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建议邱漾下次也坐在单人沙发上试一试，但是很显然昨晚的氛围不适合讲出口。
因为邱漾一睡完她就不管了，也没有温存可言，等洗完澡连句晚安都没有说，就跟完成任务似的。
不对，这不就是在完成任务吗？
不过这让沈柠若突然想到了前两天上网看见的一个词
拔指无情。
可惜邱漾暂时无情不起来，因为还欠着债，并且这债会越欠越多。
沈柠若昨晚本来的确有着睡邱漾的心思，但是持续的时间不长，如果从一开始就让邱漾觉得她不按照规矩来，那邱漾不认账了怎么办？
天底下只有邱漾这种乖乖女才会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有那么几个瞬间，沈柠若都觉得自己很坏，她表面打着转移邱漾失恋注意力的旗号，但却以此来满足自己的私心私欲。
但很快她就想通了，因为她又认为自己就是在帮助邱漾，并且效果显著。
想要跟邱漾长久发展一点的话，沈柠若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眼前这么几次的债跟小鱼小虾一样，都不被沈柠若看在眼里。
不过邱漾可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只小羊。
沈柠若有点对这个称呼和形象上头，在她眼里，邱漾就真的如纯洁的小羊一般。
想了好一会儿，沈柠若的心情很不错，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又在放歌，她轻轻哼着，不过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看了看四周的车流和人潮，脑海里又想起昨晚的邱漾，像是怎么都要不够她似的，让她在沙发上来了好几回才罢休。
不得不承认的是，昨晚邱漾带给她的快乐到达了新的高峰，是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有些身体发热腿发软的程度。
但等一下车，沈柠若就摆出了自己那副高冷的模样，周身的气氛骤然冷了下去，旁边一起等电梯的奇耀的职员见她微微拧着眉头，心中暗自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他们的总监不好惹，递上去的项目多次被她不满意地打回，虽然她不骂人但每次都冷着一张脸，谁见了都会有点发怵。
但沈柠若无暇顾及他们，她在思考一个早上忽略的问题，那就是邱漾难道要拉着行李箱去公司吗？
邱漾当然没有这样做，这个行李箱实在是太绿了，要是拉着去公司，未免太吸睛。
她掐着时间先回了一趟家，才去的公司。
幸好离开酒店的时间比较早，而且今天很幸运的是路段也没那么拥堵，以致于她跟往常一样的时间打卡，并且神色看不出来异常。
到了星期四，明天就是周五，晚上就开启周末的快乐生活。
大家都像是有了盼头，看起来也比昨天精神很多，邱漾也受了一点感染，眼睛也更明亮很多。
更何况她昨晚睡很好。
早会的时候，瞿言跟组员们着重强调了这次和奇耀的合作的重要性，其实大家都明白，但是现在合同已经签了，跟之前的性质不一样，因此也都又把注意事项记了一遍。
提到奇耀，就难免提到沈柠若，关于这位沈总监的大名，坊间的八卦谣传很多，瞿言就是让大家少听八卦，并且不要乱传，否则会有些影响。
邱漾跟着其他组员一样点了头，但心里越发觉得她和沈柠若有种在偷情的怪异感。
谁能想到她和沈柠若这个声名远扬的总监有联系呢？
还是不正当的联系。
开完早会以后，邱漾就有些失神，她倒不是回忆起昨晚自己的一番作为，而是在思考下一次还债的日期。
昨晚和沈柠若就没讨论到这个话题，她完成任务之后就睡过去了，今早也没说几句话就来了公司，因此现在只能被动地等通知。
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已经开始运作了，邱漾先撇下了这件事，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那就等通知吧，只要不影响她搞事业就行。
虽然邱漾没有刻意等待，但是一天没收到沈柠若消息，她还是觉得有一点意外。
现在的沈柠若在她眼里的印象有些奇怪，她还以为今晚也要被叫去还债。
不过不去也挺好的，邱漾没有半点失落，相反，她还觉得轻松了不少。
但是随着周末的来临，邱漾就难免又有些心慌，她是答应了还债，并且想早点还完，只是这债主一会儿急一会儿缓，就让她摸不准心思。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周五下班之后，邱漾回了家，她抱着瓶子玩了会儿，又盯着手机。
等到了六点，到了奇耀下班的时间，她抿了抿唇，给沈柠若拨了电话过去。
她不想拖着。
早点结束这样的关系是她目前的的愿望之一。
沈柠若过了几秒才接，开口就是清冷的一句：怎么了？
又跟在自己面前的语气不一样，邱漾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没事。
你忙吧。
我这两天在加班。沈柠若在她挂断电话之前出声解释，声音软了半分，又充斥着不尽的疲惫，怕影响你上班，才没有联系你。
