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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席真加重了音,因为很热血啊。
  祁渡没跟他辩什么才是真正的热血,反倒拿出耳机,给。
  席真一呆:那你要不要一起看啊?
  祁渡犹豫了一下:可以。
  席真插好耳机,把左耳递给祁渡,右耳塞自己耳朵里,手机往祁渡那头递了递。
  祁渡也侧身往席真的方向靠了靠。
  两个男生肩膀的距离近得不到一指。
  他们一起低着头,看屏幕里,硕大如银盘的圆月下,青眼獠牙的山魈踩着独脚在山林间跳跃,满脸嗅到生人气息的垂涎,小女孩躲在树洞中泪流满面
  及时赶到的剑客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反手拔剑,白光一闪,山魈脖颈处飞起一簇血线,硕大的头颅飞出老远。
  席真看得津津有味,祁渡却脸色难看。他想起老妈的话。
  儿子,我以你为原型创造了一个角色。
  不像。
  不是孟长缨啦,是这头山魈。你看他生气的时候,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
  祁渡又看了看山魈滚落在地上怒目圆瞪的大脑袋,面无表情地想:果然还是不喜欢这部作品。
  第19章
  一集看完,刚好到学校。
  席真把耳机还给祁渡,祁渡捏着耳机,心里又冒出个很变态的想法。
  耳机上,有席真右耳的体温。
  低头闻一下,也许是香的。
  他停在原地,盯着手上的乳.白色耳机看了好一会儿,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变态。
  席真在车门口叫了他一声:还不下?
  来了。祁渡收起耳机,揣进兜里,走下车的过程中,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那只塞进过席真耳朵里的硅胶耳套。
  摸了两下,他收回手,脑中浮现出山魈嗅到生人气息时满脸陶醉快要流哈喇子的场景。
  山魈想吃人,他在想什么?
  也许老妈说得对他和山魈一样丑陋。
  这位热血男子高中生,这一刻对自己的道德品格,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席真没等祁渡,跟着大部队回了教室,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祁渡垂着眼,走进教室,在他身旁坐下,拿出张卷子写起了题。
  瑞思拜。
  在无情的刷题机器衬托下,席真显得过分懒散。
  他转着虎头笔,深沉地思考人生。
  他隐约记起去医院的路上,差点又穿到了三十岁,又或者仅仅是个梦
  仔细想想,开学那天,又到底是穿越,还是梦境
  要说是穿越,现实的祁渡比那禽兽的性格温和太多,难道这家伙人格分裂?
  要说只是噩梦,他怎么会对一个刚认识的同学做出结婚生子这种梦?
  难道他是变态?
  又一位男子高中生,对自己的品格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怀疑人生的两个人,耐着性子上完下午的课。回家的路上,祁渡心烦意乱地拿出手机,打开app【物理学圣殿】,做了几道大题。而席真呢,依然在深沉地思考。
  他要是书读多一些,知道有句话叫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大概就不会这么思而不学则殆了。
  可惜,这位丈育高中生并不知道这句名言。他锲而不舍地思考了许久,得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结论。
  那不是未来,也不是梦。那是时空坍缩的奇点,是平行世界的交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主宰时间与空间的至高科学,无处不在也无法逃离的量子力学在作祟。
  当祁渡刷完十来道物理题,收到席真小心翼翼的你了解量子力学吗的提问,他好半天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最后他回了六个句号。
  连祁渡都不懂,席真遗憾地想,那就只能自学了。
  不过不是现在。
  忙碌的席真趁着老爸去加班,抄了两遍《向诸佛菩萨求助之愿词》,供到老爸给父亲祈福的佛像前,请求满天神佛,伪装剂一定不要出问题,一定要测出分化倾向是Alpha,至少在高中毕业前,他不想掉马。等毕业了,他和祁渡各奔东西,再也没有谈恋爱的危险,也就无所谓了。
  一手押科学,一手押玄学,他是个慎重的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二天。
  席真走进教室,看到好多人围着顾超。
  什么情况?他经过时问了一句。
  丁淮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顾超测出分化倾向Omega。
  ?席真记得在三十岁宇宙里,这货是个Ba。
  这就是蝴蝶效应吗?
  量子力学,恐怖如斯。
  他低下头,拿出手机,点开人民医院公众号。他还没查自己的体检结果。
  丁淮兴致勃勃地围观。
  席真动作一顿,跨前一步,转身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左手挡在手机前,右手点开检测报告。
  丁淮默默移开视线。
  确实,这是别人的隐私。
  可是,真的对真哥的性别和t值都很好奇啊。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王孟羽、贺晨星、花知景、纪云陆陆续续同学们的目光都集中到席真身上。
  席真闭了下眼睛,平静地看向刷出来的报告。
  第一行就是结论:有99%以上的概率分化为Alpha。
  呼。
  席真喉结滚了滚,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到下面的T值分析。
  平均值50.6n摸l/l。
  约为正常ba的最高值两倍。
  他摁灭手机,反扣在桌上,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地。
  贺晨星忍了半天,没忍住:真哥,咋样?
  席真抿了抿唇,云淡风轻地道:a。
  我就知道。
  咱们班一下子出三个a。
  还有谁没查?
  能不能凑个篮球赛全a阵容啊。
  你也就这点出息。
  一片嘈杂声中,席真问:另外两个a?
  贺晨星朝他身旁努努嘴:祁哥,还有裴哥。
  不出意料,毫无惊喜。
  席真退出公众号,习惯性点开贴吧,看到置顶的校草争霸帖更新,手蓦地一顿。
  他都忘了这回事。
  输了的人得跳《粉红兔兔》,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席真瞥了眼祁渡,一句你T值多少,含在嘴里滚了几个来回,终于还是没问出口。
  所以,校草争霸帖的楼主会去问祁渡吗?
