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两个字落下,周围缓缓陷入一阵死寂。
森林深处,似乎也有什么在不安的躁动。
脚踝忽然缠上一片凉意,熟悉的触感没有引起时玉的恐慌。
他低下头。
看见了一条通体银白的小蛇。
小蛇顺着宽松的裤腿钻了进来,细密鳞片摩挲着腿腹软肉,占有性十足的缠紧身体。
忍下险些溢出喉咙的轻叫,寂静中,他听到了阿卜喑哑的声音。
蛊祖乃我族的王。
男人一字一顿,眼神中是狂热的崇拜:你们胆敢对他不敬,他的亡灵必然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尹戚:谢邀,只想和老婆卿卿我我
下章就让威廉出来
民国那两章被举报了,微博也是quq
幸亏这星期没有申请榜单,慢慢修改了
大家不要提这件事啦,啾咪啾咪,比心~
第101章 灵异文里的恶毒男配(4)
蛊祖?
林竹敏锐的觉察到这个人应该就是通关副本的关键。
系统曾说过,此次任务除了要成功存活七天,还要探寻乌南寨没落的真相。
一个寨子的没落,除了大批年轻劳动力的外流,剩下的就是内部问题。
乌南寨处处诡异,问题可能不止一处。
河边水流哗啦作响。
水势湍急,重重敲打在嶙峋河岸。
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阿卜似乎很希望看到他们这样,面上紧接着露出一个古怪扭曲的微笑:满意了吗?
他阴沉且暗藏恶意的目光投向大石上一动不动的青年。
日光和煦。
挺着小孕肚的青年凤眼细长,水光潋滟,浓稠如墨的黑色长发勾缠在雪白颈侧,他看起来很热,漂亮冶艳的小脸上浮着一层水汽,隐忍般咬着唇,唇瓣红红的,似烂熟饱胀的浆果,马上就能流出浓郁诱人的汁水。
你们都会遭到始祖的报应阿卜幽幽盯着他,一字一顿,仿若某种不可逆转的诅咒:蛊祖会让你们
生不如死四个字还未说出口,一阵令他魂飞魄散的可怖威压便猛地砸到身上。
密林深处有东西正在看他。
目光阴鸷且暴怒,充满要将他活生生碾碎的戾气。
恍惚间,他恐惧地一个字眼也吐不出,被定住一般呆立在原地,再次感受到那股大难临头的深刻绝望。
不是第一次了。
记忆似乎发生了错乱,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感受过这种接近死亡的绝望。
他被一点点碾碎成泥,那一夜寨子里横尸遍野,流血千里。
有一道身影从鲜血遍布的泥泞中不疾不徐的走出,夜色黑的骇人,他的袍角被鲜血染的脏污不堪,男人却毫无察觉,只低低的、魔怔一般重复
不知悔改。
时玉懒得搭理这个神神叨叨的npc。
他刻意拱起身子,紧张的看着小孕肚上微微凸起的一条褶皱。
冰冷细腻的小蛇顺着裤腿一路游走至小腹。
它缩小了身体,存在感却依旧不容小觑。
或许繁衍是各类物种的天性。
它格外钟情时玉为他孕育孩子的小孕肚,夜间出没时也只是温情的用吻部抚慰着里面不知名的孩子,哪怕是白天,也要缩小身体,亲昵宠爱的和孩子毫无间隙的接触。
那里明明是一团黑气。
却被这条贪婪冷血的巨蟒当做宝贝,细细的呵护在长尾中,用身躯筑成温暖的巢穴,供脆弱可怜的父子二人一同享用。
没办法,它的伴侣实在太小了。
第一次看见它时甚至躲在被子里惊慌的哭个不停,被它缠到身上后更是险些晕了过去,它笨拙的用长尾求嗳,勾缠着青年的小腿轻轻地蹭,青年的表情却像见了鬼,拿着抱枕胡乱的朝它身上打个不停。
不过就连打人蟒蛇,他的力道依旧小的可怜,哭的眼眶鼻头红红的,喉间还溢着轻软低哑的泣音,却没什么成效。
最后还是被它得手了。
时玉不知道肚子上的银蛇又在兴奋什么。
它突然嘶嘶的吐着蛇信,蛇尾自然拉长,将他累赘的小孕肚缠了起来,冰冷细腻的鳞片缓慢滑动,像个再耐心温柔不过的父亲,温度一点点升高,安抚着伴侣腹中调皮捣蛋的孩子。
这条坏蛇。
时玉垂眸,用力吐出一口气,掩下颤抖的呼吸。
怎么了?耳旁响起沈湛的询问。
男人嗓音虽冷,但果然和小说里写的一样,外冷内热。
阿卜不知为何忽然面色惨白的离开了众人,瑟瑟发抖的跪在河边祷告,模样看起来像只惊弓之鸟,一阵风吹过都能引起他慌乱不已的大叫。
时玉心里觉得古怪,一边林竹几人也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他摇摇头:没事。
沈湛嗯了声,又问他:饿吗?早上好像还没吃饭。
时玉不怎么饿,肚子里的黑气像某种消化不了的能量体,总让他有股被撑到的饱腹感。
