤巍巍的要拄着拐杖起来。
“阿萍,我好像看到三妹了——”
钱萍指着蓝姗姗,配合道:“对对对,是三妹,穿青色衣裳的就是三妹。”
钱萍从吴翠花那打听到了一些事,得知百岁老人在村里看到穿青衣的女人就喊三妹后,钱萍实在不忍纠正老人。
一曲唱完,钱萍找到蓝姗姗。
“姗姗,先别卸妆。”
蓝姗姗正在接受风红缨的夸赞,小姑娘这会子要是长了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
“钱老师,怎么了?”
蓝姗姗脸上笑容来不及收,待看到钱萍身后跟着的男男女女,蓝姗姗的笑容顿时僵在那。
风红缨将这一变化看在眼里,拉了拉蓝姗姗的手,快语道:“呼气,吸气,别怕,村民不是豺狼,听我的,挺胸,抬头!”
说完风红缨就站到了一旁。
蓝姗姗定了定神,当钱萍领着男男女女到她跟前时,蓝姗姗扬起一抹笑。
笑容虽有点僵,但比从前一遇到人就缩着肩膀的蓝姗姗要落落大方。
“这是香茶太奶奶的曾孙子孙女。”钱萍介绍。
一男一女冲蓝姗姗和风红缨点头:“你们好。”
风红缨故意将说话的机会交给蓝姗姗,蓝姗姗硬着头皮问:“找我有事吗?”
女的叫常繁,男的叫常简。
常繁开门见山:“姗姗同学,我们想求你每天抽空去我家陪陪我太婆婆行吗?她今晚听了戏后,就一直说看到了三婆婆,我猜她把你认成了三婆婆。”
蓝姗姗愣了。
风红缨和钱萍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常繁常简感激不尽的走出院子。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常繁握着蓝姗姗的手不放,又对钱萍道:“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还记得您,十年前我十一二岁,那时候我也是留守儿童,您当时带着一群城里人来我们这免费唱戏,我们一帮孩子高兴坏了。”
常繁也在北京上大学,这次放暑假之所以没留在北京打暑假工,是因为香茶太婆婆身子骨越来越不好,得需要人照顾。
他们为了哄香茶太婆婆开心,买了电视,连了宽带,将最新的京剧片子放给香茶太婆婆听。
太婆婆总是摆手:“这人不真哦。”
在太婆婆的印象里,唱戏的戏台子应该离她几步远,而不是隔着冷冰冰的电视。
常繁知道,太婆婆想早些年挑着唱戏的头面在各个村子游走的戏班子了。
可现在哪里能找到这样的戏班子?压根就没有。
然而就在常繁决定放弃寻找时,村长开会说北京有所大学京剧系的学生要来几个村子唱戏,还是免费的。
常繁立马将好消息告诉给了香茶太婆婆。
太婆婆老了,健忘的很,可唯独一听这事,太婆婆龇着无牙的嘴,笑着一脸开心。
“对,就是她们,我们约好的。”
太婆婆拄着拐杖来到屋脚:“就在这,我跟你三婆婆,还有城里来的唱戏小姑娘们在这拍得照片,我还以为她们食言了呢,没想到她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回忆结束,常繁对钱萍笑了笑。
“我记得小时候您带着队伍走后,太婆婆和三婆婆一帮老人还哭了呢,说舍不得你们这些优秀的京剧人,后来,她们天天在大榕树下排您教给她们的戏,你们没来之前,她们会的也就那一两场戏,你们走后,她们会的可多了!”
顿了顿,常繁有些愧疚:“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在外边忙着挣钱,没时间陪,老人家又都不会用手机,每天的消遣就是靠听戏,磁带坏了不会修,那就自己学着唱,你唱一句我唱一句消遣时光,说句真心话,戏曲更像是她们的子孙后代,每人都围着它们转。”
钱萍叹了口气。
常繁姐弟两走后,蓝姗姗跟着去了,接下来的暑期实践中,蓝姗姗每晚都会扮做青蛇去香茶太婆婆家唱一曲。
在太婆婆眼里,蓝姗姗俨然成了自己的三妹。
她的三妹真好看,唱得也好听。
京剧艺术先锋代表蓝姗姗后来接受采访时说道:“我人生中最该感谢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红缨学姐,她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是她鞭策我勇敢地站到了舞台之上,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记者:“那第二个呢?”
