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铅笔的手法拿炭笔,原主是会用毛笔画画的,但是沈北用软笔画不出想要的效果,还是拿炭笔。
虽说纸张不如人意,但是他用炭笔画的却很快速。
想当年沈北他亲妈是个贵族美少年控,什么琴棋书画但凡是学着有优雅气质又能彰显才艺的,她都让沈北去学,又道是博而不精,沈北各项技能都不顶尖,但是,各项技能他多少都会一点儿,这素描就是其中一项,他还画过珠宝设计图。
很快,一个古风镂空腰坠就出现在纸上。
萧长平本是百无聊赖,结果看到沈北居然用一条炭画出一个几近真实的吊坠,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什么手法,居然能将东西画的如此真实。
一旁的人都看的神奇。
那手工师傅更是看的大呼:巧夺天工,这位夫郎的画技,当真是巧夺天工啊!我这一生,从未见过有人能画出如此精致的图画!
但看沈北随手而画仿佛信手拈来,大家气派,一览无余。
沈北却是许久没画了,老实说有点儿手生,等他画完之后将设计图放在那师傅面前:这样的,能做吗?
手工师傅刚才看的惊叹,这会儿看到成品图有惊叹,尤其沈北还把内部关窍都画了出来,他当即道:能做能做,就是可能要费些时日。
十天之内,价钱好商量。
手工师傅一听:这,这十天可
沈北看那师傅一眼:不行?
手工师傅拧眉想了想,最后点头:客人都画这么精致的图给我了,十天时间,我无论如何也会做出来的!
沈北看那师傅一眼:那就麻烦了,十天后,我会让侍从来取货。
这事儿订下来,出了天工斋,沈北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王爷回
在外用午膳吧。沈北话没说完,萧长平就接着说了下去。
沈北看萧长平那样子:行吧,接下来,就看王爷如何安排了,左右我跟着吃就行。
萧长平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了在外用午膳,左右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与沈北在外头吃一顿,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的沈北,他看着还挺顺眼的。
沈北管他顺眼不顺眼,就像他说的,左右他也不能不鸟萧长平,既然如此,跟着吃就行了,不必管这么多,今天出门要做的,也做了,眼下他无事。
然后,萧长平就让红卯驾车到了湖月楼。
两人刚一下马车,突然听到声音:王弟,好巧啊。
沈北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也有人刚下了马车。
这人一身月白色衣裳,手里拿着把扇子,目光落到他胸前的一朵巨大白牡丹上,沈北的表情有点儿微妙。
这人不是个哥儿,这年头,不是哥儿但是往衣服上绣花的可不多。
但看他双眸狭长,笑起来带着一股子妖孽气息,打扮的也偏哥儿的模样,但是此人偏偏不是哥儿,又称呼萧长平为王弟,除了镇北王萧长陵不做他想。
第38章 看不见
今日这趟出门出的也是巧了,前有金钰萧长策,后遇镇北王萧长陵。
萧长平自然看到萧长陵,冲着他抱拳:王兄。
萧长陵的目光却落在沈北身上:王弟这是
沈北也行了礼跟着萧长平喊:王兄。
萧长陵有些惊讶:这是王弟的正君?
是。
萧长陵那扇子一合,居然好生打量了沈北一番,这举动放在一般人身上,那就是看人家老婆,流氓,但他打量的却没有一丝其他意思,纯粹打量:可真是见着活人了,王弟这成婚一年了,平日里咱们兄弟聚会都带夫郎,就你一个不带,都说你是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其中意思,沈北用脚想也知道。
还不是萧长平不喜欢大老婆的名头已经出了名。
沈北但笑不语。
听萧长陵语重心长道:原来是我们都想错了,你不将王君带出来,莫非是想着自家王君貌美如花,藏着不让我们见?
他这话说的,显然是看萧长平私下带着沈北出来,这可是偏宠的意思啊,哪儿有传闻里那样,对自家王君不爱惜的意思?
萧长平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王兄来此,也是用饭的?
萧长陵知道萧长平的脾气,他不爱提,他自然也不去做那个没趣的人:我今日孤家寡人,可就不打扰你们用膳了,你们吃吧,我自个儿开一间。
沈北听得好笑,这萧长陵,可真有意思,遇见了,打了招呼了,又说不跟他们一起吃饭,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一起吃饭,可真就有点儿奇怪呗?
