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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 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68节
  真算起来,她的护卫不会是太傅的对手,但这是在祁国境内,太傅手下怕将事闹大,一次性无法派出过多人手,导致他真被卖给人做了狗。
  他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结果就是他在她手底下做狗做得很欢快。
  所以说人千万不要限制自己的思路,想问题一定要全面,不然就会像他一样,给人当狗。
  他想到他做狗时在她面前的种种行为他就坐立难安,恨不能换个全新的世界生存。即使人总是要面对一切,这依旧是他轻轻触碰就要崩溃的记忆禁区。
  谁能接受自己给人做了狗呢?
  他初初醒来依旧不大能接受这件事,好在她也没心没肺,压根儿没来看望他,这给他足够的时间得以与自我和解。
  能怎么办?
  做了狗的相里怀瑾就不是相里怀瑾了么?不管他接不接受承不承认,那时候的他依旧是他。
  而且他做狗短短数月的习惯竟然带回了他做人的时候,他想到姜莞就下意识想对她百依百顺。
  这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他试着学会与这种情感和平共处,试着找到最佳平衡点来平衡这一切。他在感情上一窍不通,因而并不知道他对姜莞的这种感情算什么。
  或许算是残留下来狗对主人的忠诚,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他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清楚。
  等离开陈留去了大城,他就会想办法与旧部联系并回晋国。她买他花的钱他会加倍奉上,尽管他也觉得这是一种很烂的处理方式。只不过这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切都在陈留结束了。他并没有机会和她一起离开陈留,最后也是他自己一人去往别的城池。
  他做狗的时候并不怎么爱说话,因而他变回来时也不会露出许多端倪。更何况他还有正在学做人这个很好的理由,即使他不恢复记忆,他也该越来越像人的。
  但他不敢小看姜莞的智慧。他不知道她是否看出什么来。
  后来他每每回想,总觉得她应该是看出来了什么的。她向来冰雪聪明,没有什么东西能瞒过她,只是她没说破罢了。也可能是她并不想接受一个是人的相里怀瑾。
  既然已经将一切决定好,他依旧扮演着过去的相里怀瑾。至少在分别之前,就一直维持原状吧。这个“过去”是相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的,指他还是狗的时候。
  他的伤势没好,却逼着自己回到她身边与她一起四处奔波。因为他留在她身边的时日无多,所以以消耗自己身体健康为代价也没关系。他这一辈子只会干这一次这种事。
  他依旧在她的指挥下带她去各种她想去的地方,但现在他是以人的视角来看待她。当然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她都是很优秀的一个人,只不过是他对于她的感情变了。
  过去他把她当作一个值得骄傲的主人。而现在呢?他也不知道。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即使他努力心平气和地对待那段记忆,试图接受它包容它,但它还是霸道地改变了他许多地方。
  他会在出行前提前为她准备好一切吃食与水,也能忍得下她诸多娇纵行为。
  他是相里怀瑾,又好像不是相里怀瑾了。
  第72章 相里怀瑾视角完
  相里怀瑾醒来后再见姜莞时已经出了那几个破村子,快要到陈留。再看到她时他心中着实百感交集。
  她依旧很是欠揍的样子,觉得他十分没用。
  他明明杀了土龙好不好。不是他骄傲,世上能独身杀土龙的人屈指可数,他算一个。
  可他看着她鬼精灵似的得意模样,以及凶神恶煞的嫌弃人模样,他就觉得她说得也蛮有道理。
  她做什么都很可爱,她说什么都对。
  当他意识到自己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意识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好像要完蛋了。
  他不该有这种情绪,但人只能控制行为而不能控制感情。融合了小瑾的记忆后,他看到她就觉得开心,大概是病了。
  无论以人还是狗的视角看,她都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为了尽快恢复,他近乎自虐地进行锻炼,成果显著,他很快就能下床,甚至行走。
  在自虐的康复训练中他在夜里遇到她,他明明知道她是刻意让他多加训练好让他痛苦,可她连骗人做不好的事的时候都还挺可爱的,让人一不小心就心甘情愿了。
  她脸上沾了汤汁像是猫的胡子,他逗着她去擦汤汁,只觉得她找不到汤汁位置时的懵懂样子像一只真正的猫。
  然而她却找得烦了,反将一军将他的眼睛当镜子来照。
  他同样看到了她眼里的他,虽然路走得不大好,模样倒很好,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他命硬,所以伤势没好也不影响行动。他知道她并不是个安安分分的人,所以他更不想看到别的男人带她飞来飞去。
  至少他还在这里的时候他不想。
  他想或许他只是如今在她身边时如此,等他离开,隔得远了,一切就慢慢淡了。
  后来他无数次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感到愚蠢。磐石无转移,感情就像磐石,永远不会以时空变幻而转移,反而变得愈加深刻。
  他去找她时正看到她弯弓搭箭,英姿飒飒。即使箭尖正对着他,他也觉得,哦,还蛮酷的。
  因此她的箭向他飞来时,他动都未动。当然,他从她的姿势已经判断出她的箭绝不会落下他身上。
  有句讲句很土的话,虽然她没有射中他的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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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里怀瑾觉得自己的性格又受了做狗时候的很大影响,过去他向来很是深沉内敛,绝不会胡思乱想些奇怪的东西。
  但做狗是他自己选的,他连找个替罪羊怪罪都找不到。
  他带她飞来飞去,她依旧爱用手指轻轻勾住他腰带,对他并不放心。他哪怕做回了人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惹她生气,是他的错。
  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是从人类的角度看,常常看她看得太过入神,但她每次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倒也没注意到他。
  陪她做了许多事,知道许多,他同样觉得陈留中的女子可怜,但究竟是隐藏的既得利益者,男人实在很难和女人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同情她们,但中间又像隔了一层打不破的隔膜。
  他在外看着是觉得陈留这样的行为可恶,但他并未遭受过真被圈禁的苦难,哪怕做狗时,他也依旧能与外界沟通,有人来救他。
  但这些女人是与外界隔绝了的,也没有人救她们。她们出生于荒芜,在荒芜中死去,一辈子受人推着过去,没有一日是为自己活着的。
  所以他在观察她们的苦难时不可避免地做到无法感受,这就像人看到了可怜的动物。人们会觉得动物可怜,但人能体会到动物的感觉么?
