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也确实是难受,只是这难受,和赵闻筝以为的,可能不太一样。
他把脸深深地埋进赵闻筝的腰腹,鼻翼翕动,着迷地嗅闻着那具成熟身体的温暖气息,紧闭着双眼,睫毛抖动,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
他又听到了,赵闻筝的心音。
那久违的心音像是蓄积多时的潮水,一经开闸便以决堤之势向他涌来,纷乱磅礴,铺天盖地,一下子就将他淹没了。
六天前,他把赵闻筝拉到腿上时,无论如何也无法窥探到对方的想法,那一度让他焦灼烦乱,甚至莫名空茫,而现在,他知道了。
原来,那时的赵闻筝是这么想的。
他并不为那偏激的想法而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倍感愉悦,隐隐兴奋,搂着赵闻筝的腰的手一再收紧。而赵闻筝明明深陷对他的怀疑失望,此刻却依然对他心软担忧的前后反差,更是让他欲火高涨,情不自禁地想索求更多。于是,在赵闻筝出声询问他的时候,他故意不出声。
赵闻筝果然当他默认,也不推开他,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解了他的锁链。
居然一点犹豫也没有。
他实在是太容易心软,也太容易相信他。游昭听到了锁扣被打开的声音,清脆而悦耳,明明并不暧昧,却在此刻隐秘刺激着他的情欲。
他简直要忍不住
可是,还不行,脚链还没有打开。
赵闻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手掌暖热的温度隔着湿透的布料传递到他的皮肤上:小昭,先放开我好吗?
游昭便松了手,惬意地靠在床头,眼瞳静静地对着赵闻筝,眼帘微微下垂,极好地掩去了眸底的笑意。
这锁链,对他来说并不难解。
说来不应该,他确实瞒着赵闻筝许多事。
比如,他能听到对方的心音;比如,他知道赵闻筝就是害他沦落到如此狼狈境地的罪魁祸首;又比如
因为赵闻筝过于体贴的照料和别的一些缘故,在过去了这么久后,他其实已不再是赵闻筝以为地那般双腿无力,眼睛全盲。
偶尔,状态好的时候,他是可以隐约看见一些的。
便如此刻。
他盯着不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恶劣地提醒道:
三哥,你不再锁着我了么?
赵闻筝看起来已经忘了他的初心,可他还没忘呢。
他想看赵闻筝挣扎为难的样子。
但,或许是他的声调太轻松了,又或许是赵闻筝终于从他过于冰冷的体温中发现了什么,他摆弄锁链的动作突然顿了一顿,迟疑道:小昭,我是六天之前给你下的药,可是你为什么到现在才
游昭会醒来,说明药效过了,怎么可能还
啊,被发现了。
游昭的唇角微翘,语气温和:三哥觉得是为什么呢?
赵闻筝没错过他脸上稍纵即逝的笑意,脸色一瞬间变得很不好看:你骗我?
这怎么能说是骗呢。游昭不慌不忙地,三哥六天前,不是的确对我下药了么?
赵闻筝一堵:你!
生气了。
游昭的目光一动不动地锁住他,并深深地为自己无法把他看得分明而遗憾,慢慢地抬起一条腿,脚尖撩开他的袍服下摆,精准地踩住他的,恶意地揉弄了一下。
赵闻筝不防他到了现在都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一下子涨红了脸,猛地后退两步,瞪着他作恶的脚,怒不可遏:你说你的腿没有力气,也是骗我的?!
不久之前,他曾在一次给游昭按摩双腿之后,问过对方,可有好转。
而那时,游昭的答案是没有。
若是没有,现在又算什么?
这个人的嘴里,究竟有没有哪怕一句真话?
游昭对此的回应是坐直了身体,探身去拉住他的手,好脾气地安抚道:三哥,别生气,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赵闻筝愈发怒火攻心,被屡次三番愚弄的愤恨和心痛一起涌上心头,他猛地用力甩开那只手,口不择言道:喜欢我?是喜欢耍我吧!
