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娇牵他的小手回家,他就精神抖擞,蹦蹦跳跳,一副他是小人伢子要把顾娇给拖回窝点的样子!
神气得不行。
顾娇也与刘婶儿打了招呼,将小净空带进屋。
今天老祭酒不在,房嬷嬷也出门了,她给家里人买布料和衣裳去了,姚氏在屋子里打络子等顾琰,等着等着睡着了。
小净空小声推开一条门缝,伸出去一颗小脑袋瞧了瞧,见姚氏睡着了,没打搅姚氏。
他轻手轻脚地走下台阶,来到顾娇面前,小手手挡住小嘴儿低声道:“娇娇,夫人睡着了。”
“嗯。”顾娇应了一声,问他道,“有没有作业?”
“我已经做完啦!”小净空小声摊手。
顾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那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嗯!”小净空乖乖点头。
他是懂事的小孩子,绝不会缠着娇娇一直陪他玩,何况他也确实有自己的事情干。
今天琰哥哥请假了。
……好奇怪,他为毛要请假?
总之小净空必须自己铲鸡粑粑。
小净空拿着自己的专属小铁锹,锹了一捧沙子,开始清理院子里的鸡粑粑,以及小九的鸟粑粑。
因为太久没铲,业务都生疏啦。
小净空半天才把院子里的鸡粑粑铲完:“哎哟,累死我啦!”
下雨的缘故,小鸡们在笼子里关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雨停,小净空决定带它们去溜鸡。
小净空溜鸡的路线已经从碧水胡同扩展到了果园,主要是果园里头青草多,小鸡们可以在里面吃点虫子什么的,能够节约家里的鸡食。
他是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
七只小鸡排好队形,雄赳赳地出了门,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狗与一只小雏鹰。
一般来说,鸟会飞会蹦,但应该不会走。
然而,小雏鹰走得贼鸡儿好!
不愧是鸡养大的崽!
至于小八,它也成功升级了,它不再是一只一事无成的小奶狗了,它如今是一只高贵的牧鸡犬!
它一定会保护好小主人和小主人的鸡!
小八昂着狗头,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小净空溜鸡溜到果园时,天空似下非下地飘了两滴小雨。
“好啦,我们要回家啦!”小净空对自己的小军队说。
七只小鸡、一只小雏鹰井然有序地转过弯,跟在小净空身后,整齐划一往回走。
忽然,小净空感觉头顶一暗,一股香风扑鼻。
他个子小,首先看到的是与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那是一条白色的裙裾,干净得纤尘不染。
随后他扬起小脑袋,看到的是一个罩纱斗笠。
斗笠少女微微弯身,香气更馥馨了。
这种香气十分好闻,可小净空还是更喜欢娇娇身上的香气。
他古怪地看着这个突然挡住自己的少女,出于礼貌,还是客气地问她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要挡住我的路?”
斗笠少女轻轻地问道:“小家伙,你知道萧六郎的家是哪一户吗?”
小净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其实打量不出什么,她把自己捂得太严实了。
“你是谁?”小净空问。
斗笠少女没答他的话,而是从背后拿出捏着一串糖葫芦的手,轻轻诱哄道:“只要你告诉我,萧六郎的家在哪儿,我就把糖葫芦送给你。”
小净空爱吃糖葫芦。
但小净空没着急要,他想了想,严肃地说:“你先把糖葫芦给我,我就回答你。”
“好。”斗笠少女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把糖葫芦给了他。
小净空接过糖葫芦:“不知道。”
斗笠少女一愣:“什么?”
小净空无辜道:“我的回答呀!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是真不知道嘛!
这里是娇娇的家,坏姐夫只是个临时姐夫啦,都还没有正式上岗!他上哪里去知道坏姐夫的老家在哪儿呢?
小净空舔着糖葫芦,吸溜吸溜地走了。
斗笠少女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她要打听的就是顾娇的下落,只不过,她认为女人一般不会是户主,所以才问了男方的名字。
“混小子,你敢耍我?”
她眸光一冷,伸出手来,冷冷地抓向小净空的肩膀!
小八吓得一蹦而起,直立贴在墙壁上,狗爪子捂住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小雏鹰唰的张开它丰满了不少的羽翼,扑哧着腾空而起。
海东青骨子里的凶残这一刻彻底激发,它没去啄少女的手,而是直接瞄准了少女的斗笠!
第234章 抓包
海东青毕竟不是真正的家禽,它是有野性的,它攻击起人来可不是像几只小鸡那样生气地啄几下。
它冲进少女的斗笠,张开坚硬的鸟喙,朝少女的眼珠子狠狠地啄了下去!
少女本能地外头抬手去挡,眼睛是挡住了,可她的脖子露了出来,小海东青一口咬在少女的脖子上!
“啊——”
少女痛得尖叫起来,双手乱挥,虽是把海东青挥开了,却也把自己斗笠都挥了。
小净空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着这阵仗,又看看少女的脸,疑惑地唔了一声。
两旁的街坊们也听见了动静,纷纷拉开门跑了出来。
“出啥事了?”
“怎么了?”
“谁呀?”
少女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顾不上找小净空的茬儿,用袖子挡住脸落荒而逃。
“没事吧?”李大伯走过来问小净空。
“我没事。”小净空摇头。
小净空回家后就把小九啄人的事儿老实交代了:“……小九平时没这么凶的,我也不知道小九怎么了……”
小九是猛禽,有凶性,但它从不轻易伤人。
顾娇心里有了某种猜测,看了看小净空手里的糖葫芦,问道:“糖葫芦也是她给的吗?”
小净空点头:“嗯,她问我姐夫家在哪里。我告诉她啦,我不知道!”
顾娇想了想,又道:“她说了她是谁吗?”
“没说。”小净空摇头,“但我见过她,她是女学的学生。”
女学就在医馆隔壁,小净空每次从国子监去医馆都会路过女学,时常会撞见里面的学生。
只不过,小净空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夜里,萧六郎回家,顾娇与他说了女学的学生打听他的事。
萧六郎很意外:“我不认识女学的学生。”
顾娇顿了顿,又问:“会不会是你名声太大,有人慕名而来?”
萧六郎摇头:“那也应该去国子监找我。”
那些上门的人都是在国子监找不到他才打听他的住址。
顾娇约莫明白了,这个人大概率是冲着她来的。
顾娇想到了之前的花瓶、菜刀与医闹。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萧六郎问。
顾娇云淡风轻道:“没事,我能解决。”
一个只在背地里玩阴招的小丫头罢了,还不够她一根手指头捏的。
萧六郎倒也没执着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从宽袖中拿出一个钱袋:“这个月的家用。”
顾娇眸子一瞪:“怎么还给家用?你不用准备殿试的吗?”
他的家用都是替人抄书、写文章挣来的,虽说不是什么体力活儿,可也是会占用他的学习时间与精力的。
况且他平日里并不止念书而已,他还要辅导小净空与顾琰、顾小顺三个人的功课,且这三人的学习进度与接受程度还不一样。
老祭酒偶尔能帮衬,但主要还是萧六郎在费心。
顾娇自问是没这个耐性的,让她去辅导弟弟们功课,她能把他们揍趴了。
除了小净空,他成绩比较好。
可小净空在顾娇面前乖,并不代表他在萧六郎面前也乖,小家伙嘴皮子又利索,歪理也多,十分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