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在沙地上骤然响起。
温阔半边脸肿老高,一张嘴,血水直流,两颗门牙滚落到地上。
乌云雅照旧是女主做派,瞪大杏眸:“风红缨,你咋打人?!”
说着心疼地去扶被风红缨扇倒在地爬不起来的温阔。
风红缨右手疼的厉害,这一巴掌,她铆足了劲。
温阔比她高很多,为了扇温阔,她踮起脚都不够,还得跳起来才能够着。
跳起来时,女孩裹在长袖下的莹白如藕的手腕露出一大截,人群中有男人暗暗吸溜一口。
“打的就是你这个无耻男。”
风红缨眸光犀利,像剑一样直愣愣地刺向地上的男人。
“温阔,你简直不是人!丫丫姑姑咋死的,你心里一清二楚,她是被……”
风红缨说不出口,但围观的村民都知情,一个个长吁短叹起来。
“没有你,丫丫姑姑就不会怀孕,没有怀孕,丫丫姑姑就不会半夜辗转难眠而跑到院门口散心,不散心她就不会……受刺激,温阔,到了这一步你还能信誓旦旦的说你没害死丫丫姑姑?”
温阔捂着大肿脸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有人小声道:“这咋能怪到温知青头上,腿长在丫丫身上,谁叫她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去院门口浪?坏人不害她害谁?”
风红缨一个眼刀子甩过去,那人她认得,是之前在丫丫的灵堂外磨刀扬言要杀小毛的邋遢汉。
风延荣见邋遢汉睁着大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小妹,顿生警惕,拉起风红缨就走。
骑上小毛,风红缨依然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不对,有好几道。
余光往身后瞥,好几个汉子缩回了脖子。
邋遢汉子肆无忌惮,见风红缨看过来,邋遢汉还咧开黄牙冲风红缨淫笑。
二哥风延宝性子暴:“癞ha蟆玩意,刘老赖,你敢对我妹再笑一个试试,仔细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风家兄弟的威猛手段不是说说而已,邋遢汉忙捂住嘴,眼睛也不敢往风红缨身上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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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将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名字记下,一回到家就跟风延荣说起这几个男人。
风延荣楞了下:“他们咋了?”
风红缨:“丫丫姑姑生前受了刺激,我怀疑是那几个人干的。”
那几人分别是邋遢汉刘老赖,丁小狗,五柱子,东井。
这几人都四十多岁,就属刘老赖混得最差没老婆,其余三人都有妻有子。
“会不会是刘老赖?”风延荣道,“丁小狗,五柱子叔还有东井,这三人都很老实,应该不是他们……”
风红缨可不敢再将‘老实’这个词标在珈八村的村民身上。
热娜爹不老实吗?老实!
平时人模人样,背地里肮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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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庄沙水找风延荣帮他办事,风红缨趁机让庄沙水留心这四人。
庄沙水和风延荣反应一样。
“你要说刘老赖对丫丫下手我相信,另外三人,他们咋可能嘛?”
庄沙水掰着手指头说:“丁小狗,你和他不熟情有可原,他就是个假哑巴,一天到头说不上几句话,成天就只知道在沙地里刨食。”
“五柱子,他前两年去沙漠上冒死救了你们村的村长,这种无畏大好人咋会对丫丫下手?我记得你家跟他很熟哇。”
“至于东井就更不可能了,他老婆精的很,东井走哪,他老婆就跟到哪,你总不能说东井害丫丫的时候,他老婆在旁边看着吧?”
