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大概明白了埃尔西为什么会如此的抗拒自己了。
江砚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告诉埃尔西,在他耳边说话。
躁动的埃尔西慢慢平静下来,将信将疑的看着江砚。
好了,不闹脾气了。江砚揉了揉粗咧的毛发,确实扎手,
变回去吧,这样我不好抱着你。
话音刚落,眼前的怪物瞬间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埃尔西一瞬不瞬的盯着江砚,任由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面颊,手攥着江砚的衣角不松开分毫。
江砚低声叹息,伸手搂过埃尔西,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
我给过你机会的。埃尔西下巴抵在江砚的肩膀上,哑声道。
嗯,是我不识抬举,没要。
本以为埃尔西会放狠话,可没想到他语气委屈巴巴的,胡乱的擦了擦眼泪,
睡觉。
嗯?
埃尔西见江砚浑身湿透了,有些别扭的说道,你洗澡,然后陪我睡觉。
江砚走的这些时间内,埃尔西几乎就没合过眼睛,在看见江砚又重新回到身边后,困倦涌了上来。
简单冲洗了一番,江砚就被埃尔西拉着上了床。
熟练的窝在了江砚的怀里,埃尔西迷迷瞪瞪的道,醒来要看见你。
好。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帕克还在策划着如何替代江砚,却不知江砚已经回来了。
雨过天晴,太阳格外炽热,江砚眼睛被太阳恍的有些不舒服,准备翻身躲避的时候。
感觉到身上压着什么东西,思索了一会才想清楚昨晚自己干了什么事情。
睁开眼睛就看见埃尔西好奇的在动来动去,胳膊抱着自己的腰,半个身子都压在江砚身上。
见江砚醒来,埃尔西情绪明显高涨了起来,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
什么?
这。埃尔西手隔着衣服碰了下,一瞬间的刺激让江砚头皮发麻。
埃尔西像是不知道似的,继续说,它顶着我了,我该怎么惩罚他。
说完就想要钻进被子里,好歹是被江砚眼疾手快拽了上来。
江砚脸不自然的红了,这种正常男人都会有的生理反应,埃尔西怕是不会明白,轻咳了一声,过一会就好了。
哦,但它硌着我挺久的了。埃尔西把自己强硬的塞进江砚的臂弯中,真的是一下也不愿意分开。
我会教育它的。江砚默默拉开了一些距离。
好。埃尔西似乎比之前更加粘人了。
自己不起来,也不让江砚起来,腻腻歪歪的缠着江砚一直到了中午。
他不用进食,但江砚需要。
埃尔西叫来了霍普金,让他去准备些食物送进来。
霍普金看见江砚,并没有表现的多震惊,或许他早就料到江砚还会回到伯爵大人的身边。
听到动静的帕克赶忙出来,知道伯爵大人要人类的食物,有些奇怪,但这是一个机会,他也不想这么多了。
跟着霍普金身后苦苦哀求,霍普金淡淡看了他一眼,把餐盘递给了他,只嘱咐了一句,
在主人面前,别失了仪态。
是。帕克正欣喜于可以见到伯爵大人了,他要弥补之前的错误,好好的表现。
却在推开门的一刹那,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与正在扣衬衫纽扣的江砚对视上了。
怎么会这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帕克内心被震惊和恐惧所占领,拿着餐盘的手止不住的哆嗦,表情也僵硬的不受控制。
从小房间里出来的埃尔西,手中拿着一条腰带,这个上面的花纹刚好搭配你的裤子。
谢谢。江砚麻利的穿带上,毫不吝啬的赞美,很好看。
惹得埃尔西恨不得挂在江砚身上,抱着他的胳膊,脑袋乖顺的搭在他的肩头,笑道,你喜欢就好。
帕克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伯爵大人。
是食物到了。埃尔西指着小桌子道,放那儿就好。
又拉着江砚道,我记得有一件外套,穿起来肯定也好看,我去找给你。
转身见帕克站在原地没走,蹙眉道,下去。
是!帕克一激灵,眼睛盯着江砚,仿佛在确认是不是他本人,还只是一个长相相似的人。
江砚对他露出自以为柔和的微笑,可惜却吓得帕克落荒而逃。
宿主,你对帕克笑干什么?
