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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白、石氏姐妹:什么?!
  江叙言:割肉。
  什么?!
  江叙言看着黎白:把你有可能感染病毒的伤口区域割除,你要是走运,你还能活,你要是不走运,就是白忙活当然,也有可能预言贴是假,你肉白割,罪白受,你自己选择。
  黎白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既感觉希望,又不敢肯定。
  倒是石美慧想到石美馨的伤口,颤抖着道:馨馨的伤口在侧腹部,我们又不能上医院,万一她、她受伤更重怎么办?止不了血怎么办?伤口感染又怎么办?!
  江叙言道:我可以帮你们。
  在众人皆惊时,他又道:我可以替你们处理伤口,我会,比你们更严重的我都经手过。
  当然了,倘若你们不放心,想自己动手或出门找医生,我也不拦。哪怕你们不想处理伤口,也不想离开,坚决住下,无妨,但当我发现你们出现异常,我不会等你们彻底异化,也不会手软我会亲自动手,一一取你们性命。
  他说罢,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便往自己房里走:时间有限,再给你们五分钟,考虑好了告诉我。
  说着便入了房间,掩上房门,等这四人自己商量解决。
  第10章
  其实江叙言也没有等很久。
  半分钟不到,方青站到他门口,跟他说他们决定好了。
  他带着一个医疗箱出去,看到黎白已经解开上衣,换了个姿势坐好,默默看着自己。
  他又看向石美馨,后者被石美慧抱着坐在地上,接收到江叙言的目光,石美慧道:我们想再考虑一下江老板你先她看向黎白。
  于是江叙言没再管她们,走到黎白身边蹲下:确定了?
  黎白脸上毫无血色,失血和疼痛和忧心,无一不让他面色惨白。
  人地乜都讲对咗,唔通用命黎博今次好运咩
  他直接用粤语回答,语气中透露着绝望,也不在乎旁人听不听得懂了。
  江叙言一边打开医疗箱箱,一边淡声道:你命好不好、能不能搏赢这一次,我不敢说。但起码在这伤口上,我可以保你没有后顾之忧。
  黎白闻言瞧向他,刚想说你怎么敢这么确定。
  转眼便看见他打开从房里提出来的医疗箱,比普通家庭医用箱要大许多,而里面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医疗用具。
  甚至包括手术刀、各号手术镊等普通住户根本不可能会有的工具。
  众人都惊呆了,不可思议看向他:你
  这时再想到他那各种刀啊箭啊弓啊
  黎白眼看他从医疗箱里拿起一把刀锋极薄的手术刀,本来才做好的心理建设,这时忽然又垮了。
  他不由自主往后躲了躲。
  江叙言见状,手停住:怎么?没想好?
  黎白倒吸一口气,有些忌惮又没办法不去在意地问:为什么你会有这么齐全的工具?
  江叙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医疗箱,马上就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有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冷,充满着不愿明言的抗拒。
  半晌,他收回目光,淡声道:我就是有。怎么,这也在你考虑的范围内?
  这么一问,黎白一噎。
  是个人都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挑三拣四。
  尤其在这种逼命的时候。
  而且说实话,哪怕江老板有任何可疑之处,他们都相处两年了,要干什么的话,早就干了。
  真不会等到现在这种时候。
  于是黎白摇摇头,重新把肩膀侧过去:动手吧,再拖就真晚了。
  江叙言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血迹和凝血血痂擦掉后,其实能看出来全部是抓伤。
  而且伤口不在肩膀正上方,而是在偏背后一点的距离,这样他能操作的空间大很多,相对来说也更安全。
  呼
  总算也是个好消息。
  他调整姿势,在黎白肩上比划了一下:从这里到这里,贴着骨面,筋不动,大约只能割除这么一个面积,可以了么?说着无声看了一眼方青。
  黎白以为是对自己说的,无奈一笑:谁知道呢?看命了,你动手吧。
  方青在侧面看了看,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才安全,但看这范围:是真的够大且只能这么大了。
  他点了点头,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道:应该可以了吧
  江叙言便拿起一个白色的喷瓶和一块一次性消毒毛巾,喷瓶往黎白的伤口上喷,毛巾则递给黎白:咬住,别待会咬自己舌头。
  黎白在照做之前看了一眼那喷瓶,问:消毒的?怎么不疼?
