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失礼了，对不起。”洛馨月不敢说太多话，怕勾起蒋奶奶不好回忆但一直不说话，她失去优势了，不交流，怎么进一步培养感情。
权衡之下，洛馨月硬着头皮主动攀谈。
她从包包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礼盒，双手送到蒋奶奶跟前，“奶奶，这是送给您的小礼物，希
望您会喜欢。”
蒋奶奶接过去，打开看了眼。
蒋笠恒在旁边帮腔，“这是上好的和田玉，馨月知道你喜欢玉，专门去古玩店精心挑选的。”
洛馨月感激地看了眼蒋笠恒，要是没人替她说话，她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蒋奶奶拿出手镯，对着光线看了一会儿，认同，“这是老玉，下重本了。”
“不贵不贵，只要奶奶您喜欢就好。”洛馨月有特别留意蒋奶奶的脸色，她坐下来那么久，蒋奶奶的脸色没多大变化，是认不出自己？
当时她的眼睛还没治疗，听蒋笠恒说，她自己走路都成问题，看不清也东西正常。
蒋笠恒尝试问：“奶奶，要不要帮你戴上？”
蒋奶奶笑了笑，把手镯放进锦盒中，关上盒子，放到一旁，“你知道我一向爱素净，手上戴两只镯子，像什么话？”
“呵呵，那馨月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蒋笠恒又问。
“挑得不错。”
蒋奶奶看向坐得拘谨的洛馨月，“你很怕我？”
“没有，奶奶您那么慈祥，怎么会让人害怕。”
避免尴尬，为了减轻压力，洛馨月拿起茶水喝了口，只是没注意到，茶水刚斟上不久，烫嘴。
她慌乱地挪开杯子，茶水溢出来，溯到手，烫呼呼地迫使她手劲一松。
茶杯摔到地上，哐当一一碎了！
她大惊，想弯腰去捡，蒋笠恒极少看到手忙脚乱的洛馨月，心里疑惑，同时拉住她，“别捡了，喊服务生进来收
服务生速度很快，匆匆扫掉碎了的茶杯，又添上一只新的。
“我…奶奶，对不起，我丢人了。”
洛馨月很想哭，怎么自己不在状态呢！
蒋奶奶倒没说什么，收回注视她的目光，拿起筷子，“没事，菜都要凉了，快尝尝！”
洛馨月不安地看了蒋笠恒一眼，询问他怎么看？
他轻轻摇头，给她夹菜。
蒋奶奶这不动声色的模样，让洛馨月越来越没底儿。
席上，蒋奶奶沉默少言，秉承食不言的规矩。
倒是蒋笠恒，不断想寻找话题，促进双方交流，可惜洛馨月的状态真不行，每每掉链子，要不就是说错话。
这应验了那句，越想做好，越做不好。
临近饭局的尾声，洛馨月想补救，“奶奶，您喜欢看戏，要不我下次陪您去梨社，那儿的大戏更正宗。”
“好。”蒋奶奶保持笑脸，瞧他们都放下碗筷了，对蒋笠恒问：“是不是开车来？”
“嗯。”
“馨月是吧？”
第一次听到蒋奶奶主动喊自己，洛馨月又紧张了，“奶奶，您说？”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一会笠恒陪我去复査眼睛，可以吗？”蒋奶奶总是温声细语的，和蔼得很。
但无法给洛馨月一种亲切感，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洛馨月想了想，“我也陪您去？”
“医院病菌多，你现在怀孕了，还是尽少去医院。”
蒋笠恒正好也想和奶奶单独聊聊，对洛馨月的看法，附和道：“今天出来那么久，你也累了，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在蒋奶奶面前，洛馨月不敢任性，答应了，由司机接送离开。
洛馨月一走，包厢更显安静。
舞台上的老旦还在凄凄绵绵唱着，曲声绵长。
蒋奶奶让人进来换了泡新茶，蒋笠恒一看这架势，心里没底。
等茶艺员离开，他马上问：“奶奶，你不是要去医院看眼睛吗？”
“笠恒，这姑娘，我不喜欢。”
蒋笠恒一愣，没料到蒋奶奶那么直接。
他顿了顿，拿起茶杯喝了口，“奶奶，刚才馨月是因为太紧张，才会失态，平常她不是这样的。”
蒋奶奶轻笑，把落在舞台上的目光收回，对上他，眼神清明睿智，“我当然知道她平常不是这样子。”
“你…知道她平常的样子？”
蒋笠恒觉得蒋奶奶话里带话。
“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平常的样子，应该和那样子差不了多远。”
在毫无关联下的交集，应该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本态吧！
“你和馨月见过？我没听馨月提起？”
蒋笠恒惊呆了，什么情况？
洛小冉遇见奶奶，连馨月都见过？
他转念一想，笑了笑，“奶奶，这是缘分！”
“缘分？”蒋奶奶摇头，“这是孽缘。”
蒋笠恒的笑僵住了，“奶奶，你把话说清楚可以吗？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蒋奶奶轻叹一声，把那天在医院的事情，完整复述一遍。
蒋笠恒的心，一起一伏堪比过山车。
“…我没认错人，你别说我当时看不清，可能误会一场，我眼瞎，但心不瞎。”
说道最后，蒋奶奶强调一句。
蒋笠恒想了一肚子替洛馨月解释的言辞，被堵住了。
“你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吧？”蒋奶奶问他。
蒋笠恒点头，脸色有点难看。
“这姑娘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蛮不讲理，目中无人，不是贤妻。”
能从和蔼可亲的蒋奶奶口中，得到这种“高度评价”，在蒋笠恒认知中，洛馨月算第一人。
“当时要不是洛小姐扶了我一把，我这副老骨头，都要被她摔坏了。”
第一次见面洛馨月趾高气扬的态度，完全败好感。
若问蒋奶奶什么时候认出她，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声音就让蒋奶奶起疑，等她坐下，看她的态度，蒋奶奶便肯定了。
蒋笠恒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奶奶再次开口，“我之所以没戳破那层纸，是留给姑娘家几分面子。笠恒，婚姻虽然是你的，但奶奶也想你幸福，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毁了一辈子。”
蒋笠恒心生烦躁，端起茶杯频频喝水，“但馨月怀孕了，我不能不负责。”
蒋奶奶犹豫了一下，眸底深处闪过冷意，“刚怀上吧，以你父亲的性子，估计不会让她进门。”
蒋笠恒失策了，原以为从蒋奶奶这儿切入口…
一切，不受控制。
“我和馨月很多年了，她性格如何，我很清楚，也许那次在医院，是她一时暴躁，她平常很孝顺，对父母…”
蒋奶奶脸色一沉，“你认为奶奶针对她？”
“不是，我只怕偶然一次暴脾气，让你误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