游昭也不生气,略收敛了一下眼角眉梢的笑意,锲而不舍地又去拉他的手,道:是真的,三哥。
谁让你对我那么好,好得我都不想好起来了。
他半垂着长长的睫毛,声调温柔而真诚,简直比最好的迷魂汤还要能蛊惑人心;然而此刻赵闻筝听在耳里,却只会想起自己过去是怎么被这浮于表面的温柔糊弄的,他第二次拂开了游昭的手,冷道:那还是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游昭低着嗓音,口吻温和缠绵,仿佛不是在和赵闻筝吵架,而是调情,是我太贪心了,想要三哥一直对我那么好。
他一直是这样,从来不吝于在情势紧急的时候示敌以弱,几句温言软语吐出来,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只是,一开始他示弱,可以说是为了迷惑自己,现在做出这个样子,又是图什么呢?
图他能给他发泄么?
赵闻筝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在他第三次抓住自己的手之前,又退了几步。
游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语气急了些许:你不信我么?
赵闻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走远了。
竟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委实是不知道该拿游昭怎么办才好。
经过几番波折,他对游昭的话,已经是不抱希望了;可要他放游昭离去,从此两人再不相干,他又做不到。
而且,而且
他走在温泉边上,热腾腾的水汽不一会儿就沾湿了他的衣袖,那种湿度让他想起游昭湿淋淋的手。
虽然并不像是发热出汗,可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正常。
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不,若是真的有事,游昭怎么还会有闲情和他调笑?
他猛摇了摇头,把那不应该有的动摇甩出脑海。
他已经被游昭迷惑过一次,同样的当,岂能上第二次?
他此刻只是庆幸,自己并没有真的把游昭的脚链打开,否则,还不知能保持几时清醒。
结果,他刚刚这么想,便听身后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他警惕心起,本能地闪身一躲,却仍被合身一抱,扑倒在地。
这温泉附近是松软的土壤,摔在上面倒是不疼,却把他的怒火摔了起来,厉声喝道:游昭!
自他跟游昭相识以来,他何曾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叫过对方的名字?
游昭紧紧拥着他,鼻尖蹭着他的后颈,面颊冰冷,呼出的气息却灼烫,低声道:三哥,怎么办,我真的好难受,你能帮帮我么?
一面说着,一面就去脱他的衣服。
赵闻筝简直被他气得头晕眼花,死命抓着自己的衣物,身体紧绷,额角青筋都凸显了出来:不帮!
他拒不从命,游昭一只手要按着他,只有一只手能和他对抗,加之又视物不清,一时竟奈何他不得,片刻后,只好无奈地松了手,妥协般叹了口气:那好吧。
紧接着,却又在赵闻筝耳后轻轻一吮,低声笑道:这样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说罢,竟就着这样的姿势,隔着两层布料,在他紧绷的上蹭动起来。
虽然未曾真切接触,但那急切粗鲁的动作简直和猥亵也没什么分别。那在耳际一声声响起的炙热喘息,所带来的羞耻感竟还远甚昔日欢爱时百般。
赵闻筝一口气没提上来,霎时睁大了眼睛,连耳朵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昭真的泰变态了。
很快误会就解开了。
对不起,我昨天太困本来只打算眯一下就起来码字结果直接睡死过去了呜呜呜。
然后今天白天又一直在忙。
这是补昨天的等会儿还会有今天的更新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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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坦白
下一刻,他使劲儿挣扎起来,但游昭用身体压制着他,又狡猾地将他双手反剪到身后,可怜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竟是再如何踢蹬双腿,也挣脱不得。
反倒是游昭,像是被他这番挣扎刺激到,动作愈发激切起来,气息吞吐,一声重似一声,一面还咬着他的后颈,似是从强迫他这样的行为里获得了十分快意。
赵闻筝察觉到他异样的兴奋,又发觉自己愈无法挣开,身体一僵,强自停下,咬牙承受着,恼火地想,他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游昭自是立刻发现了他的顺从,贴着他的后颈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抱赵闻筝抱得极紧,笑时胸膛的轻微振动都叫赵闻筝感受得分明,显出一种极致的亲密。
从前那些亲热里,都是赵闻筝面对面坐在他腿上主导,几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他看不见游昭的表情,却能更清晰地听到游昭弄出的每一个动静,感受到那炙热的吐息是怎样烘烤着他的脖子,以及
他到底是个男人,即便之前未曾起过绮思,即便还在羞怒之中,渐渐地竟也被游昭情动的气息感染,身体躁动了起来。
但他忍耐着,不理游昭,也不理自己。
如此过了许久,游昭总算发泄了出来,心满意足地舔舔他后颈的牙印:多谢三哥。
赵闻筝脸颊发烫,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别过头,咬牙道:放开!