  江叙言:麻醉喷剂。
  喷完,拿起酒精和杀菌光灯,先用酒精冲上两次,再用杀菌光灯。
  黎白哪怕有麻醉喷剂麻醉过,被倒酒精时也痛到一口咬紧毛巾卷。
  太痛!
  接下来,江叙言消毒了手术刀,但在动手前,看了一眼石氏姐妹。
  你倆还是回避吧。
  石氏姐妹这才反应过来场面可能很血腥,石美慧一把揽过石美馨,背过身去等。
  江叙言这才动手。
  锋利的手术刀划入人体,他的手却一点也不抖,又快又稳,不到片刻便削去一块肉。
  在酒精和麻醉剂的双重作用下,黎白整半边肩膀都已经麻了,所以感觉不到他的动作。
  等江叙言说好的时候,他震惊侧头,看见江叙言已经在擦刀子了:这就好了??
  江叙言利索收拾东西,闻言微微抬眸:你想要多久?
  黎白有些不敢相信,想回头看看,但动作一大,拉扯到伤口,立马开始感觉痛。
  江叙言:不用看了,一个大坑。止血凝剂给你上好了,过一会儿观察一次再包扎,记住,头一星期每天来找我换药,一星期后,每隔三天再来。
  说着他还从几个药瓶子里倒出一堆药,分别装到小塑封袋里,递给他:一次一袋,一天一次就好。
  黎白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仿佛遇到一个专业的医生。
  接过药袋子,他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这个
  消炎的。
  江叙言没再管他,收拾东西走向石氏姐妹那里。
  你倆?
  两人回头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我们?江老板你好了?!
  嗯。
  石美慧惊呆了,看了一眼黎白:后者还有点茫然的样子,但看那一地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能看出来已经完事儿了的。
  石美馨颤抖着问黎白:你疼吗?
  她还是很害怕,身子都在发抖。
  黎白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石美馨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哪怕他平时对她们也没多少好脸色,这时也放轻了语气:不疼,他有麻醉剂。
  想想再添一句:没事的。
  石美馨好像溺水时抓到一根稻草一样,眼眶唰一下红了。
  她捏住石美慧的手,声音颤抖:我会没事的看向江叙言:江老板我会没事的对不对?
  江叙言点点头:嗯。
  随后看向她侧腹部:只有这里?你确定?
  石美馨点点头:只有这里,姐姐帮我看过了。
  于是江叙言又让后面的男生全转头回避,让石美慧握住她的手,剪开她伤口附近的衣料,开始给她消毒、上麻醉。
  你怎么伤到这里的?他一边动作一边问。
  石美馨有姐姐握着手,不用咬毛巾,小声回答:我跑的时候太快,摔台阶上了,刚好有一只狂鸟冲过来要抓我,还是黎白哥哥赶来快,我才
  江叙言又问:被抓之后有什么感觉么?痒么?辣痛么?
  石美馨不知道为什么给她动手术的时候他就问那么多,黎白的时候反倒很安静。
  但有人跟她说话,她安心不少,她又回答:没什么感觉嘶就是当时痛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我受伤没有
  嗯。伤口正好也不深,很幸运了。
  一说到这个,石美馨眼眶又红了。她看向石美慧:姐姐如果我哪天真的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石美慧这时正看着石美馨伤口的方向,不知为何脸色煞白一片。
  听到石美馨喊自己,她才猛然回神,连忙握紧石美馨的手:胡说!没听江老板说吗?伤口不深,你会没事的
  石美馨情绪到了,哪里还管什么伤口深不深啊?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们物资没拿到,楼里又沦陷了呜呜呜我们是不是没救了?