系统目睹了帕克的所作所为,所以对于这种被欲望迷失双眼的人,带着浓浓的不屑。
你看,我只是对他笑了一下,他就慌张成这样。
江砚没忘记帕克的所作所为,他不屑于和帕克计较,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任帕克活的很好,活在随时被陷害的恐惧中,比被陷害本身还要可怕。
江砚的笑落在不同的眼里是不同的看法,埃尔西没去拿刚才说的外套,而是凑过去带有占有欲的抱住了江砚,
你的朋友帕克,在离开之后,一直想要取代你的位置。
就怕江砚认不清帕克的真实面目,着重强调了,
不惜献出自己。
你要了他的吗?江砚问。
埃尔西露出骄傲的表情,当然没有。
见埃尔西的表情,江砚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明明是个孩子性格的人,就因为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所以莫须有的东西就可以所以背负在他身上。
江砚心疼了。
既然自己回来了,那么帕克的职位就该处理一下。
说实在的,江砚不希望帕克在担任埃尔西贴身仆人的职位。
即使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他看到,想到,心中还是隔应。
江砚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不会再因为埃尔西危险,而不想让帕克接触。
江砚决定将人类要讨伐的事情隐瞒下来,因为他需要埃尔西的忏悔才能完成任务,而人类的讨伐可能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契机了。
江砚觉得自己有些卑劣,明明知道埃尔西是无辜的,可为了任务,还是要对未来的危险视而不见。
江砚开口问,
帕克你打算什么处理?
你觉得呢?
帕克压根在他脑海中占不到一分一毫的位置,所以除了处死,埃尔西就没想过其他解决方法。
让他回厨房。江砚轻捏起埃尔西柔软的金色头发,缠绕在指尖,眼神暗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从什么地方来,再打回什么地方,更让人难受的了。
没回答,埃尔西就算是默认了。
江砚发现了埃尔西一个小小的特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只要自己做了决定,埃尔西便不会再提及。
他可能更本不在乎这些人的去向和感受。
第24章 冷血伯爵大人【已修改】(倒v开始)
你不是饿了, 起来吃东西。埃尔西拉着江砚,心道,人类就是麻烦, 一天三顿都不能少。
他可不希望把自己的小仆人饿坏了,人类在他眼里是脆弱的。
窗边有一个专门为江砚准备的小圆桌,之前他就是在这儿进食的。
从窗户看下去,能看见花园,花园里的花儿依旧茂盛, 香气透过打开的窗户飘散进来,熏的满屋子都是花香。
江砚慢慢嚼着涂上果酱的面包,一时间有些恍惚。
上一秒还在愁如何获得金钱, 下一秒便又回到了古堡,世事弄人。
埃尔西。江砚没再叫他伯爵大人,而是直呼其名。
趴在床上,盯着江砚吃饭的埃尔西懒懒抬起眼睛, 他在等着小仆人吃完,好陪自己玩。
听见小仆人喊自己,却还在吃着食物, 就明白不是和自己说玩乐的事情, 所以态度都是懒散的。
江砚想要将人类准备进攻古堡的事情告诉埃尔西, 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进退两难,江砚犹豫不决, 泄气般笑了下,
花园里的花开的正好,待会下去看看吧。
只想在最后这几天,能和埃尔西正常的相处,不再是单方面的威胁。
好啊。埃尔西瞬间来了精神, 只要江砚不离开,他要干什么埃尔西都乐意。
江砚的一次离开,让埃尔西发现,原来是自己一直离不开这人,原来这个人的离开,会让自己如此的难过。
有许许多多的瞬间,埃尔西想,干脆就把人绑来算了,这让自己看见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却又在思考的时候害怕,害怕看见那双眼睛中再次透露出恐惧,这是比让他难过还要可怕的一种情绪。
*
花园里的花儿开的茂盛,蔷薇的藤蔓已经爬上了秋千的架子,在上头冒出了花骨朵,其他的一切都没变。
只不过这次,埃尔西再也不让江砚站在他目光所不能及的方向了。
内心还是对于上一次事情的忌惮,面上装作自然的牵起江砚的手,道,上次就想这么做了。
做什么?江砚没躲,任由手被握在冰凉的掌心中。
闭上眼睛。埃尔西摘下一朵蔷薇花,挎在了江砚耳朵上,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即使不用看,江砚也猜到了埃尔西干了些什么,没想到伯爵大人如此幼稚,失笑道,可以睁开了吗?
