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少年,在这皇宫之中一个人长大,他却并有没有养成阴郁的性子,并不怨恨任何人,一个人的时候安安静静看书养花,抱着小狗就当成是陪伴。
结识朋友后,孤独的环境下养成的一颗敏感又体贴的心,总能看到别人隐在心里的孤独和需求,每次拉别人出来,看到别人开心时,他就站在一边笑。
他是连愤怒都不会的小孩。
这样崽崽他们这群人怎么能不爱呢。
他们中有的是逃难而来碧沙星的,有的天生叛逆,在星际自由又自闭的环境下,很多人不婚不育没有家庭,崽崽崽崽地叫着,好像就真的成了自己的崽。
玩家们一直喊着开通商城,前段时间游戏开发小组说游戏出了难以控制的bug,商城开不了,玩家们骂声一片,却一致阻止游戏开发者重新研发或大规模修复,生怕影响到崽崽哪怕一点。
一个没有商城的游戏,却成了碧沙星心尖上的游戏。
他们想对崽崽好,想用一切办法让他开心。
最近他一直挺开心的,以至于玩家们都要忘记上次心疼他情绪缺失的事,猛然来这么一下有点受不了。
恨不得穿进游戏里,把所有对崽崽有恶意的人全都碾在地底,抱住崽崽坐上皇位,把全天下都给他。
郁北征:小宁弟弟,你等我去前面看看是不是父皇来了。
【崽崽,我去帮你看。】
【崽,我也去。】
皇上晚白妃一步来太学院,他来时白妃正用手帕轻点眼角,擦拭眼泪。
白妃长相娇美,身材凹凸有致有些魅惑,身上却又穿着一袭白衣,轻盈蚕丝上银丝勾勒几瓣梨花,又有几分出尘仙气。
【确实有宠妃的资本了。】
【呵。】
【教出郁楚那种孩子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滚他马的蛋!】皇上一见美人垂泪,原本就有的薄怒瞬间被放大。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地上跪着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白妃拉住皇上的手,香软的身体贴近,皇上,不怪他们,楚儿不顾规矩,一个皇女硬来上武课,出了事也该她自己兜着当教训。
【握草,不简单。】
【手动@鉴婊达人。】
皇上一听她这么说,顿时不满,爱妃胡说什么,楚儿上武课是我同意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伸手接过白妃的手帕,亲自给她擦眼泪,莫哭了。
究竟怎么回事,给朕讲清楚。
侍读又把跟太子说的话讲了一遍。
皇上听到是七皇子时,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七皇子人呢?
太子站出来说:七皇弟没控制好自己的马匹,误伤了四皇妹,即便他刚开始学骑马控制不好马匹,也有错,儿臣罚他在思过堂跪一夜好好反省。
白妃看了太子一眼。
皇上听到太子已经当众罚了郁宁,不好再说什么。
白妃收起手帕道:七皇子小小年纪莽撞些正常,跪一夜小身子可能经不住。
皇上,不用如此,太医说楚儿要养一个月,可她这一个月只是躺在床上就可以。
【】
【好大一颗白莲,正好我现在很想撕白莲。】
【好一招以退为进哦,白妃娘娘可真棒棒。】
【碧沙公主:等我把风靡星际娱乐圈的那个绿茶女明星叫来!】【可是,有些男人真的很吃这一套。】
果然,皇上白妃这么说,非但没有想让郁宁出来,还皱了皱眉。
父皇!郁北征从外面跑进来,匆匆行礼,父皇快把小宁弟弟放出来吧!
皇上见他这个样子冷哼一声,让他在思过堂思过一天。
郁北征傻眼了,怎么从一晚上变成一天了?
他还想说什么,被太子拉住,儿臣告退。
皇上看向有郁北征,下学了还不走,想在这里多学会儿?