“香茶太婆婆。”
“谁?是唱京剧的前辈吗?”
“她是个京剧票友。”
记者笑笑:“爱听京剧的婆婆?”
蓝姗姗抿嘴:“票友可不是一般爱听戏的哦,她们还会唱,香茶太婆婆和她的一帮老姐妹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最擅长的《白蛇传》,很大程度上是受了香茶太婆婆的影响,那个暑假,我每天都去她那唱戏……练胆又练功。”
记者:“票友还能指导您唱戏?”
蓝姗姗:“为什么不能?香茶太婆婆这种几十年戏曲经验的票友有时候并不输给台上的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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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姗姗去香茶太婆婆家的第三天,风红缨寄来的第二批物资来了。
当风红缨这个正主提出由她来分配物资时,村长吴大有脸色讪讪。
吴大有搓着手难堪地问:“你这娃难不成不相信我这个村长,以为我私吞?”
风红缨笑着摇头:“没有。”
她倒没有怀疑吴大有私吞,而是觉得吴大做事不仔细。
就好比艺术团寄来的京剧娃娃玩具,留言写得清清楚楚,这批京剧玩具送得对象是留守儿童,吴大有倒好,压根就不看留言。
这片戈壁滩一共有6个村子800来户,每家每户都能拿到电风扇不现实。
风红缨尽量将物资平均分摊下来,过程中多多照顾晓晓和吴翠花这样的祖孙组合。
有了宽敞的遮阳棚,一行人终于不用在烈日下暴晒唱戏。
遮阳棚底下的戏台子在六个村子里轮流开唱,一月后,她们在六个村子走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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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红缨躺在凉席上吹风。
唐初夏重重松了口气。
“红缨,姗姗,等我回了北京,我要歇半个月都不唱戏……太累了,天天都唱,那些村民听没听厌我不知道,反正现在谁也不能再让我上台唱《锁麟囊》,谁要我唱我跟谁急,我真的是……唱吐了。”
天天到香茶太婆婆跟前报道的蓝姗姗说话声音比之前要大。
“我也是,我现在闭眼是《白蛇传》,睁眼也是《白蛇传》,初夏学姐,我应该比你还严重,我是听啥都觉得像《白蛇传》。”
风红缨噗嗤一笑。
“那完蛋了,我和初夏还打算等这边结束了去杭州西湖逛一圈呢,看来不能约你了。”
“红缨学姐,你别在我面前说西湖这个字眼!!”
蓝蓝姗佯装痛苦的样子捂住脑袋:“我现在听不得这些!”
风红缨哈哈大笑。
“红缨,你确定结束了还要出去旅游?”唐初夏眨眨眼。
风红缨:“为什么不?”
她五套房的租金到手了,现在的她,是个大富婆!
这个世界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一半,等进度拉到100%,她就会离开这儿,原身不能死而复生接替这具身子,那她的钱怎么办?
难道要被恶心人的风爸风妈继承去?
如其这样,她还不如及时行乐。
唐初夏龇着大白牙:“还旅游?你忘了昨天你直播的时候粉丝怎么说你的吗?你现在不是风红缨了可知道?你现在叫风黑缨。”
风红缨:“……”
她不就是防晒工作没做好,晒黑了个度嘛。
没事,唱戏的时候化浓妆,穿得严实,压根就看不出来她晒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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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号,晒至烫脚的戈壁摊上站满了人。
钱萍挥手:“回去吧,不用送了——”
村民只当没听到,继续扛着学生们的行李箱行走在黄沙漫天的窄小山路上。
行李箱里装满了村民的谢意,各种山货应有尽有。
风红缨不是没带行李箱嘛,村长就往风红缨的双肩包以及那只‘大妈买菜用的’单肩包里塞。
望着两个鼓鼓的大包里装着的瓜果,风红缨笑了。
有时候这些廉价包包的作用并不比亏掉的奢侈品牌包包差劲。
看,几十块的包里装满了吃食,盛得都是淳朴村民对她们的感谢,是心意。
坐上三轮车,她们就真的要分开了。
村民站在路口不停招手,吴家的晓晓抱着风红缨送给她的京剧泥人追了老远,边哭边追。
多年后,永泉村走出了一位闻名国际的蜡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