  体会不到的。
  他知道姜莞会救她们,但和一座城为敌的代价太大。
  祁国还不如晋国,两个国家比好不行,比烂倒是很可以。晋国奸臣弄权,祁国疯皇帝当道,大哥不笑二哥,因而两国之间虽然是有摩擦,但总闹不大。毕竟说不定哪一日他们自己国家就玩完了。
  如陈留这样的老城,在自己的利益遭到真正侵犯时,姜莞这个郡主的身份是没多大用处的。她的护卫虽然都是精兵良将,但与一座城的所有人对抗未免显得太过杯水车薪,而且她若私自起兵将陈留占领,那就是造反。
  纵然祁国如今已经烂透了,姜莞若是第一个造反,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一个靶子。
  他想不到她会用什么方法来解决此事,正因为想不到,他反而更加觉得事情严重。
  虽然和姜莞相识并不久,大部分时间他还在当狗,他却很清楚她的脾气。
  她决定的,谁也无法阻止。
  他心头更沉,全然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有她在问他愿不愿意同她成亲时他才有罕见地放松。
  他也知道她是故意问的,但耳朵不受控制地红起来,接着就被她狠狠骂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她问的问题,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么?未必。她明明是知晓他的心意,才会故意恶劣地发问。
  可他的心意究竟是什么?
  陈十娘成婚后姜莞肉眼可见地不开心起来,连门也不爱出了。他知道是和陈留有关,却无能为力,只好在她房外日夜为她守着,以期这样能为她分担一些。
  他都觉得自己这么做矫情过分,但人在没办法的时候什么都愿意试试,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成了这种人。
  他终于等到她出门,见着她既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
  她肯捉弄他跳上跳下,他便顺从地上蹿下跳逗她开心,终于获得坐在她身旁的机会。她要借酒浇愁,他头一次没有顺从她,不愿她多饮。
  见她掉眼泪,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捏住,一下子无比心慌。
  别哭啊,姜莞。
  她落泪,他便跟着她一起伤心。
  无论他平常如何逃避,他在这一刻都不得不承认,他大约,也不是大约,他的确对她心生爱慕。
  虽然她把他当狗看。
  她说:“这世上有许多东西就像月亮一样让人向往,叫人粉身碎骨去追逐也心甘情愿。有时候你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抓得到月亮,但是你还是会去捉它,并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他知道她的月亮是什么。
  或许世人都以为她娇纵任性刁蛮无理,他却知道那些只不过是她性格中的一部分,在她的恶劣性格之下,是再不过金子一样的一颗心。
  她救世间不平,真正地为民请命。
  这时候的“民”大多数时候是不包括女人的,她是真正的为民请命。
  她说她要拥抱月亮,他便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一路上他与她一起经历许多,她的月亮是最皎洁、最难摘的月亮。
  他会帮她。
  她又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也是相同的答案。无论何时他都会保护她,哪怕豁出性命。
  陈留城被火光点燃,他顺利将陈十娘带走。他带她出城,二人甚至并肩作战,他实在感到很开心。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她要他做诱饵离开,那些一直压在他心中的不安开始蠢蠢欲动。
  她笑着向他保证不会有事,甚至拿出了那个本来是他的礼物的藤哨。
  他便为她做诱饵去引开追兵,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他日后无数个梦境中反复出现这一次分别,他被困在这里无法脱身。
  他细想便能察觉她话中漏洞,但当时的他完全被她骗过,待反应过来后他拼命赶路,在山间听到她的哨声。
  他想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她是想要他救她的。
  他晚了一步,只看到她穿着陈十娘的孝服从断崖上一跃而下,他连个衣角也没有摸到。
  将她逼入断崖下的一群人终于面面厮觑感到害怕,他却想姜莞被逼下断崖那一刻该有多怕呢?
  她拼命吹那个哨子,当时又有多怕。
  相里怀瑾杀过许多人,也不差这些人。他用姜莞的那把华而很实的刀送这些人亲自上路,还不忘留两个活口给薛管事做证人,陈留城中的所有相关之人都该为她陪葬。
  他将陈十娘送回去,便再也不回去了。
  他并没有直接去什么大城联系部下,而是独自去断崖下寻她。
  只有染血的白色碎布,以及零星骨头。
  他早该想到这是她为了陈留人部下的必死之局,一个郡主的牺牲总会让陈留中一切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