郁北征被太子拉出后还是有点懵。
太子一边拉他出太学院,一边警告他:父皇在里面,你要是为小七好,现在就别回去。
郁北征遇到郁宁的事就激动,可他并不傻,能听进去太子的话。
在太学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恨恨一跺脚,寒着一张脸向初阳宫走。
太子看他走远并没松口气,太学院的墙上还贴着一个小家伙。
小六,我送你回去。
小六正紧紧背靠墙面站得笔直,仿佛没有听到太子的话,小手贴着墙上,面瘫着脸不做声。
太子叹了口气,又叫:小六,你再不走,小七可能两天都出不来了。
六皇子沉默地走过来,跟在太子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太子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他以前为小六的自闭操心,一直想小六有个玩伴,最好能真心相待那种。
现在是有了,还比他想象得要好,好得小六都不理他这个亲皇兄了。
六皇子回飞梧宫后就缩到自己房中,谁也不理。
玩家们见他们都走了,一时更是气闷和担忧,不需多久,他们也要走了。
这个时候就更想骂游戏开发小组。
正在玩游戏的游戏开发小组成员也想骂自己。
骂自己无能。
天快黑了,郁宁反而好像从沉默的世界中出来了,他主动开口说:我很习惯一个人,你们放心。
【好,崽崽我们很放心。】
【崽崽,我们明天见。】
转头到论坛里:
【呜呜呜我一点也不放心,崽崽一个人被关小黑屋我怎么放心。】【关小黑屋容易关出心理问题吧,崽崽本来就有点问题呜呜呜。】【让大晟亡了吧。】
【我在找古老的火|药制作方法了。】
【狗皇帝。】
【注意别在崽崽面前骂皇上,崽崽已经没有母妃了,说不准很渴望父爱。】【无能狂怒,今晚无法入睡的我骂我自己。】
其实没他们想象得那么惨。
飞梧宫。
皇后叫六皇子出来用晚膳,六皇子这次吃得极慢,皇后已经吃完,他才磨磨蹭蹭吃了不到一小半。
皇后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前叮嘱他慢慢吃,他唔了一声。
等皇后一走,他也走了。
六皇子出现在太学院。
门口侍卫和他相顾无言。
六皇子:唔,呀,书本忘带,今晚要看。
侍卫们:
六皇子面瘫脸对上他们,眼都不眨一下。
侍卫们沉默半晌让开道,六皇子小小的身影飞快消失在门口。
郁宁听到声音转头时,看到探头进来的六皇子。
唔!
六皇子悄摸钻进来,坐到郁宁对面。
思过堂只有一个小蜡烛,无法照亮整个房间,等他坐到郁宁对面,郁宁才看清他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显得有点胖。
等六皇子从怀里掏出一包桂花糕,郁宁才知道不是显胖,而是他在里面塞了很多好吃的。
先是两块桂花糕,接着是一个鸡腿,几片牛肉,一个橘子。
六皇子小小唔了一声,推给郁宁,小七,吃。
郁宁愣了一下,声音也小小的,六皇兄一个人来的吗?
他这个六皇兄其实是有点胆小的,平日很听话不淘气也不惹麻烦,不是黏在太子身后,就是跟他牵着手,一个人的时候都很少。
六皇子点头,把桂花糕朝郁宁手里塞,小七,吃,快吃。
郁宁看向手中软软的,还带着温度的桂花糕,眨了下眼,嗯了一声,把桂花糕塞到嘴里。
六皇子见他吃,眼睛亮了一个度,怕他噎着,拿起橘子用指尖在上面戳小口,笨拙地剥给他吃。
等郁宁吃完一块桂花糕,把几瓣橘子给他,见他吃了又把鸡腿给他,小七,吃肉。
屋子很暗,只有一扇小窗,从小窗户中打进来的光正好落在六皇子的脸上。
他长得很可爱,眼睛很圆嘴巴很小,只是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点呆。
郁宁从他眼睛中看到了他的期待和关心。
他接过鸡腿,艰难地咬了一口咽下去。
六皇子又要给郁宁塞橘子时,忽然听到外面有越来越近的声音。
他吓得连忙站起来,慌乱打量四周。
思过堂没有衣柜和床底可以躲,只有小蜡烛照不到的黑暗墙角可以藏人,他犹豫了一下,抱着食物快速藏到墙角黑暗处。
初阳宫。
郁北征偷溜时被耳聪目明从小习武的母妃捉住了。
你去哪里?德妃冷眼看他,鼻尖动了下,哦,还带了蹄髈。
郁北征:这么容易发现吗?
德妃恨铁不成钢,读书不上心,做坏事也不走心,你这样是生怕太学院的侍卫不知道你是去干嘛的吗?
交出来。
母妃!你也知道小丁弟弟的身子,他不能不吃饭!
交出来!
郁北征垂头丧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得很随意的蹄髈。
德妃冷笑一声,把他的蹄髈扔给身边的宫女,把另一个包得严严实实,一丝气味都没泄出的东西给扔给郁北征。
嗯?郁北征惊讶得看向母妃。
早点回来,晚了你自己爬墙进来。
郁北征欢呼一声,学两个小皇子吹彩虹屁,德妃娘娘人美心善,举世无上!
