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
小三子驱车前往城郊的一处凉亭。
夜幕降临,晚风徐徐。
凉亭外罩着朦胧缥缈的薄纱,一条条随风飘荡。
凉亭四角悬挂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烛光,而在烛光的映射下,一道曼妙婀娜的身姿坐在石桌后,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抚弄着桌上的古琴。
小三子识趣退场。
萧珩怔怔地看着薄纱后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一步步朝凉亭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一幕实在是太唯美了,人在景中,景在琴声中,声声入耳,扣人心弦。
萧珩站在了最后一层台阶之上,他再迈一步便能走进凉亭了。
他的心跳忽然加速起来。
可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将薄纱吹到了他的脚下,他一脚踩下去。
薄纱拉动整个吊顶朝他哗啦啦地砸了下来——
他当场被砸晕——
顾娇:“……!!”
老实说这个吊顶并不重,主要材料是薄纱与挂薄纱的几根杆子,而这几根杆子里又只有一根是实心的。
偏偏就是这根实心的砸中萧珩了。
顾娇扶额:“你这是什么运气?”
萧珩醒来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他坐着凉亭的石凳,趴在凉亭的石桌上。
亭子里已被收拾干净,连那把伏羲琴也不见了。
顾娇特别乖地坐在他对面。
萧珩摸了摸有些余痛的脑袋,看看四周,又看向顾娇:“你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一杆子打死我?”
顾娇认真地说道:“打死你不用杆子,我一只手就行。”
萧珩:“……”
顾娇从地上拿起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这个也没有任何人见过,你是第一个。”
萧珩一听是第一个,眸光动了动,但面上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才不稀罕。”
“很好玩的。”顾娇说。
她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的一端有奇怪的线头。
她问道:“有火折子吗?”
萧珩自怀中拿出火折子递给她。
顾娇拔掉火折子的帽子,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了竹筒的线头。
随即她将竹筒扔出去,就听得啪的一声巨响,那个竹筒竟然爆了!
萧珩微愕:“这是……爆……竹?”
不对,爆竹是竹子,刚刚那个显然不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黑火药气味。
顾娇弯了弯唇角,说:“这个是鞭炮!用黑火药做的,但是成分并不完全一样,它不会震动爆破,必须点燃!你要试试吗?”
萧珩一脸高冷:“这有什么好试的?”
顾娇挑眉道:“你是不是怕炸到手?”
萧珩正色道:“我怎么可能怕!”
“给。”顾娇拿了一个小竹筒递给他。
萧珩的指尖颤了颤,硬着头皮接过。
“还有火折子。”顾娇说。
萧珩一手拿着鞭炮,一手拿着火折子,喉头滑动了一下。
顾娇说道:“我做的引线很长,有足够的时间把鞭炮扔出去。”
萧珩不点。
顾娇来到他身后,抓住他两只僵硬到发直的手:“这样……”
顾娇引导着他点燃了鞭炮:“快,扔出去!”
萧珩猛地一扔,啪!
鞭炮炸了!
萧珩的眸子瞬间瞪大了。
男人对鞭炮这种东西绝对是毫无抵抗力。
顾娇又递给他一个。
一个,一个,又一个。
某人玩得忘乎所以。
当只剩最后一个鞭炮时,萧珩得意忘形,点燃引线,将火折子扔了出去——
第604章 惊喜
男人幼稚起来真是不分年龄的,他特地赶在引线烧完的最后一秒扔出去,顾娇真是想拦都来不及。伴随着今晚鞭炮的最后一声绝唱,萧珩被炸成炸毛小黑鸡。
萧珩顶着爆炸头、口吐黑烟,仿佛被雷电击中。
顾娇捂住眼:“……”
医馆的小院,花夕瑶在屋子里徘徊来徘徊去,晃得莫千雪眼晕。
“花夕瑶你干什么!”莫千雪不耐地说道。
花夕瑶摇了摇扇子,望向门外的院子,说道:“我在等顾大夫的消息呀,我给她支了这么多招,也不知他俩现在如何了?”
莫千雪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多管闲事!”
花夕瑶笑了笑:“这怎么是多管闲事呢?少主死了,仙乐居被查封了,我孤苦无依的,官府那边还等着我去坐牢,顾大夫可是我唯一的大腿,我得抱紧了。”
莫千雪讥讽道:“呵,从前也不知是谁发誓对少主忠心不二,还骂我没良心,恩将仇报来着?”
花夕瑶并不生气,笑吟吟地说道:“我可不像你,我自始至终都不曾背叛少主,只是人都不在了,总不能让我去殉葬吧!人活着还是得往前看!”
莫千雪冷哼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
花夕瑶翻了个白眼:“我不和你吵,我去等顾大夫!不过,顾大夫为萧大人准备了如此多的惊喜,想必已经与萧大人花前月下,乐不思蜀了。”
莫千雪恨不能找东西把花夕瑶的嘴给缝起来!
“哎!回来了回来了!”花夕瑶远远地看见了在大堂后门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她提着裙裾拿着团扇一路小跑而去。
莫千雪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外望。
花夕瑶进入大堂,抓了个药童,问道:“顾大夫呢?我方才还看见她。”
药童被花夕瑶抓胳膊抓得脸红耳赤:“顾大夫在东头的诊室。”
花夕瑶没理他,摇着团扇进了顾娇所在的诊室。
“顾——”
她推开房门,才说了一个字便噎住了。
这这这这……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煤炭是谁呀?
“相公,你忍着点,马上就好了。”顾娇蹲下身给萧珩包扎完伤势,他的伤势主要集中在左臂与左脚。
左臂是被鞭炮扎伤的,已经从手到肩膀让顾娇缠成木乃伊的胳膊了。
至于他的左脚则是被木杆子砸倒摔伤的,顾娇把人扶起来坐在了石凳上,他当时没走路,因此没立刻察觉。
是被炸了要回到马车上时才发现自己的脚其实也崴了。
然后还有一点擦伤刮伤什么的,顾娇也给缠好做了制动。
——俨然也是一条木乃伊的腿了。
花夕瑶的身子抖了抖。
顾大夫,人家道歉要诚意,你这道歉要人命啊。
顾娇用轮椅将萧珩推回了碧水胡同。
夜深人静,喧闹的胡同只剩下脚步声与轮椅咯吱咯吱的声音。
家里人都睡下了,坏姐夫不在,小净空果断抱着小枕头去爬皇甫贤的床了。
他们家因为多了皇甫贤的缘故,门槛都做了改动,轮椅十分容易推过去。
顾娇把人推到西屋的门口。
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她怪抱歉的,说好的哄他呢,怎么反而弄成这样了?
她想了想,弯下身,在他耳畔轻声说:“其实,我还准备了一个惊……”
喜字未说完,萧珩毅然用右手推着轮椅进了屋,他转过轮椅,合上房门,插上门闩,一气呵成!
随后他又转了过去,靠在轮椅上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呼!”
不能再惊了,再惊命没了。
顾娇抓了抓脑袋。
这到底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那……相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