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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啊。
  妈妈,虽然你不是主要反派,但你这一看就起了个好头。
  这一路时玉浑浑噩噩的回了宴家。
  傍晚,宴家寂静了一个多月的大宅再次热闹起来。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做着两位主人最爱吃的饭菜,盛敏哼着歌,像个花蝴蝶一样在时玉面前一件一件的换着衣服。
  时玉坐在沙发上,像看了一集精彩的连续剧。
  看到最后甚至开始疑惑什么叫半身裙、格子裙、连衣裙、鱼尾裙。
  客厅气氛温馨和谐。
  时玉很捧场,并且有着出色的色彩感知能力,能够提出一些让盛敏抱着他连连叫宝贝的建议。
  宴家管家从厨房出来,苍老的面容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
  他已经很老了,年纪很大,记忆也开始衰退了。
  只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时玉也是现在的模样,长得玉雪可爱,乖巧懂事,总是妈妈、妈妈的跟在盛敏身后,当一个小尾巴,甜的人心都化了。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雨天,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毁掉了这一切。
  从车祸中醒来的时玉性情大变,变得阴戾沉郁,甚至对盛敏也不好了起来,总是和盛敏顶嘴、生气,然后一点点从抽条的孩童长到了现在这幅模样。
  管家迟钝的记忆忽然凝滞住。
  过了许久才像重新运作的磁带机,一点一点支撑着自己走到了客厅。
  他们年轻爱美的小姐当了妈妈以后,只过了很短暂的一段幸福时光,后来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啰嗦的妈妈。
  可现在,客厅里这个笑意绵绵,恣意高兴的盛敏,似乎跨越了重重时光,又变成了当年那个爱笑的小女孩。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老管家步履蹒跚,脸上挂着十分满足的微笑,从这曾经寂静空洞的老宅里,一步步走过那么多年无数次走过的老路。
  时玉歪倒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被盛敏絮絮叨叨的整理着领结。
  他身上穿着盛敏特意从国外给他定制的西装三件套,定制的袖扣上甚至刻着sy两个字母。
  好的裁缝设计出来的衣服上身就是不一样。
  时玉身形纤细修长,皮肉雪白。
  一头浓稠如墨的黑发下,是妖冶昳丽的狭长凤眼,眼尾晕粉且自然上挑,长睫细密且唇瓣嫣红,眉眼间自然流露出的优雅矜贵,使他看起来便是世家贵族从小精心培养长大的少爷,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灯光下朝盛敏看来时,时光仿佛穿梭过无数光年,回到了时玉三岁那年的生日宴。
  三岁的小时玉第一次穿西装,漂亮柔软的小脸上满是硬撑出来的少爷气势。
  那时他刚生了一场大病,眉眼恹恹的,却还是伸出软软的小手,牵住她,奶声奶气的叫她妈妈。
  很奇怪的,这些记忆盛敏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
  可是直到此刻,她居然才堪堪想到这么一点如浮光掠影般的片段。
  从恍惚中回过神。
  片刻的失神没有引起时玉的注意,雪肤黑发的少年眉眼安静的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朝她看来,疑惑的问了声:妈妈?
  盛敏一怔,抿唇一笑:宝贝,你穿这身真好看,妈妈一会儿打电话再给你订两件。
  时玉也笑道:好啊。
  晚饭是宴家的老厨娘操持的,一桌饭菜芬芳扑鼻,时玉和盛敏面对面坐着,边吃饭边聊起今日的生活和趣事。
  便宜父亲在盛敏的嘴里出现过两次,很快便被她无情掠过,存在指数甚至没有盛敏在澳洲公路上开车时无意间见到的蟒蛇高。
  一顿饭吃完,盛敏又拉着时玉在沙发上一边看肥皂剧一边聊天吃水果,直到夜深了才十分不舍得松开时玉的手,催促他赶紧去睡觉。
  时玉笑着回了卧室。
  洗漱完毕上床后,发现手机上两个未接来电。
  接着,便是几条零碎的短信。
  [盛悬]:吃完饭了吗?
  [盛悬]:不要熬夜,早点睡
  [盛悬]:明天要出差,一个星期后回,去G市,谈工作,带的是何助理
  [盛悬]:最近变天,睡觉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盛悬]:有空可以回来看看威廉
  时玉擦着头发,站在卧室温暖的灯光下,愣了下。
  他走到床边坐下,身上还缠绕着未散的水汽,洗完澡的眉眼格外漂亮秾艳,脸颊雪白透红,除却眼中对盛悬前面几条短信的冷淡,他紧盯着男人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回复:
  [你明天走?]
