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爷摆摆手:“兄弟间不说这个,是大哥不想瞒了,我可没说什么,让我瞒一辈子也成的!”
韩磊狠狠瞪了这个浪荡子一眼。
韩三爷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韩磊继续看向韩辞:“不过五弟,你与大哥说实话,当年的轩辕小六真的死了吗?”
韩辞望进大哥审视的眼眸,正色说道:“死了,我亲手杀的。”
韩磊讪讪一笑:“大哥也不是怀疑你,大哥只是觉得你当年与他走得太近,轩辕家出事后你还偷偷把他藏起来,要不是侍卫及时发现,我们韩家就得多出一个窝藏朝廷反贼的罪名了……”
韩辞说道:“尸体大哥也看到了,他确实是死了。”
韩磊被弟弟的眼神看得心里毛了一下,他笑了笑,说道:“好了,不提那些晦气事了,你好好养伤。这次的事严格说来不怪你,是那个叫萧六郎的太狡猾了,等日后寻了机会,我们再把他除掉就是了,黑风骑迟早会回到我们韩家的手中!”
韩辞也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他说道:“我听说齐煊死了。”
提到这个韩磊就来气:“齐煊去刺杀萧六郎的事连我都瞒着,险些让他闯出大祸来。他死了不要紧,连累我们韩家就不妙了。”
韩辞不解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韩磊答道:“被长剑刺穿脏腑而亡,他带去的韩家侍卫也无一活口,都死在长剑之下,仵作推断他死亡的时间是当日的午时。”
韩辞回忆道:“午时我正在与清风道长交手……不对。”
“怎么了?”韩磊看向他。
韩辞蹙眉:“午时,萧六郎应该正在被龙傲天追杀才对,一个龙傲天,一个齐煊,怎么还让萧六郎毫发无损地逃了?龙傲天有问题!是他杀了齐煊!”
韩磊惊讶道:“他是太子府的人!太子为何杀齐煊!”
韩辞握紧了拳头:“太子当然不会杀齐煊,这个龙傲天是细作!是故意接近太子的!大哥!赶紧通知太子,杀了龙傲天!”
……
太子府。
顾长卿在凉亭中陪太子下棋。
太子刚落了一枚白子,顾长卿的黑子紧追其上,瞬间断了太子的去路。
太子大为震惊:“没想到你不但武功好,棋艺也这么厉害。”
都是和妹妹学的皮毛而已,虐你够了。
“你的伤势没大碍了吧?”太子关切地问。
“一点小伤,不碍事。”顾长卿说。
太子惋惜道:“本以为有你出马,能够助韩家一臂之力,谁料那萧六郎的运气这么好!”
顾长卿道:“是我失职。”
太子摇头:“此事怪不得你,连韩辞都败给了萧六郎,你怕是也很难在萧六郎手里讨到便宜。对了,我上次让你去查这个假萧六郎的身份,你查得如何了?”
顾长卿面不改色地说道:“他很谨慎,我没查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太子皱了皱眉:“恐怕只有南宫厉知道这个假萧六郎究竟是谁,可惜南宫厉死了。”
他不死,妹妹是顾娇的事就该暴露了,死得好。
顾长卿不动声色地说道:“殿下,我可以去刺杀废太女与皇长孙,为殿下扫清障碍,请殿下允许我戴罪立功。”
太子赶忙抬手制止:“别,最近风声太紧,还是等这阵子过去了再说。”
二人继续下棋。
忽然,一个侍卫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在太子身边耳语了两句。
太子眉头一皱,摆摆手让他退下。
随后太子对顾长卿道:“孤还有事要处理,改天再下棋。”
说罢,太子带着下人去了书房。
顾长卿则回了自己院子。
小九扑哧着翅膀落在了他的窗台上。
小九只被他带来一次便记住位置了,这几日他不便去探望顾娇,都是小九从中传递信息。
他打开字条,是萧珩的笔迹。
看到上面说顾娇醒了,恢复良好,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字条上还两个花花印章,一看就是小净空盖的。
这个充满童趣的小印章出现在萧珩严肃认真的字体上,不难让人想象出一大一小臭着脸争论不休的样子了。
顾长卿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重重的叩门声,十分急促。
顾长卿大掌一握,用内力将字条化作粉末,扬出了窗外,才启声道:“进来。”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是院子里的小哑奴前来给他送晚饭了。
小哑奴今年不过十岁,还是个孩子,一次偶然被顾长卿从太子府的管事手中手里救下,自从都跟着顾长卿了。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对顾长卿着急地比划了一阵。
顾长卿没看明白:“我教你写过字的,你能写出来吗?”
