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饿了就要吃
端着一口锅,刘澈深吸一口气:“大明,开门!”
走到门外四下看看,没发现那小丫头,当下就扯开嗓子大喊一声:“泥丫,自己拿碗过来,有好吃的。”
刘澈这一声喊,可谓是中气十足。
古代没有太多的噪音,刘澈这一声喊方园五里都能够听到,此时正是申时初,各家各户却没有人做饭,都在为了征粮的事情准备打架呢。
大明这个时代,人一天两餐,早一餐叫朝食,又叫饔。下午一餐叫补食,又叫飧。早上大约是现代时间九点,下午这一餐大约是在四点左右。
听到刘澈的呼喊声,泥丫儿捧着一只木碗就冲来了。
那小身板,那速度,放在现代估计也是飞人级别了。无他,刚才的饼太好吃了。
大锅,超市里那种二八蒸锅,打折的时候买的,便宜。这一锅有多少,刘澈自认煮满了一锅,自己放开吃估计能吃三天。
不止是泥丫,许多小家伙都围过来了,人人一只小木碗,却是站的更远。
岳武也过来了,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锅里的饭食,而是那口锅。
那是钢的,而且还是上上等的精钢,普通铁锅是黑色的,那样光亮如银子一样的锅,只能是一等一的精钢锅。
“先生这是何意?”岳武称呼了先生,这是对有学问人的尊称。从原本的公子到先生,这个简单的改变,代表着岳武对刘澈态度上的变化,公子更象是陌生人,先生却是尊敬。
“泥丫饿了,就是这个意思。”刘澈一把抢过泥丫的碗,给满满的装了一碗。然后又把碗塞回到泥丫的手上,还多给了一块饼,同样是现代超市出品,论斤称的,被切成一个个三角形的葱花饼。
泥丫捧着碗没敢吃。岳武这时来了一句:“先生给的,就吃吧。”
“去,给你的小伙伴们分了。”刘澈拍了拍那口锅,然后招呼泥丫过来把锅勺塞在泥丫手上。有这话在先,小家伙们一下就围上来了,却不是拥挤,而是快速的排成一条长队,不是随机的长队,而是以年龄大小排。
年龄小的在前面,年龄大的在后面。
“这是屯里的规矩,有好吃的小的先吃,如果没的分了,大的就不吃了。”岳武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泥丫那装的满满的碗。泥丫那小脸很委屈,可怜的让刘澈都心疼。但泥丫还是把自己那一碗倒进了锅里,将那块饼也放在一旁。
岳武蹲在那里,用自己的刀把几块饼快速的切开。
“好刀功!”刘澈惊呼一声,没错就是好刀功。看着切的很零乱,但相信要上称的话,每一块的重量都相差无几。
这时,泥丫作为掌勺的,给每个孩子都是半勺子。
岳武这才与刘澈走到一旁坐下,刘澈在身上摸了摸,把口袋里那瓶二两半装,廉价的二锅头拿了出来:“喝一口。”岳武按刘澈的教的打开酒瓶,喝了一口眼睛都是一亮,好烈好香的酒呀。一口酒喝下去,岳武才问道:“先生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我姓刘、名澈。我来这里,就是不忍看到我汉人生灵涂炭。”
“那锅,是好钢!”岳武又提到了那锅。
没等刘澈接话,岳武又说道:
“我们这里的粮食补贴早就被黑心的长官们瓜分了,真正的好官也一个个战死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岳武神情黯然。
继续说道:“想戚大帅当年修的山海关到居庸关,我们这些属于关外辽东防区,被重视的是九镇关防,不是我们。这一片从去年整个一年都在打仗,抚顺之战、萨尔浒之战,大明死伤无数。这里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攻过来。先生还是离开吧,往南走安全。”
岳武劝自己离开,刘澈知道岳武是好心,可他怎么可能离开呢。
“知道我姓什么?”刘澈反问。
“姓刘!先生刚才说了,你叫刘澈。我岳武认字不多,但记性不差。”岳武回了一句。
刘澈却又问道:“那你知道,汉人为什么叫汉族吗?”
岳武一脸茫然的看着刘澈,他不懂这些,可知道古时有个汉朝,而且他听得出这话中有话。但却是丝毫也不明白,这和眼下有什么关系。
“有大汉朝,后才有汉族。我刘氏,上古时期受封御龙氏。是天意让我来到这里,那么我就不会离开,要么后金亡,要么我死。”刘澈内心世界那狂热的民族主义情节被激活了,此时感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烧。
刘澈一把拿起岳武那把牛角尖刀,就在左手臂上硬生生的用刀尖划出繁体‘汉’字。
然后一字一句对岳武说道:“不认识无所谓,这个字要刻在肉上,印在心中。想我大汉民族当然之傲气,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千里亦必诛之。诛之!”刘澈吼了一声。
“我岳家先祖,也不含糊!”岳武抢过那尖刀,在自己的手臂上也用刀尖划出一个‘汉’字来。此时,手上的疼痛却远比不得心中的痛。
所以划完之后,岳武却是哭了:“但朝中阉货掌权,奸臣当道。我等连吃都吃不饱,一整个百户所都找不到一副完整的甲来,没一把好用的刀,拿什么打呀!一个个好官死掉,一个个兄弟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有我!”刘澈拍了拍岳武的肩膀:“先从让娃娃们吃饱开始。”
说完,没等岳武有反应,刘澈又站了起来:“回屋,歇会!”
岳武有一种想发疯的冲动,那破草屋难道有宝不成,更无奈的是刘澈这说话的态度,说到关键的时候就要回屋。
就在岳武发呆的时候,刘澈那屋的门又开了。刘澈出来手上拿着一支钢筋。
“叫你一声武哥,你不认识我。我可是知道你,而且从你第一次砍人开始我都知道。要不然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呢,看看这东西,看得上眼吗?”
“钢,上等的千炼钢?”岳武真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急急就问道:“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