风红缨:“……”
庄沙水和风延荣一走,风红缨立马牵出小毛。
富贵两兄弟下地去了,家里就二哥风延宝在。
“小妹,你要去哪?我陪你。”
风延荣交代过了,害死丫丫的猥琐男没抓到前,风红缨身边不能缺人。
风红缨拉着小毛吃了顿仙人掌,然后分别去了那四个怀疑的对象家里。
一番走动后,风红缨排除了东井和丁小狗,这两人都是耙耳朵,但要说这两人没色心,风红缨不信,但这色心很小,不至于犯罪。
如此,就只剩邋遢男和五柱子。
风红缨首先找的是邋遢男。
“哟。”
邋遢男在那磨刀,见到风红缨,眼中又开始冒绿光,可一看到后边跟着的风延宝,邋遢男的气势一下萎了。
风红缨站在沙地上观察邋遢男,发现邋遢男很怕她二哥。
风延宝问什么,他立马就答,不假思索的那种。
“七月初六晚上?”
邋遢男陪着笑脸,粗嘎着嗓子,“那晚我在村长家偷鸡……嘿嘿,村长一家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去了趟村长家,事实确实如此。
一说偷鸡的事,老村长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以为他刘老赖成天磨刀干什么?他刀磨快了就溜到我家偷鸡杀……那晚我猜到他要来,早早挖了陷阱等他,果不其然,他来了……”
老村长边说边跺脚,风红缨嘴角微翘:“后来呢?”
老村长:“那晚他没得逞,在陷阱里呆到天亮我才放他走。”
这样一来,邋遢男可以从名单中排除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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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村长出来后,风红缨骑着小毛径直往五柱子家赶。
牵着小毛的风延宝不停地劝。
“小妹,绝对不会是五柱子叔,他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咱爹死的早,我,延富,延贵,还有大哥,我们四个早些年就是跟在他身后学本领,没有他,就没有现在吃喝不愁的风家……”
风红缨脑海中浮出一道男人的身影。
男人就是五柱子,国字脸,下巴留着一小撮山羊须,高大威猛,是戈壁滩上的原住民。
在原身的记忆中,五柱子每每来风家,都会给原身带一些沙漠深处的甜果子。
原身在心里早已将五柱子当做父亲看待,买骆驼小毛就是因为五柱子。
只因五柱子曾跟原身开玩笑,说有了骆驼就带原身去沙漠深处寻宝。
这句话原身一直记在心里。
如果没有出现丫丫惨死的事,这时候原身早就和五柱子去了沙漠。
风家几个兄弟信不过旁人,对于五柱子,那是绝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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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八村地广,走了十来分钟才走到五柱子家门口。
风延宝犹豫:“小妹,能不问吗?”
他不相信五柱子叔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坏人。
风红缨翻身下骆驼,微昂首仰视着风延宝。
“二哥,我会注意分寸的。”
来的路上,风红缨仔仔细细的回忆了原身的记忆,五柱子和猥琐的确不搭嘎。
可当风红缨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这些记忆时,她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比方五柱子不止一次用沙漠深处的各种野果和新奇的玩意暗示原身,让小姑娘对沙漠深处产生浓浓的兴趣。
风红缨拧了拧眉头。
“敲门吧。”
五柱子是与不是害死丫丫的凶手,她都要问后方能知晓。
风延宝无奈叹气,走上前去敲院门。
五柱子算是这一带富贵人家,小院子用篱笆围得扎扎实实,透过竹缝,风红缨看到一个高大男人走了过来。
出来的正是五柱子。
“延宝?你咋来了?”
风延宝不会说谎,挠头往旁边站,指着身后的风红缨。
“五柱子叔,我带小妹来看看您。”风红缨一瞬不瞬地盯着五柱子的脸瞧。
当五柱子的目光从风延宝那落到风红缨身上时,风红缨捕捉到五柱子鼻孔不自觉收缩了下,以及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这人,有问题。
风红缨紧了紧手中的石块。
以她二哥的身手,恐怕斗不过面前这个壮如蛮牛的汉子。
她得提防着。
倘若五柱子就是奸杀丫丫的人……
“小红缨好久没来我这了吧?”
五柱子很开心,熟稔的将挂在院墙上的葡萄干取下来。
“来来来。”
五柱子将葡萄干往风红缨手里塞:“咱们戈壁不产这个,这是我去对面戈壁滩采的,想着晒干拿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