  他点进帖子看了看,有很多人紧张地等待结果,楼主却毫无动静。
  再一刷新,帖子404了。
  席真:
  他又刷了好几次,确实是没了。
  就离谱。
  不过
  没了就没了吧。
  反正祁渡当不上校草,他就不可能再顶个校草老婆的头衔。
  比赛烂尾也无所谓。
  觉得已经达成了小目标,心情愉悦的席真,转头告诉祁渡:那个校草争霸的投票没了,我们的赌约只能作废。
  祁渡平静地哦了一声。
  席真一愣,琢磨:不会是你搞的吧?
  祁渡顿了顿,转头,一脸惊讶:什么,没了?!
  惊讶完,他用这个反应可以了吗的表情看席真。
  席真:
  祁渡平静地转回头,继续背课文。
  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提醒道:个别同学别发愣了啊,一会儿就要默写了。
  早读声瞬间提高了一倍。
  席真再想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清了。
  他只好转回头,背了会儿书,默写完,下了课,还是忍不住问清楚:怎么做到的,举报?
  没有。祁渡看他真挺在意的,也不用那拙劣的演技敷衍了,回答说,拿到体检结果,我就私信那个楼主,请他删掉了帖子。
  席真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看结果就知道自己要输?
  席真刚要浮想联翩,祁渡就道:我的体检报告上写,T值爆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是公之于众,太招仇恨。
  席真:
  席真:
  祁渡知道他不信,就拿出手机给他看。
  席真看着那一字不差的【T值爆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愣了好一会儿。
  ?
  ???
  最后憋出三个字:我操了。
  祁渡收回手机。
  席真觉得他这种平平淡淡的态度更装逼: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数据???
  祁渡道,我也不知道。医院用词不严谨,前无古人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后无来者?以后一定会有人超过我。如果这样的结论被别人知道,应该会被嘲笑吧。
  席真:他不知道爆表了还怎么超,有这么明贬暗褒的吗?这是凡尔赛满级选手吧。
  哑了片刻,他礼貌地求问:那您为什么告诉我呢?
  祁渡说:因为信任。
  哦。席真冷漠,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他阴阳怪气,祁渡却不卑不亢:不用谢。毕竟按照逻辑推断,如果你要泄密,那就只能认输,得当众跳《粉红兔兔》。即使是你,应该也不会这么给自己挖坑
  什么叫即使?话说到这,已经很气人了,偏偏祁渡还加了个迟疑的尾音。
  吧?
  吧你大爷。席真用力转回头:有什么了不起,以后裤子都难买,塞都塞不下,只能盘腰上。
  咳!咳咳!祁渡直接被口水呛到。
  席真被他激烈的反应一下子搞得也不自在:T值高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祁渡深吸一口气:又不一定是线性关系你懂线性关系吗?
  懂席真道,所以也可能不大?
  祁渡冷冷道:我怎么知道大不大,又没跟别人比过。
  也是。席真脸上脖子上都开始烧,好变态啊比这个。
  祁渡:所以是谁提出这么变态的话题的?
  是我。
  叮铃铃。
  上课铃响,肖驰茂走进教室,刚要说话,目光在班上一扫,看到席真满脸通红,祁渡面若冰霜。
  他皱眉暗想:怎么,这俩孩子又有矛盾了?
  得找个时间,再跟他们沟通一下才行。
  席真也真是,总不知道把握分寸,幸好祁渡成熟稳重,只要他不闹得过分,总还过得去。
  他心下摇头,却不知道,在他心里成熟稳重的祁渡,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我算大,那席真,会喜欢吗?
  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关注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恐怖的想法!他只知道,这个念头一经生出,就像在心底扎了根,再也无法拔除了。
  没有人的时候,他悄悄拿出了席真戴过的耳机。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放到鼻子底下,轻轻吸了一口。
  敏锐的嗅觉告诉他。
  确实是香的。
  第20章
  闻完祁渡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自我唾弃的心理。这一次即使连做五十道物理题,他的心情都难以平静。
  他想把耳机扔了,手悬在垃圾桶上,却迟迟松不开手。
  他想把那一点点味道留住。
  哪怕多一小会。
  也要
  要什么?
  他猛地收手,握紧,心有余悸地离开。
  .
  校草争霸无疾而终,令很多人扼腕。
  但是随之而来的月考,让大家没时间再吃瓜。
  即使是吊车尾,也有一颗不想考倒数第一的心。
  大家都很努力地复习,包括席真。
  他没忘记,他答应过肖老师要好好学习。
  虽然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但至少也要试试。
  正如祁渡所说,真正的热血,就是把每道题目当成怪物砍死
  才怪。
  把写满算式的草稿纸揉成一团,丢进桌肚,席真枕着胳膊,安详地闭上眼睛。
  一道大题解了三遍,每遍都是不一样的答案。
  整整两节自习课,宝贵的九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
  脑子,您是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呢?
  绝望归绝望,生活还是得继续。
  席真抬起头,直起身,继续算第四遍。
  他耳边响起男生的询问:要不要帮忙?
  席真一顿,抬起头,对上祁渡的目光。
  看你算好几遍了。祁渡说,或许我可以看看你错在哪。
  嗯好。席真把草稿纸拉到中间,跟祁渡一起低头看计算过程。草稿字迹潦草,算式歪七扭八,他心里顿时不太自在。
  祁渡却没注意,看了几秒,用水笔尖点在其中一步:这里开始,正负号错了
  终于,又碰到了他触摸过的东西。
  哦好的。
  再近一点点,不会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