  那也好,要是我走了,姐姐你一个人就不用担心我了要不然你到时候把我吃掉吧?煮一煮,泡一泡,病毒就没有了吧?呜呜呜呜我不会怪你的
  是我不好,如果狂鸟来那天,我听你的话下楼再买点东西多好啊
  我怎么这么蠢?这么笨?这么懒?怎么就不知道要听姐姐的话?!呜呜呜呜
  还有江老板啊,谢谢你到这种时候也不赶我出门,谢谢你当初收留我和我姐!如果哪天我真变成了丧尸,求求你直接杀掉我好吗?我不想当丧尸,我不想杀人,我不要伤害我姐姐!而且要不是有你,我倆当年就呜呜呜呜,你既然救了我们一次,这一次,我把命还给你,能不能再求你保护我姐姐一次?呜呜呜呜
  她一哭就止不住,越哭又越想赶紧交代遗言。
  她前头还是呜咽小声哭,到了后面,就直接嚎啕大哭了。哭声让整个公寓气氛变得哀戚凝重,后方哪怕是几个大男生,也没忍住动容,个个低下了头。
  只有江叙言低头捣腾完后,没好气地叹了一口气。
  收回刀子,抬起头来,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
  好了,别哭了,早知道不跟你说话了。
  石美馨的哭声戛然而止。
  以为自己没听清,嗖地扭头:什么?
  石美慧哪怕心疼自己妹妹,也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说好了。笨蛋啊,还哭呢?人家江老板是为了分散你注意力才跟你聊天,你倒好,聊一半自己先哭起来,差点让江老板没办法下刀。
  石美馨惊得想摸自己伤口,被江叙言一把扯住:干什么?真不怕痛?
  石美馨心说我也不疼啊?正想起身去看看,好家伙,一动,一阵刺痛钻心而来。
  她马上躺回去,乖乖不敢动了:真好了?我不会死了?
  江叙言心说我可说不准。但见她刚才哭成那样,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
  嗯。不会了。你再等一会儿就可以起来了。
  石美馨马上再躺平整一些,一副这样能好得更快的模样。
  江叙言回头给黎白包扎好,再回头给石美馨包扎,最后把石美馨的药和注意事项全给石美慧交待好,这才收好所有东西回房。
  路过方青的时候,见方青靠在自己房门边上,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
  江叙言脚步一顿,问他干嘛。
  方青扬嘴一笑,想着方才所见的种种,他低声说了句:你好温柔啊。
  两人的伤口处理完毕,屋里恢复了正常活动。
  任笙和石美慧扛起清理现场大任,一边处理地上血迹,一边打扫前面狂鸟掉落在地的羽毛和断头断肢等。
  屋外的狂鸟尸体血气吸引来更多狂鸟,这时门外楼道已是乌压压一片,有狂鸟在撞门。
  江叙言听得不耐烦了,打开光屏操纵台,在上面连点了几下,楼道外忽然一阵箭雨,将这些狂鸟乱箭射下。
  众人又是大惊,然而又有点习惯了,大家默契地没问,也没吭声,默默低头干自己的事情。
  方青清理完所有,最后才来到那把入地三分的短刀面前。
  江老板,我拔了啊。
  江叙言点点头。
  于是方青确认那只狂鸟死透透后,便一手握住刀柄,用力往外
  一动不动。
  试了几下,还是不动,他只好两手并用,加上腿部协助,一口气努力地拔。
  还是不动。
  他都惊呆了:这得插了多深啊?!
  直到江叙言看不过去,走过去把他拉开,单手往刀柄一握、一提,刀出来了。
  方青:
  肯定是我刚才已经拔松了。
  好,是你。
  他在江叙言取出刀后,蹲到刀口处查看。
  防狂鸟的机械材质奇硬无比,轻易能把普通地砖砍两半。
  眼下这地板被捅出一个大窟窿,打着手机手电光往里看,所幸没打通楼下的天花板。
  这楼下的住户不会找我们算账吧?刚才哪怕没捅通天花板,我看也能震下不少石板灰
  江叙言正在沙发上擦刀上的血迹,闻言微微抬头看了那儿一眼,又低头平淡道:不怕。楼下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