  那头回复的极为迅速:[嗯。]
  看着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时玉甚至能想象得出盛悬坐在红木书桌后,眉眼冷淡疏离,却紧盯着手机的模样。
  顿了下,他回复:[好,你走吧。我明天去接威廉过来。]
  那头沉默了许久。
  才发过来一个莫名透着几分寂寥的字眼。
  [嗯]
  连句号都没有了。
  时玉挑起眉,眼中透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今天一天他见到了盛敏,回了宴家。
  和盛悬的事得到了盛敏算是支持的支持,并且事态并没有朝他预想中最不好的方向发展,明早又能见到可爱的威廉。
  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系统幽幽冷笑:是吗?我亲爱的宿主,主角攻受你是一点也不想管了?你觉得自己礼貌吗?
  时玉这才想起这茬。
  不知为何,他在这个世界待的很舒服,舒服的偶尔想起任务,甚至有些镜花水月的错觉。
  咳,尴尬的擦擦头发,时玉小心问道:主角攻受现在怎么样?
  系统呵呵一笑:能怎么样?沈拓在海上飘着呢。
  时玉:那主角攻呢?
  系统没好气的道:主角攻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时玉一愣,惊了:居然真的有医学奇迹?!
  什么啊!系统怒道:别什么都扯医学奇迹好吗?
  时玉识趣的道:是是是,是现代医学本就一切都有可能。
  系统更怒:你怎么回事,主角攻能活明明靠的是主角光环!你能不能科学一点!
  时玉麻了:你搁这跟我说科学
  他及时止损,立刻小意道:宝,你说的都对,是我的思维僵化了。
  系统气呼呼的鼓着小胸膛:这次任务要想成功全得靠我!现在沈拓又特么被送回美国了,只要他俩有机会遇见任务就还有成功的可能!
  时玉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系统铿锵有力道:等!
  至于等什么。
  那就需要时光来做见证了。
  夜幕渐深。
  时玉躺在床上,静静睡了过去。
  * * *
  两年时光转瞬即逝。
  正是梅雨季节,一早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伴随着雨声,时玉被盛敏从床上喊醒。
  两年前沈拓被赶到美国后,时玉也不再去学校,而是靠家教在家里学习。
  高考时凭借宴盛两家出众的钞能力,以及时玉考场上的超常发挥,他以擦着录取线的分数,进入A城大学的超冷门专业。
  这两年来超冷门专业因为人数少、研究资金考宴盛两家全权代理,已经成超冷门专业变成了冷门专业,盛敏在外吹儿子的时候终于不用每次都吹我儿子长的好看了。
  现在多了一项,我儿子XX大学哪个系,可不要小瞧哦,不少人挣着抢着报呢。
  时玉顿时成了宴家的代言人。
  宴父也无数次的打来电话关心他的生活,不过寥寥数语便会挂断。
  今天是暑假第一天。
  放假前时玉答应过盛悬,放假后会去他公司实习。
  虽然是在被折磨得神智涣散的时候应的,但是隔天盛悬就把消息通知给了盛敏。
  盛敏知道后又是开心又是担心。
  开心时玉居然这么有事业心,担心时玉会不会受累。
  不过在得知时玉的实习岗位是总裁秘书后,盛敏就彻底放了心,面无表情的想到
  哦,那没事了。
  可再怎么总裁秘书这也是一个职位,盛敏狠狠心,还是说服着时玉不要一放假就在家里宅着,也该适当的出去锻炼锻炼。
  于是,便造成了今天的场面。
  被盛敏喊下楼后时玉还有些困。
  厨房里厨娘在熬着粥,客厅传来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放声。
  这是宴家格外简单普通的一个早晨。
  盛敏在客厅练瑜伽顺便听新闻。
  窗外是不大不小的绵绵细雨。
  他恹恹的打了个哈欠,比两年前越□□亮妖冶的面容晕着薄薄的红,狭长昳丽的凤眸自然上挑,勾出潋滟的弧度,纤密细长的羽睫垂在眼睑之下,轻颤间散落一片鸦羽般沉沉密密的阴影。
  黑发浓稠如墨,肤肉雪白细腻,自楼梯下漫不经心的走下来时,便仿佛一副缓缓铺展开来的、活色生香的油画。
  盛敏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将他从上打量到下,笑道:不错,这身穿身上就是显得精神。
  这两年来盛敏没少给他买衣服,全都是裁缝手工制作,完美的贴合了时玉修长纤细的身型,勾勒着腰腹长腿,修饰出青年优雅矜贵的散漫气质。
  和她打了个招呼,时玉撩起眼皮,看见了宴宅门口等候良久的黑色卡宴。
  卡宴低调奢华,停在淋漓细雨间,仿若蛰伏的猛兽,不容忽视。
  没再耽误时间,时玉一边系好胸前的扣子,一边朝外走去。
  妈,我走了。
  哎?盛敏穿着紫色的修身瑜伽服,趴在瑜伽球上连忙问道:早饭也不吃了?