邱漾抚摸着瓶子柔软的毛，垂了垂自己的眼睑，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又说：你忙吧。
沈柠若想了想，又轻声说：我挺想你的，小羊。
邱漾微微一怔，抿着的双唇微微松了些，沈柠若的声音好听，附在自己耳边说的时候更觉得有些魅惑人。
现在也让邱漾有点恍惚。
她没给回应，匆匆地把电话给挂断了，脑子有些乱，一会儿想着自己在利用沈柠若，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在还债。
不过没多久注意力就被转移了，门口起了两下敲门声。
邱漾走过去开门，就见苗艺给了她一个袋子：给，漾漾，附近的那家超好吃的卤味店今天可算是回来营业了，给你买了点回来。
邱漾笑着接过：谢谢。
可别把钱转我啊。苗艺神情带了点嫌弃，这是我为了庆祝你脱离渣女买的。
你看你，又在说谢谢。
邱漾想了一下，看着苗艺：今晚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
追剧算吗？
邱漾发出邀请，她笑了笑：周末难得，那要不在我这里喝个酒，我之前买的两瓶红酒还没喝。
好啊！苗艺一下就同意了，那我再点些外卖，正好有部刚上线的电影还没看，你那儿有投影仪，一起看好了。
我来点外卖吧。
行，那我先回房间洗个澡。苗艺把自己的卤味袋子也给了邱漾，先给你。
邱漾提着两个袋子关上门，瓶子蹲在地面上，一脸天真地看着她。
邱漾把袋子先放进冰箱，才蹲在了瓶子面前，用语重心长的老母亲语气道：人家照顾了你一周，我得还回去，虽然是朋友，但也不想欠着。
就跟不想欠着沈柠若一样。
之前因为有陶思娴在，很难和苗艺这样相聚，邱漾觉得有些难得，也觉得比较自由。
现在彻底清醒过来，回头一看，陶思娴的演技可真好，处处表现出了自己的占有欲，这才让邱漾深深地误解了。
邱漾点了不少外卖，再加上卤味，摆了茶几的一大半。
天光已经暗了下去，窗帘也拉上了，房间内的投影仪开始播放苗艺说的那部电影。
投影仪是最能提高幸福感的东西之一。苗艺给自己和邱漾倒着酒，我今年也买一个，天天窝在沙发里看剧，简直不要太爽。
邱漾赞同：是。
她拿起酒杯和苗艺碰了碰，脸上的笑容自然，她又说：没事，你不用着急，可以就来我这边看，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开。
行！苗艺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邱漾也没拖后腿，她也把这一杯直接灌完。
这两瓶红酒当初买来是为了在今年的白色情人节喝的，但是陶思娴那天结婚去了。
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很可笑，邱漾也没注意电影在放什么，酒倒是一杯一杯地下了肚。
苗艺身为她的朋友，能猜得到她的想法，没有出声去安慰，就由着她继续喝。
不过苗艺也没闲着，也跟着喝了不少，面前的菜没怎么吃，很快就喝了一瓶多。
邱漾有一些晕乎乎的感觉了，她的酒量是还不错，但也经不住这样没休息地喝。
她的身体往后倒，靠在了沙发上，瓶子在沙发上睡觉，被她摸了一下，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又继续睡。
邱漾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是债主打来的电话。
邱漾拿过手机，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拿起手机踉踉跄跄地走到一旁的阳台，接听了这通电话。
她拉开了纱窗，想要风都吹在自己脸上，但是今晚的风不是很配合，碰到她也轻柔的不像样。
怎么了？邱漾回了下午沈柠若接电话时一样的问题。
可以，很好。
非常平等。
沈柠若一下就听出来了不对劲：喝酒了？
是。邱漾没有否认，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夜的温度。
怎么不喊我。
沈柠若。邱漾喊了她一声，我为什么要喊你，我和你、你，没那么熟。
沈柠若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轻笑了一声：是，我们是没那么熟悉，也就知道彼此哪里敏感吧。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后劲上来了，邱漾闻言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的眼睫颤了下，还把自己这么多天的疑惑问出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啊？
沈柠若微怔，下一秒，又听见邱漾含糊地说了三个字：陶思娴。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 沈大总监：拳头捏紧了！！！
第32章