嗯。
当埃尔西和江砚对视的时候,眼中只有彼此,埃尔西心突然软了一块。
情难自抑的搂住江砚的腰,在他怀里使劲的蹭来蹭去。
花,花要掉了。江砚一手扶着耳边的花,又要一手扶着埃尔西。
埃尔西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和江砚说,告诉江砚他是自己的所有物,
江砚,你是我的仆人,你不能离开我。
对于这样的埃尔西,江砚已经完全免疫了。
花园里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可惜这位伯爵大人并不懂的欣赏,而是一个劲的缠问他的仆人,想要从其口中得到保证。
当埃尔西再次要求一起睡觉的时候,江砚没有拒绝,而是主动揽过了埃尔西。
它还会再顶着我吗?埃尔西表情天真的问。
可能,到时候你离我远一些就好。江砚按下埃尔西不老实的脑袋,替他拉上被子到肩头。
不要,我可以错开来放腿。说着就要给江砚演示一遍,惹得江砚哭笑不得。
知道了,我困了。
江砚一句困了,顺利让跃跃欲试的埃尔西安静了下来,趴在江砚的胸口一动不动的。
埃尔西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所以江砚迷糊间还以为自己抱了什么捂不热的棍子。
埃尔西没有心跳,所以他喜欢贴着江砚的心口睡觉,听他心脏的跳动入眠。
这天,休姆再次来到了古堡,想要和帕克进行最后的谈判,却在看见跟着埃尔西身后的江砚一愣。
装作不认识江砚的模样,继续对埃尔西进行交涉。
埃尔西漫不经心的听着,这次他没让江砚离开,他舍不得江砚离开他视线一下。
露出真实面容的埃尔西,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他坐在高椅上,握着江砚的手,在掌心中把玩。
伯爵大人,百姓已经愤怒了,您需要做出解释和安抚?休姆道。
解释?埃尔西仿佛听见了天大笑话般,为什么要安抚他们?我埃尔西,做解释做了,没做便是没做。
有胆就来挑战我。
你!休姆压制住了愤怒,在埃尔西面前,愤怒是无用且失礼的,还请伯爵大人三思。
回去告诉你的国王陛下和愚蠢的百姓,我,埃尔西,绝不会再退让分毫,让你们随意抹黑了。
不欢而散。
休姆离去时深深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埃尔西,以及站在他旁边的江砚,
伯爵大人,您终会为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也会因此连累到身边的人。
说完,休姆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厅内很安静,埃尔西低着头沉思,良久才扬起脸对江砚道,如果我死了,你也陪着我一起,好不好?
埃尔西笑的纯良,仿佛不知道死亡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江砚道了声,好。
埃尔西撒娇般的用面颊蹭了蹭江砚的手背,不要食言,不然我会生气的。
*
帕克!帕克!我叫你去库房拿的是低筋面粉,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高筋的,我该如何做下午的甜点?
伯恩斯的声音回荡在走道里,被路过的休姆听见。
帕克,名字如此的熟悉。
赶紧再给我去取!伯恩斯异常恼火,关门的声音非常用力。
他讨厌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帕克,这下他又从枝头上落了下来,这让伯恩斯内心很是痛快,还时不时的想踩上两脚,解解心头之恨。
所以对帕克自然没有好脸色,而帕克也活在恍惚之中,办事情总是出纰漏。
休姆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就见一个男人站在原地,脚下放着一袋面粉。
休姆四处看了圈,发现没有人,小心的上前道,你是帕克?
帕克震惊的看着外来者,又见此人衣着不凡,半信半疑点头,对。
我是国王派来的使者,休姆。休姆眼珠子一转,你知道不久前刺杀伯爵大人不成的男人吗?
我知道。帕克表情露出恨意。
休姆未曾犹豫,按住帕克的肩膀晃了晃道,那人就是你的父亲,他以为你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才前来,想要刺杀伯爵,将你救走。
虽然愚蠢,但这是他对你的爱啊。休姆叹息,你的父亲很爱你。
什么!他是我的父亲?他怎么会他从来不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