我不饿,你们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沈湛的目光从他凸起的小孕肚上一晃而过。
男人眼神冷淡,站在他身后挡着炙热的阳光:我也不饿。
饿了和我说,食物好找。
不愧是主角受。
当真是个大好人。
时玉心里唏嘘,孕肚上的银蛇却收紧了长尾,不动声色的吸引他的注意,他无动于衷,笑着对沈湛点头:谢谢。
真是条坏蛇。
他在心里腹诽,瞥了眼被护的严严实实的小腹,又烦乱的叹了口气。
*
烈日当空。
阿卜足足做了快半个小时的祷告,这才白着脸回头对他们说:天快黑了,该回去了。
正在河边寻找线索的林竹几人一顿,皱眉看了眼天边炽热的太阳,再看看睁眼说瞎话的阿卜,咽下了口中的质问。
在恐怖游戏里求生久了,他们已经不再妄想和npc作对。
玩家是食物链的最底层,谁都可以碾压欺负的存在。
忍气吞声的收拾好背包,林竹和许念走到时玉身旁,走吧。
时玉眯了眯眼,顺着许念林竹的力道往旅舍赶,心里却在问系统:这个副本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声音也很冷:一个不入流的垃圾系统,为了搜寻能量作的恶果。
能解决吗?
我试试,这个位面平衡已经被打乱了,不好修复。
那竹姐她们?
别担心,系统自负道:只是不好修复,有我在,没问题。
时玉笑着松了口气:我的宝,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系统哼一声,没再说话,应该是去处理这个位面的bug了。
一行人顶着烈日回旅舍。
路上经过茂盛幽绿的森林,林竹几人顿时变得格外谨慎,打量着周围一片死寂的环境。
不对劲,林竹是个细心的女人,低声道: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有叫声。
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而是森林中独特的蟋蟀鸣叫以及动物奔跑发出的声响。
可现在四下依旧是葱郁的森林,偏偏耳边却没有一点声音,犹如走入了真空之地,莫名让人背后发凉。
哪怕是现实世界,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丛林也昭示着某种危险。
更何况是恐怖副本里了,躲在暗处的东西只会更可怕。
几人不约而同的将心神崩到了极致,步伐放的缓慢,就连熊威额头也渗出了紧张的汗水。
气氛紧绷。
唯有沈湛不疾不徐的跟在时玉身后,单手插着口袋,看起来毫无察觉。
时玉有点累,细白柔软的手掌捧着小孕肚,走两步路便要歇一下。
他恹恹的垂着眸,眼睫都被汗水濡湿,孕肚上的银白巨蟒似乎察觉到了爱侣的怒火,小心翼翼的用吻部亲亲他的肚尖。
勉强忍下把这条坏蛇扯下来扔掉的冲动,身边忽然扶过来一双大手。
我扶你,沈湛声音低沉,莫名有些收敛,马上就到了。
时玉感激不尽的对他点点头,非常想给他发一张好人卡。
他彻底卸了力气,靠着沈湛,被男人搀着胳膊一步一步平稳的跨过丛林里的障碍。
森林深处又响起了蟋蟀的鸣叫。
戒备到越走越慢的林竹几人对视一眼,神色渐松。
看来危险已经解除了。
时玉同样松了口气。
他走的腿都软了,虽然不是怀孕,身体也没什么孕期的反应,但这具身体到底还是有先天性疾病,无法进行长时间的运动。
怎么样?沈湛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搀在时玉胳膊上的大手揽到他的腰侧,而雪白肚尖上小心眼又爱吃醋的银白巨蟒这次却没什么反应,甚至连最爱撩拨游走的长尾都没有动作,乖巧的不正常。
时玉喘着气:还好。
盯着他脸颊上晕染的红,沈湛眸色深了深,缠在青年孕肚上的巨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危险的竖起瞳孔。
实在坚持不住就和我说,我抱你回去。
带善人。
你要是知道后续我得把你推出去挡灾,估计怎么也不会跟我说这话。
好,时玉心虚的移开视线,我会的。
又走了十分钟,不再戒备周围的环境后众人脚程加快,就连阿卜都不知道为何走的飞快,看样子恨不得赶快离开这座森林。
天边飘来一团黑云。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艳阳高照,温度炙热,下一秒便积蓄了雷雨,厚厚云层缀着水汽,仿佛不堪重负。
熊威惊疑不定的抬头:天黑了?