沈北看看萧长平,只见他见怪不怪,面色严肃的很: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王兄雅兴。
萧长陵便扇着扇子道:那我先进去啦。
说着还真就进去了。
沈北看他颇潇洒,又想起萧长策,这兄弟三人,倒真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不过也是。
沈北无缘无故,又想起他爸那个私生子来,确实是同一个爹也不一定性格相似,他跟那私生子性格就完全不同。
想到那私生子,沈北眉宇间表情一下子淡了。
进了客栈,很快便到了包厢。
萧长平点了菜,沈北就等着吃。
这厢两人在外头吃饭,那厢,府里却不太平。
王君一年来没有出府,突然就出了府,这自不用说,王君出府之后,王爷居然也出去了,这府上耳聪目明的人不少,这一前一后出府,且手伸的长点儿的,立刻知道。
王爷陪着王君去了首饰铺?秦侧君拧眉看着冬儿,语气中有不确定。
冬儿抿了抿嘴唇,唯恐侧君伤心,这话他本来不想说,但是不说,侧君不知道,也不成。
秦侧君看着冬儿默认他也默了,默了一会儿道:过些时日是团圆节,王爷陪着王君去首饰铺买首饰,是应该的。
冬儿张口欲言,又忍住了。
秦侧君眼眸低垂:今日是初一,往常王爷不去王君那里,也不会去其他人那里,都是自己歇着
冬儿哪儿有不明白秦侧君的意思,心头恨恨有些压不住:侧君!王君显然是仗着王爷对他态度好了几分就欺压您,这府上本就是你管着,如今他将齐王寿宴的事儿这么分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君这毒计,他就要是您不好过呀!您难道不做什么准备吗?
秦侧君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幽幽道:王爷讨厌不安分的人。
冬儿看秦侧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心里急的跳脚,但毫无办法,心想着王爷什么时候能看到自家主子的好啊。
侧君入府以来,看着是颇得宠爱,但是王爷显然是随意宠爱府上的人,侧君虽然管着府上事情,但不是偏宠,是王君实在不管事才如此,对于两位陵公子,王爷的态度左右也差不多。
冬儿心疼自家主子,分明这么好,王爷怎么就看不见呢。
第39章 吓唬
午饭吃完之后,沈北不说话,萧长平也不说话,两人仿佛一下子没话了。
这事儿看着也办完了,当然是回府,两人到了王府门口就一前一后,仿佛之前一道逛首饰铺的不是他二人一样。
这事儿萧长平觉得没什么,沈北觉得没什么,但是底下竹柳鸣音看着自家主子觉得诡异,红卯看着自家主子也觉得诡异,偏偏又不好问。
沈北回了自己那院子,这会儿躺下来,倒觉得腿脚有些酸,他皱着眉头:给我捏一捏吧。
竹柳与鸣音同时上前,蹲在他腿边给他捏起来。
他捏着腿脚倒是好受,但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之前一直就在府上倒没注意,今天一出去,才发觉这身体真是弱的可以,就这么走了两步,坐马车颠簸一下都觉得累。
沈北问:之前吩咐找的大夫与护卫的事儿有着落了吗?
这事儿是交给竹柳办的,但沈北这么一说,竹柳却没有立刻答话。
竹柳向来尽心尽力,走神可不多见。
沈北看去:竹柳。
啊?这一声竹柳反应过来了:王君!
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一下子醒过来,有点儿吓到了。
说来,当时在街上你似乎有些话想要对我说。沈北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碍于萧长平在场,他没有问:怎么?想什么呢,这么神不守舍。
我竹柳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沈北可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这样吞吞吐吐,他蹙眉。
竹柳看着沈北这个表情就惊了,立刻道:奴才顿了顿:只是在想,当时王君,为什么要推开我。
嗯?
沈北懂了:你是说金钰打过来的时候,你挡在我身前,我推开你的事儿?
竹柳点点头。
沈北看他那样子哪儿还能不明白竹柳心中想的是什么,这傻子,一心忠心护主,结果让他推开了,怕不是觉得自己连护主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心里郁闷了吧?
沈北没忍住:哈。
竹柳:??
哈哈哈哈。沈北笑起来:你傻的吗?