  不吃了,盛悬应该给我带了。
  客厅外老管家正撑着伞,笑吟吟的护送着他走向卡宴。
  这两年来的精细调养,天才地宝的无量供应,时玉的身体明显见好,少年时眉眼间恹恹的病态在长成青年后,便自然的转换成冷恹散漫的风流和艳丽。
  这点挥之不去的病气落到如今这张活色生香、艳丽逼人的脸上,更显微不足道。
  反倒让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想再多关注、多照料。
  俯身坐进卡宴,时玉头还没来得及抬,便被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攫住嘴唇。
  唇瓣被迫开启。
  柔软的舌尖被大力吸吮。
  很快他便软成一团,无力地被不知餍足的男人挤进车厢角落,捏着下颌,沉沉的、贪婪的亲吻着。
  黏稠缠绵的亲吻一直持续了近十分钟。
  男人断断续续的亲吻着他的唇瓣眉眼,动作轻柔,像是猛兽在小心呵护自己宠爱多年的娇艳玫瑰。
  黑发青年抬起眼,漂亮冶丽的眼尾勾起一抹烟霞般的薄红,殷红柔软的唇瓣被亲的肿胀,他嗓音有些细微的哑,厌烦道:烦不烦?
  盛悬抵着他的额头,被他这一眼看的笑出了声,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含着他的嘴唇碰了碰。
  不烦。
  时玉腻歪死他这幅模样了,厌烦不已的偏过头,冷道:起来,重死了。
  压在身上的身躯移向一旁,窗外黯淡的天光打在男人身上。
  盛悬清冷俊美的五官两年来没有丝毫变化,半长的黑发、漆黑深邃的凤眸,以及眉眼间装模作样的禁欲疏离,使他看起来犹如教堂内精心雕刻而成的白色雕像,冰冷且无情,充满上位者的雍容淡漠。
  忽略掉平日里对待自己的那种模样,盛悬着实担得起外界谈论他时说的冷酷无情。
  卡宴平稳的驶向公司。
  时玉整整有些凌乱的衣服,蹙着眉,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两年的时间,盛家在A城稳如磐石的势力逐渐渗透到隔壁若干个市,分公司陆陆续续上市,盛悬有一阵子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
  好在他能力手腕皆是出众,如果当年的盛悬只能叫在A城一手遮天,那如今的盛悬当真称得上权势滔天,势力范围以A城为中心呈蛛网状扩散。
  盛悬笑了下,半搂着他的腰,事情处理的很顺利,提前回来了。
  车外细细碎碎的雨声顺着窗缝传入。
  偶尔有一两声汽车的鸣笛以及一阵十分突兀的机车嗡鸣。
  时玉靠着柔软的坐垫,随意地撩起眼皮朝外看去。
  窗外细雨朦胧,天光暗淡。
  沉沉乌云悠然覆盖了整片天空,偶尔有一两分天光泄露,又极快的被乌云掩盖。
  后视镜倒映出的景象中,两辆酷炫拉风的哈雷肆意的加大马力,行驶在空旷寂寥的马路上。
  本就是下雨天,马路上的车辆皆是小心谨慎。
  哈雷如此嚣张肆意的前行,简直是拿着小命在玩。
  这几年越是离剧情节点接近越惜命的时玉不适的蹙了蹙眉。
  他回过头,不打算再看。
  可是下一瞬,平稳行驶的卡宴车边陡然窜上来一辆银灰色的炫酷哈雷。
  拥有一辆哈雷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
  不仅是因为它酷炫帅气的外表和优越极佳的性能,还是因为骑着哈雷时,最能展现一个男人潇洒不羁的身姿和浓烈摄人的雄性荷尔蒙气味。
  肆意洒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融合在里面。
  本来还缀在卡宴车尾的哈雷车手带着头盔,风驰电掣般的以一个极度危险的距离靠近了卡宴后车厢。
  几十年车龄的老陈吓得差点手抖,后座上的盛悬蹙起眉,抬手将时玉拢进怀里。
  漫天冰冷的风雨中,机车手忽然扭头看向车窗。
  突然靠近的黑色头盔在昏暗阴沉的天色下着实有些吓人。
  时玉抿着唇,看那桀骜不羁的机车手左手漫不经心的松开车把,堪称彬彬有礼的敲了敲车窗。
  接着,在时玉一言难尽的目光里,用戴着厚厚皮质手套的大手,比了个笨拙的心。
  时玉:
  神经病吧。
  盛悬眸色倏然冷了下来,沉声吩咐: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