前面的阿卜嗤笑一声:我说过了,天要黑了。
忽略他僵冷惨白的面容,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今晚祝你们好运。
诡异森然的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他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再见,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们。
旅舍近在眼前。
起风了。
暴雨前的狂风冰冷肆虐,裹挟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水汽,呜呜作响。
即将踏入房间前,时玉被沈湛揽着腰,隐约听见一声大吼:汪。
心跳陡然一停。
他猛地推开沈湛,在男人缓缓眯起的眼睛中转头看向寂静的森林深处。
那里跑出来了一个影子。
油光顺滑的黑色皮毛在风中如海浪般上下飘动,它四肢粗壮有力,漆黑澄澈的眼睛似乎含着泪水,清晰地印出他难以置信的面容,如久别重逢般,一边急促的叫,一边飞快的奔了过来。
汪!
汪汪!
时玉睁大了眼,近乎荒唐般喃喃:威、威廉?
这里怎么会有狗?耳边是任毅茫然的疑问。
时玉却已经挺着小孕肚快步走出大门,厚厚的乌云降下阵雨,黄豆大小的雨滴顷刻间啪啪落地,风中满是湿润浓重的泥土腥气。
他走的不稳,身边迅速扶上一双手,沈湛轻声道:慢点。
他眼眶不知不觉红了,盯着越跑越近的威廉,累赘孕肚上缠在雪白肚尖的巨蟒立刻调高了鳞片温度,细密鳞片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的缠住,却又隐晦的藏在绵软的衣服布料下,没漏出一点破绽。
威廉眨眼间便冲到近处,似乎才看见主人挺起的肚子,它眨眨眼,一个急停,甩着尾巴绕着时玉好奇的团团转。
汪呜黑色大狗的眼睛里满是想念,温顺的拱着他的腿弯。
时玉俯身,揉揉它的脑袋,威廉你又长大了。
大狗谨慎的用鼻尖嗅嗅他的肚子,喉咙里溢出不解担忧的叫声。
没事,时玉捧着小孕肚,红着眼眶笑道:这是你弟弟。
肚皮上的巨蟒没有反对,甚至宠爱的发出轻轻一声嘶。
似乎在迁就伴侣,对新同伴打招呼。
雨下的大了。
狂风骤雨顷刻降临。
天像开了闸的大坝,雨水一泻而下。
时玉在沈湛的护送下回了吊脚楼。
屋内林竹几人正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紧跟而来的黑色大狗,迟疑地问:这是?
这是我的狗,时玉心里已经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进这个游戏前本来就在遛狗,结果
未说完的话大家都能理解。
林竹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她知道有些动物就像主人的家人,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能找到就好。
任毅看着靠在时玉腿边威廉,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士,温顺又忠诚,他忍不住道:黑狗辟邪,正好。
威廉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眼神温和,像在看一个小辈,他莫名觉得自己被包容了,心痒的问时玉:我能摸摸它吗?
时玉眼眶还有些红,威廉亲昵的蹭蹭他垂在身侧的手腕,低低汪了一声。
他笑道:你问它吧。
任毅一愣,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威廉不紧不慢的朝他甩甩尾巴。
他心里有个荒谬的想法,这便是拒绝了。
这条忠心温柔的大狗现在似乎只想陪在自己的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