沈柠若被这么一问倒是想起来了邱漾的前任的名字，她之前懒得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因为她要关注的人是邱漾，不是别人，但是现在这个人的名字被邱漾这么提起，她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或者说有些不舒服。
这不舒服的感觉直接窜入她的脑海，沈柠若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本来还有些愣住，以为邱漾问的是她们在西城的那一周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实际上不是这样，她一边松口气一边又心情更为沉重。
她和邱漾确实还不到可以谈论喜欢这个字眼的程度，不是吗？
她有需求，邱漾也有需求，她们彼此利用，只是这样简单明了的关系而已，有时候牵扯上情感，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邱漾还在喃喃自语：有没有啊
沈柠若重重地舒了口气，她不是陶思娴，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她要做的就是转移话题：你是一个人在喝吗？她顿了下，正经起来，邱漾。
邱漾险些没站稳，但是苗艺也自顾不暇，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没有注意到她的状态。
邱漾扒拉着窗口，听见了沈柠若的声音，她的眼睛虚了虚：不是。
和一个朋友。
沈柠若的双唇紧紧抿着，她听着邱漾依旧有些迷糊的声线，就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同时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邱漾失恋的悲伤比想象中要多很多，否则怎么会还在醉酒之后也还想求证一个答案。
沈柠若对邱漾和陶思娴之前的恋情谈不上了解，但即使是这样，她也知道邱漾对陶思娴对喜欢很真，也很深。
她低了低眼睫，又看向在茶几上放着的拨浪鼓，挣扎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问：还好吗？
被邱漾误以为是陶思娴，她不生气，更多的是可怜？
她希望邱漾可以早一点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或者把步子迈得更大些。
邱漾的思绪回笼，知道在手机那端的是沈柠若，她微微仰起脑袋看向黑暗的夜空：还好。
其实不太好。
清醒的时候可以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对陶思娴不该再抱有想念，可是一喝了酒，她就会被过往的记忆吞噬包围，让她无处可藏无处可躲。
沈柠若听出了她略浅的鼻音：我来接你。
沈柠若说着一顿：不放心。
不放心邱漾现在的状态。
邱漾的眼睛眨了眨，眼泪还是从眼角掉了下来，落到了窗口，到底是失恋的后劲大还是醉酒的后劲大，她有些分不清。
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沈柠若对她而言有些救命稻草的既视感，她在沈柠若的身边待着，才不会再想起来陶思娴。
因此对于沈柠若的来接她这句话，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但神情还是犹豫了一番，才给了自己准确的住址。
我
我住三栋1902。
好。沈柠若拿上车钥匙，等我。
邱漾没再说话，她挂断了这通电话，有些疲惫地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电影还在放着，但不论是她还是苗艺都没人在看。
邱漾转过脑袋，就见苗艺正一边抱着瓶子一边哭唧唧：呜呜呜瓶子，你阿姨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的孩子下个月就出生了，呜呜呜
瓶子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睡觉，它望向邱漾，眼神含着求救的信息。
邱漾又站起来，有些摇晃地走到了苗艺旁边坐下，她拍了拍苗艺的肩：苗艺，你还没忘记他吗？
关于苗艺喜欢的男生，邱漾大学时期有所耳闻，故事不复杂，大概就是高中时期喜欢的男生一直都吊着苗艺，一直致力于跟苗艺搞暧昧，但是就是不在一起。
跟苗艺关系好起来以后，邱漾见她每天那么开心快乐，还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是现在从苗艺的反应来看，多半是还没完全忘记。
我、我会忘记的。
呜呜呜。
瓶子被邱漾解救走了，苗艺又拉过沙发上的抱枕，埋头在上面痛哭出声。
她一边哭一边骂：狗渣男，狗渣男！
邱漾又拍了拍她的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刚失恋那会儿她也会这样，但是那时候还舍不得骂陶思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