竹柳心头一苦低了头,王君,果然是觉得他不堪造就吗?
想想王君之前将那些事情交给他,有特意磨炼他的意思,但他却让王君失望了,是不是?
竹柳这么一想,心里更沮丧了。
正沮丧着,头上突然被一只手摸了一把,他惊讶的抬起头,却见沈北笑眯眯看着他,眸中都是暖意,他心中一动,只觉得眼下的王君真好看啊,好看的,他都忍不住有点儿脸红了:王君
沈北道:忠心护主是好事,但也要分时候,那一鞭子金钰没打算下死手,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你挡了,他恼羞成怒,下一鞭子,反而可能就落我身上了,至少,这一回是如此。
毕竟,一个人真有打人心思还是虚张声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沈北想到金钰走之前那表情,这一回,金钰确实是虚张声势,但是下回,就不一定了
第40章 睡了
沈北想着金钰走的时候那副样子,罢了,左右他眼下王府时间居多,金钰纵然霸道,总不会杀到王府来,总不会这么巧,出门都遇上他的。
沈北不去想这个。
竹柳听得却有点儿楞:只是,吓唬吓唬?
沈北道:是啊。
竹柳眼下是真愧疚了:是奴才没有察觉。
鸣音却在一旁心头震惊,当时那种情况,他可是一点儿没看出来金钰是虚张声势,他看着沈北,心头越发没底起来。
他向来自诩聪明,但此前被沈北揭破之后,他便觉得王君深不可测,虽然心头诸多疑惑,但是他来沈北身边这几天,看沈北事事风淡云轻,但事事又能有条不紊的办着,心里又敬又怕。
他不知道沈北既然点破他的身份又好似不计较是不是真的不计较,他心里,依然没底。
鸣音在沈北看不见的地方,抿了抿嘴唇。
沈北看着竹柳道:不过你有此心,我还是很感动的。
王君竹柳有点儿害羞了。
沈北看他那害羞样子勾了勾嘴唇,竹柳这模样,倒有几分可爱,说来,他其实是偏爱这种单纯可爱又忠心的人的,现代的时候就是如此,如今到了这里,也是如此,这时候不知怎么,却想起萧长平的样子来。
这一下子想起萧长平,沈北自己都愣了愣,萧长平这人,其实老实说,不算差。
细节处见人品,按原主从前那么作,他也没有对原主下手,就只是冷落他,也有大局观,知道要给他这个王君面子,处罚了柳公子,之后觉得他有怪异之处,试探他也是用齐王寿宴这种事情,而且之后还愿意给他做脸面,对他有所怀疑,也不过试探着发问。
虽然有点儿大男子主义的毛病,但是沈北自问,这毛病自己也有,所以这毛病就不算毛病了。
这么想来,他这人居然还不错?
沈北眨巴两下眼睛觉得自己怕不是脑子出毛病了,想起自己喜欢的类型,想萧长平做什么,他从来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啊。
竹柳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说起来:大夫的人选倒是有了,护卫却一直没有找到可心的。他有些自责:是我办事不利。
沈北道:总算不是随意找些人搪塞我,倒也不错。
竹柳心里发暖,告诉自己这事儿一定要办好了。
尤其是护卫这事儿,不能下回王君出门还让他遇上危险!
他这么一想,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沈北却在这时候看向鸣音:你眼下手边管着的是寿宴采办食材那事儿是吧?
鸣音立刻道:是。
沈北道:交给青柳吧,他在采办绸缎与修缮王府,索性让他一道。
鸣音心头一惊:王君?
先前是人手不够才提拔的他们几个侍从,如今竟然突然收回这任务,莫非王君真要对他动手?
我另外有件事情要交给你。
鸣音有些发愣:是什么?
沈北看着鸣音,似笑非笑。
萧长平回来的很是时候,他回来之后没一会儿,户部侍郎便轻驾上了门,红卯接的人,两人在书房碰了面。
户部侍郎向着萧长平行了一礼:王爷。
萧长平道:免礼吧。
户部侍郎直起身子叹了口气:王爷,今日早朝上的事情皇上定要前往周山祭天,这户部的情况王爷也是知道的,早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来了,此时边关虽然不能说战时吃紧,但毕竟也得供应着,皇上登基不过一年,登基时说免税三年,如今这才不过一年,加上天灾等事,户部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