德妃冷脸骂他:还不快点!
太学院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四皇子时又是一阵沉默。
四皇子:爷的小弓|弩忘拿了,你们知道吧。
侍卫们:
比给六皇子让道的速度还快一点。
见六皇子听到声音躲到黑暗的墙角里,郁宁回头看向门口,郁北征正好探头进来。
小宁弟弟!他用非常小的声音说着非常激动的话,总算还记得自己是偷偷摸摸来的,不好让人发现。
他大步走到郁宁身边,摸摸他的脑袋,看看他的脸,发现他没什么问题才安心。
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一层层拆开,看,小宁弟弟,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初阳宫特色蹄髈。
德妃细心地给准备了一双小筷子,郁北征夹起一块熟软的肉放在小宁弟弟嘴边,小宁弟弟,还热着呢,快吃。
郁宁看向他满是期待的双眼,张开嘴巴。
郁北征开心地把肉塞到郁宁嘴里。
他喂弟弟吃饭的心愿终于得到满足,但第一次业务不太熟练,肉块太大,郁宁脸颊被撑得鼓了起来,嚼得很是艰难。
郁北征想再接再厉证明自己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郁北征如黑夜中的猎豹一般动作迅速,收起食物筷子,寻找地点,躲到墙角,一系列动作只在一瞬间。
只在蹲下来时停顿了一下,那一下差点叫出来。
灰暗之中,抱着蹄髈的四皇子和抱着的鸡腿的六皇子大眼瞪小眼。
郁北征:
六皇子:
一个僵硬,一个面瘫。
四目相对后,各自缩到黑暗中。
公主与别人不同,即便在夜里也穿着一身飞扬红衣,还批了一件在初秋显得有些厚重的斗篷。
她的下巴永远有细微的上扬弧度,那弧度很小并不让人觉得傲慢,只能感受到小小年纪一身贵气,让人连阻拦的勇气都没有。
抬眼看过来时,侍卫们沉默相退。
郁宁再次回头,看到招眼的红色,不禁一愣。
没想到皇姐也来了。
公主从厚厚的斗篷中伸出手,手上拎着的小篮子放在郁宁面前,解开斗篷裹在郁宁身上。
绯红的斗篷,宽大的帽子边沿一圈白色水貂毛,被公主拉到郁宁头上,衬得他的脸更小更白。
这斗篷皇姐只在刚才批了一下。
她把系带在郁宁脖颈出松松系好,先披着,晚上在斗篷中睡。
公主比郁宁高不少,斗篷又厚,郁宁完全可以裹在里面睡一夜。
此时斗篷里还有皇姐身上的温度,郁宁有点不自在,这样不合礼数,但真的好暖和
这种实实在在的温暖,把他拉回这真实的人世间,从那种沉浸在自己世界不想理人的状态走出,谢谢皇姐。
公主从小篮子里拿出一竹筒牛乳,趁热喝。
这个小竹筒和之前在内库郁宁给她的一样。
还有鹿肉和鱼丸。
郁宁喝了牛乳后,看着肉有点吃不下。
公主以为他是因委屈或生气而吃不下,不屑地哼了一声,何必跟她们计较,那白妃也不过是你母妃的侍女罢了,仗着身份低下装可怜讨父皇欢心而已。
养在太后身边的公主,不仅有表现外的高傲,还能看透很多事,身后没有权族,身前没有争皇位的皇子反而成了她的武器,但那又如何,不会长远。
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把父亲拉成个内库总管,听着是二品大臣很风光,还不是个伺候我们的奴才,和连顺总管平起平坐而已。
他们全都不值得你计较,皇祖母也不容他们骑到你头上。
郁宁诧异地看向她,只抓住一点,白妃娘娘是母妃的侍女?
嗯,小七,你要记住,你是大晟的皇子。公主说:那次在内库门外皇姐跟你说的话,你不能忘。
郁宁还想说什么,外面又传来声音。
郁宁:
公主皱了下眉,她不像是那种会躲起来的人。
可关郁宁是皇上和太子的共同命令。
最终公主还是妥协了,反正除了小七也没人知道。
她迅速拆了郁宁身上的斗篷,提起小篮子走进墙角的黑暗中。
隐约中看到两个蹲在墙角正抬头看她的皇子。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