小哑奴抓过毛笔,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想了半晌,才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个缺笔少划的字——危、险。
顾长卿思忖片刻,问小哑奴道:“你是说太子府有危险?”
小哑奴点点头,着急地指指门外,急吼吼地跑了几步。
这回顾长卿看懂了,小哑奴是让他赶紧逃。
顾长卿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宝剑夺门而出。
然而他刚跨过门槛,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迎面刺来,扑哧刺进了他的胸口!
第771章 手撕太子
顾长卿浑身一僵,愕然地看着面前的暗影男子。
男子穿着黑袍,带着黑色斗篷,容颜隐在暗处,只露出一双比宝剑更寒光逼人的眼睛。
男子的长剑又往里捅了一下,直将顾长卿的胸口穿透。
随即男子冷冷地拔出长剑,飞溅而出的鲜血被他挥剑挡了开去。
顾长卿宛若被抽空了力气的木偶,直愣愣地扑倒在了地上。
小哑奴吓得不敢动弹。
男子看也没看小哑奴一眼,只对身后赶过来的侍卫吩咐道:“把尸体处理了。”
“是!”
侍卫们应下。
其中一人蹲下身来,探出手摸了摸顾长卿的脖颈,还真是气绝身亡了。
太子府内是不能容下尸体这种晦气之物的,几人找来一辆破旧的拖车,将顾长卿的尸体扔上马车。
闷热了一整日的天空响起一声闷雷。
看样子要下雨了。
侍卫给尸体盖上草席,从太子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天际电闪雷鸣,一路上碰见不少行人行色匆匆,都是为了提前找好避雨。
“唉,真是晦气,怎么又是咱俩?”赶车的其中一个侍卫说。
另一个侍卫苦中作乐地说道:“出来溜达一圈也不错,总待在府上不觉得闷吗?”
“但是一会儿得去乱葬岗,那里全是腐烂的尸体,有时候还能看见断手断脚,若是运气差一点,可能还会染上恶疾回来。”
“你说得我都怕了。”
小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了散发着死亡与腐烂气息的乱葬岗,这里的尸体不是就地掩埋,大多只是随地抛弃而已。
微风拂过来的气味令人作呕,树影婆娑,鸦叫阵阵,着实令人脊背发凉。
“赶紧扔了回去!这地方太他娘的瘆人了!”
“那,就停这里吧,别靠太近了。”
二人将马车停在乱葬岗的附近,紧接着二人跳下马车去搬运顾长卿的尸体。
可就当二人掀开盖住尸体的草席时,却发现车上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二人脸色一变,第一反应是往马车下找。
侍卫道:“怎么回事啊?”
马车下没有。
同伴害怕地说道:“不、不知道啊,会不会是诈尸了?”
侍卫眉头一皱:“不好,赶紧通知殿下!”
……
“中了我一剑居然还没死。”听到禀报的黑袍男子看了侍卫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太子说道,“这人有点儿意思,我去把他抓回来。”
太子叫住黑袍男子:“等等,他中了先生一剑,伤势严重,想必逃不远。搜查这种事交给锦衣卫去办就好,先生还是别暴露了身份。”
黑袍男子慢悠悠地说道:“也好,我那一剑伤了他的根基,他就算侥幸逃脱也活不过今晚。”
太子凝眸道:“孤要亲眼看着他死才能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