游昭微微一笑,不急不慢道:三哥你也不好受吧?我帮帮你?
说着,一只手便从他身体和地面的缝隙里硬挤了进去。
赵闻筝拼命挣扎,却仍是被他得逞,不得不身体下沉,使劲压住他的手,脸涨得通红,狼狈道:住手!
又口不择言道:你要帮我,就只会用手吗?
因技不如人被游昭如此这般已是极不应该,眼下他们尚未说开,又是幕天席地,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和游昭滚到一起去。
他这么想着,竟还真把游昭的手压在了原地。
游昭见他态度坚决,略思考片刻,也不勉强,一面在极有限的空间里舒展着五指,有意无意地捏着他腿根的嫩肉,微笑道:你不要手,那要什么呢?
在他耳后根轻轻一吻,几乎是用气声儿说:
我用嘴帮你好不好?
那气息烫热,暖融融地吹在赵闻筝的耳根,几乎霎时就让他酥了半边身体,而那暧昧的话语,更是直接撼动了他的意志。
游昭的嘴。
柔软的,润泽的,让他每每看到都想吻一吻的,游昭的嘴唇。
他目光一闪,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受游昭诱惑,然而脑海里却已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游昭含着他的样子,呼吸都乱了一瞬。
游昭在他耳后轻轻地笑了一声,是那种了然的笑,然后抓着他的腰一个用力。赵闻筝但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时已是仰躺的姿势,而游昭则跪在他身前,一手按着他的胯骨,对着他露出一个美得叫人目眩的笑容,柔声道:三哥。
赵闻筝的心重重一跳,咬牙抑制住本能的期待,猛地收缩腿脚,一个翻身,色厉内荏道:游昭!
游昭却似是颇为喜爱他这慌张的模样,眼疾手快地又把他翻过来,并且一倾身压住了他,眼眸微微发亮,也不搭话,一意孤行地将手摸上他修长结实的大tui,手掌紧贴着他腿部的线条。
赵闻筝愤愤然,咬牙切齿地拍开他的手,又一使力把那手抓住。
但游昭浑身上下都水淋淋的,那手也是如此。赵闻筝一抓之下只觉得抓了满手的滑腻冰冷,竟不像是人的手掌,而像是什么水生动物。
他没来得及细想,已叫游昭挣脱出去,眼见着那冰冷的手直往更暧昧的地方去了,他忙一抓游昭的肩,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硬生生翻了过去。
他真是怕极了游昭的骚扰,一得自由就狼狈地站起来,也不看路,闷头就跑;然而他动作虽不慢,游昭却更快,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脚腕。赵闻筝愈发心急,使力一蹬,却没蹬开,反把自己绊得一个趔趄,昏头昏脑地就往前栽倒。
他原本就是在温泉边上,此刻几番折腾,更是离那泉塘只咫尺之遥,游昭飞身过来捞他,也没捞住,被他带着,一并跌进了水里。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咳咳咳
赵闻筝冷不丁呛了好几口水,才浮出水面,腰间一紧,游昭从身后抱着他,十分遗憾似的说:本来想提醒三哥的,谁知三哥这么心急。
话音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又亲了亲赵闻筝的后颈,低声说:还是说,三哥就想在水里来?
赵闻筝不料自己嘴上说不过这人就罢了,现在竟然肢体上也奈何不了他了;又想他有这般气力,可见是早就开始好转了,却一直不告诉他。心里又气闷又失落,知晓自己大约再挣扎也是徒劳,却仍是奋力挣脱他怀抱,冷道:你对我那么多欺骗隐瞒,我不和你做那种事。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可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便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非要像之前那样拿我发泄,我也拦不住你,悉听尊便吧。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摆出引颈受戮的姿态来。
他顺从了,游昭却静了静,收了乱摸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腰侧,道:我瞒着你,这是确有其事。
他拥紧了赵闻筝:可我又什么时候拿你发泄过了?
赵闻筝咬牙道:难道你之前还是喜欢我?
游昭浅浅地笑了一下,对他话里的讥讽之意恍若未闻,自若道:我自然是因为喜欢,才会想和三哥你睡觉。
赵闻筝嘿然一笑。
游昭道:三哥不信么?
赵闻筝闭紧嘴巴,心里默默想,各种瞒骗的是你,说要亲自折磨我的也是你,现在却要我来信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