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斐清楚的听见系统悦耳的声音。
云诀好感度:90.
姜斐微微抬眸,在心中浅笑。
自渡劫后,云诀的好感度始终混乱不堪,如今倒是第一次稳定下来。
……
姜斐被云诀变相“软禁”了。
宫宇的四周被布下了结界,只是以往金色的法光如今变成了金赤黑相杂的浑浊光芒。
除了云诀,无人能接近这栋宫宇。
白日他会送来灵药,而后便在一旁坐上许久,最初仍会看着她,几次想要说话,可望见姜斐冰冷的神情,便又将话收了回去。
夜间他会趁姜斐休息时,为她调养身体,过渡生机,而后便轻拥着她。
只是第二日清晨,姜斐总会逃离。
这与姜斐以往待在此处时几乎一样,只是如今再不能出宫宇了而已。
她却也乐得自在,每日待在里面,悠闲的紧。
偶尔听系统报备,以往仙云笼罩的无念山、三界津津乐道的修仙界,如今变成了戾气冲天的地界。
以往那高高在上的仙尊也变得仙不仙、魔不魔,一次震怒便伤了无念山百名仙修。
无念山反而成了人人避讳恐惧的地方。
姜斐听闻这番话,也只是淡笑一声。
这日,云诀昨夜将生机渡的多了些,姜斐白日没有半点睡意,也是在此时,云诀送来了灵药,后坐在一旁的玉石桌旁。
姜斐没有看灵药,更没有看他。
却敏锐地嗅到了云诀身上越发强烈的魔气。
本以为云诀回如以往一般,坐一会儿便离去,未曾想待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开口:“姜斐……”
却只叫她的名字。
姜斐没有理会。
云诀沉静片刻:“你说过,你不喜欢仙?”
“……”
姜斐依旧不语。
云诀顿了顿,终转身离去。
姜斐抬眸看向他的背影,顺手将灵药倒到窗外,始终未发一言。
这夜,姜斐休息时,云诀没有出现。
想到昨夜他多渡的生机,以及今日说的话,想必他是有事出山。
姜斐也未曾在意,翻身便要继续睡去,下瞬却觉得胸口微热。
这点热意,在冰冷的躯体上很是明显。
姜斐皱眉:“系统?”
【系统:是水镜。】
姜斐还要说话,突然便只觉眼前一阵黑影飞快闪过,她已被人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伴随着一声嘶哑难听的低唤:“斐斐。”
姜斐微眯双眸,侧了侧头,只透过隐约的月色,看见身侧人高束的马尾凌乱不堪,青色的宽袍满是血迹,身上熟悉的温热,正是她以往曾拥有过的温度。
姜斐猛地将他推开。
容舒的身子松垮垮地被她推到一旁。
此刻姜斐方才看清,容舒的半张脸也染尽了血迹,本充满少年气的脸带着几分暮气,漆黑死气的眸隐隐泛着丝光亮。
“斐斐……”他仍低唤着她。
姜斐看了他好一会儿,垂眸道:“容公子不该来此处。”
容舒凝望着她,良久唇微微动了动:“我想你了,斐斐……”
闯了几日几夜方才趁着云诀离开,得到可趁之机。
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姜斐冷声道:“容公子快离开……”
“别赶我离开。”容舒几乎慌乱地打断了她。
姜斐轻怔,直直盯着他。
容舒迎着她的目光,即便知道她如今失了心,仍在自我欺骗着,她此刻的沉默,也许是因为她对他仍有几分心疼。
“斐斐……”容舒呢喃着唤她,再次拖着寸骨寸伤的手臂,轻轻拥住了她。
却在此刻,结界动了动,本金赤色的光竟泛起嗜血的红。
“找死。”一道满是着杀气的灵力毫不留情地朝容舒袭来。
容舒身躯一僵,仍只拥着姜斐一动未动。
姜斐却飞快推开了他,眼见灵力便要袭向她。
来人大惊,生生将灵力收回。
云诀的身影出现在宫宇内,闷咳一声,即便身着如雪般的白裳,可眉眼泛着赤色,墨发笼罩着漆黑云雾。
他正看着姜斐,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厚重的回音:“你喜欢这样的,不是吗?”
第117章 修仙女炮灰38
姜斐看向云诀,眉梢微扬,在看清他的双眸时,罕有地带了几分惊讶。
如今的云诀,浑然不见丝毫仙气,便是白衣都被黑云笼罩,整个人俨然彻底为心魔操纵,眉眼幽深漆黑,眼白稀少,分明是入魔的迹象。
“姜斐。”迎上她的目光,他哑声唤她。
姜斐依旧坐在床榻旁,只是看着他,抿唇不语。
云诀缓缓朝她飞来,周身云雾翻滚的越发汹涌,阴云遍布宫宇:“你说过,比起无情无欲的仙,你更喜欢恣意妄为的魔。”
他落在地上,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去,边走边道:“你喜欢这样的,不是吗?”
炼化了身上的仙气,任由纵肆的心魔在体内奔走,最终全然占据了这具躯体。
姜斐随着他的靠近微微抬头,眸光明显波动了下。
云诀看着她的反应,俯身凑到她跟前,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巴掌大的脸颊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可还喜欢?”
说到此,像是刻意,他用了云无念临终前曾唤她的称谓:“小姜斐……”
姜斐容色微变。
可下瞬,云诀煞白的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那只手的手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很熟悉,擅闯结界留下的伤。
云诀眸光阴鸷,转头看向那人,正迎上容舒敌视的目光:“放手。”他面无表情道。
容舒紧盯着他,呼吸因身上的伤而轻颤着,却仍道:“绝不。”
话音未落,云诀猛地一挥袖,满是戾气的赤光扫向容舒,容舒本受了重伤的身体不堪一击地倒在地上。
可紧接着,他再次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姜斐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云诀的双眸怒火更胜,宽袖如带着摧枯拉朽的飓风,再一次直直袭向容舒。
容舒的身体再一次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戾气充斥着整座宫宇。
容舒吐出一口鲜血,低低地讽刺一笑,艰难地站起身,朝姜斐走去。
姜斐抬眸看向他。
他身上的青色袍服早已被鲜血染得暗沉。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容舒唇角嘲讽的笑变得温柔,他嗓音低哑地安慰道:“放心,死不了。”
离着天道为他定下的死期,还有数百年。
姜斐仍定定地看着他。
云诀见状,眼中的杀气更盛,赤黑的光越发凌厉地一次次扫向容舒,看着他一次次的倒在地上,他的双眸便连眼白都全然消失,一片幽黑。
可容舒却如不知疼痛一般,一次次的吐出口中的鲜血,而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拼命地朝姜斐走去。
宫宇内,玉石桌早已被砸得碎裂开来,他全身筋骨寸断,人如从血谭里捞出一般。
直至最后一次,容舒再次用力砸在地上,溅起一层血雾。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颓然地倒在地上。
云诀再次挥袖,便要朝他袭去。
“云诀……”死气沉沉的女声传来,在宫宇内极不起眼。
可云诀的手却蓦地顿住,眼中的漆黑逐渐消散,露出了眼白。
他怔怔站在原地,迟迟不敢转身。
这是第一次,她唤他“云诀”,再不是刺耳的“云诀仙尊”。
“云诀……”姜斐的声音听来虚弱至极。
云诀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转头,姜斐的脸色煞白,身上的生机所剩无几。
他慌乱地上前。
容舒挣扎着唤她:“斐斐……”
只是话音未落,云诀蓦地挥袖,赤色的光雾化作结界,将容舒死死地困在其中,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