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棋,自然得有棋子。而谢家的三口子,便是沈少廉的棋子,而且是那种随时会被当做弃子的棋子。
或者说,他们本就是弃子。
若是谢鼎没有兴起那念头,若崔氏没有被谢鼎描绘的美好蓝图迷惑,若谢赞这个一家之主能有点担当,他们都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用一句经典的话来形容这一家子,那就是,不做死,不会死。
沈少廉一声吼,镇住了谢家的三口子。
“想死,还是想活?”
沈少廉目光森冷,他已经没有耐心听这三口子狗咬狗。既然成了棋子,不管有没有这种觉悟,他们都必须按照他的意志说话做事。
“大侄子,都是叔的错,叔给你磕头了!”
谢赞窝囊了一辈子,但有一点好,那就是懂得审时度势。他看出现在的情况不妙,已经顾不得崔氏和谢鼎怎么样,只求自己能脱身出来。
瞅着跪在地上磕头的谢赞,沈少廉冷哼一声:“站起来!”
“啊?!”
谢赞傻眼,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起来,还是继续做样子。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不为难你们。但是,你们最好给我记住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们,都要死!”
沈少廉的态度很冷,言语间丝毫不掩饰他的杀气腾腾。
然而,在这一刻,谢赞也好,崔氏也罢,还有那完全搞不懂状况的谢鼎,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浮上心头。至少,他们不会死。而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便是最大的幸运。
李锐在沈少廉离开后,又严厉地警告了三人一番,这才让人将他们赶了出去。
三人从锦衣卫的大牢走出,再见外面的天空,那表情简直叫一个精彩。死里逃生的感觉,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少廉,为什么放了他们?这不是你的为人!”
在谢家三口人离开后,李锐找到沈少廉。他也算是了解沈少廉的为人,沈少廉绝不是个宽宏大度的人,尤其是对待敌人。
这谢家的三口子,干的都不是人事儿。
以李锐的想法,沈少廉即便不杀他们,也会让他们失去所有,成为彻头彻尾的悲剧。可现在,沈少廉简直就是以德报怨的典范。
沈少廉呵呵笑,道:“李哥,你说,狗能改了****的性子吗?”
“这个,还是有可能的!”李锐嘿嘿一笑,“只要将狗关在没有屎的地方,估计就改了吧!”
“……”
沈少廉瞪眼望着李锐,感觉这哥哥学坏了!
李锐自己笑出声来,道:“说吧,你又在算计谁?”
“不知道!”沈少廉耸耸肩,“谢家的人,早就跟我们沈家断了联系。谢鼎冒出来,却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我不知道这人是谁,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算计谁,最终能不能把人给算计出来!”
沈少廉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引出背地里的人,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但凡有一分的把握,他也会出手,哪怕只是将对方的一根触手斩断,也是胜利。
“如此说来,这谢家的三口子,注定悲剧了!”
“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倒不如直接人道毁灭!”
沈少廉可没不会被什么所谓的仁义道德束缚,他做事,想来是喜欢按照自己心意而为。善与恶,好与坏,不过是世人的评价。他神奇地穿越而来,自然要潇潇洒洒地活出一个痛快的人生,前怕狼后怕虎,倒不如当时真就坠崖摔死干净。
“需要我做什么?”
李锐知道了沈少廉的意思,也就安心了。他可是答应过李煊,要给他女儿一个公道的。他不会让自己失信于人!
若是沈少廉真的无心收拾谢家三口子,李锐会用自己的方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少廉淡淡一笑,道:“还真有事儿,需要李哥你帮忙!”
当下,沈少廉将自己的要求告知了李锐。李锐则是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对沈少廉的认知层次,还是差了很多。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没下限的主儿。
李锐离开锦衣卫衙门,直奔李煊的府上。
“李老弟,怎么样了?我那苦命的女儿到底是死是活?”
见到李锐登门,李煊就急切地扑上来,抓着李锐的手臂。
李锐微微笑了笑,道:“李老哥,咱大侄女应该没事儿。只是,眼下人还没找到。但能肯定的是,人肯定好好的,这个,老弟我敢跟你打包票!”
李氏的情况,沈少廉自然是跟李锐透了口风的。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吃啊。沈少廉如今可是需要李煊卖力干活的,自然要给他一颗定心丸。
“老弟,怎么会这样?”
“老哥,事情说起来还真的是挺复杂的!”
李锐旋即开口,将他拿了谢家三口,彻查谢府,查出不少的问题讲了一遍。
“只是,那谢赞说的倒是真的。他们家跟抚远伯的确是关系匪浅!那谢鼎,曾经跟沈家大姐,也就是如今的寿阳县主,是有婚约的!”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李煊当即就有些傻眼。若是谢家跟沈家有婚约在身,他们怎么敢聘娶他的女儿?
“老哥,这个是事实啊!”李锐叹口气,“谢家以取消婚约为条件,让抚远伯出面,将他们一家子给放了出来!”
“什么?岂有此理,抚远伯仗着陛下的恩宠,居然敢践踏律法?老夫,定要参他一本!”
李煊听闻谢家三口被释放,是沈少廉从中作梗,当时就怒了。
李锐眼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废话。反而开始规劝李煊,让他忍一时风平浪静,切莫因小失大。
李煊是读书人,这个读书人的臭脾气,他是一点儿不缺。李锐越是规劝,他越是坚定了念头,定要让沈少廉这个奸贼,付出代价。
“李老弟,此事,你休要再说,老夫若不能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枉为人父!”
李煊斩钉截铁地开口。
李锐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摇头叹息而去。但在离开之前,却百般告诫李煊,如果一定要这么做,最好能多找些人上奏章。
“老弟,愚兄会的。愚兄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陛下除了这奸贼!”
李煊气节高昂,斗志更是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