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狗也是怕火的,和狼一样,它们天生就对火恐惧,看见火光一般都会远离,甚至变得暴躁,情绪失控之下,说不定还会反咬主人。
即便烧不死季妧,让她被自己养的狗咬死似乎也不错。
就算这两种方法都没能致季妧于死地,他还带了刀,到时狗已不足为惧,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翻进去,亲手了结季妧。
总之无论如何,今晚都是季妧的死期。
没人救得了她。
她必须死。
想到这,黄骏才呼吸急促,又点燃一个火把,甩手扔了进去。
然后奇异的事发生了。
他明明看着火把进了院子,不知为何又反弹了回来,幸会他闪的快,不然差点砸到面门。
更让他瞠目的是,之前扔进去的那四五支也是一样的情况。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全都原路飞回,而且直冲他而来。
他狼狈躲闪之下,还是被其中一只砸中,衣袖瞬间燃烧起来。滚地一通扑打,这才将火苗扑灭。
鼻尖萦绕着衣物烧焦的味道,黄骏才绷紧了神经,爬站起身,盯着漆黑的夜幕大喝。
“谁?谁在装神弄鬼!”
对方显然没有故弄玄虚的兴致,他话音方落,便看到一团黑影纵身跃上墙头。
从墙头飘然而下时,更是一脚踹中其腹部,将其踹出丈把远。
黄骏才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灼烧,趴在地上苟延残息了许久都起不了身。
关山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火把,朝他走近。
每近一步,黄骏才的瞳仁就缩紧一分。
他只见过关山一面,可关山这张脸太有标志性了,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尤其此刻,在窜动的火苗映照下,那张疤痕纵横的脸,更是如索命的厉鬼一般。
“不可能……”
他怎么会在?他不应该在啊。
关山看着他,明明无甚表情,偏让人浑身发冷。
“你早该死了。”
黄骏才根本连呼救的余地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只脚仿若携了万钧之力,直冲他咽喉而来。
他大张着眼,仿佛已经听到了喉骨碎裂的声音。
然而想象中的场面迟迟没有发生,在距离他脖颈仅一指之际,关山收回了脚。
黄骏才原以为自己不怕死,然而生理反应骗不了人,这一刻,他汗出如浆。
然而他不愿露怯,还在逞英雄。
“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要死!”
关山懒理他的吼叫,侧首看向某个方向
“出来吧。”
黄骏才一愣。
什么出来,他在让谁出来?
这人莫不是个疯子,还是想成心吓他?
“劝你别白费功夫,我不吃你这套,赶紧……”
叫嚣戛然而止,黄骏才瞪大了双眼。
他看到了什么?
浓浓夜色中,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手中持剑,且俱是黑衣打扮。
他们是谁?怎么那么像索命的无常!
黑衣人也在暗暗惊疑。
不明白关山是如何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又是何时发现的。
关山眼底泛着冷意“我若晚来一步,他们姐弟二人已不知是何下场,届时你们万死也难赎其罪。”
黑衣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回道“是我二人疏忽,我们这就将人处理。”
关山没有什么表示,只道不要脏了这里。
黄骏才哆嗦起来“你、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关山冷眼看他,声音无甚起伏“送你回家。”
黄骏才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真要送自己回家,危急时刻,本能让他一边向后方爬行一边高声大喊。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杀……”
矮个黑衣人几步上前,以掌为刃,将乱吼乱叫的黄骏才劈晕了过去。
然而现场的气氛并没有松缓下来,反而愈发紧绷。
就在高个黑衣人的利剑即将出鞘之际,手腕蓦地一麻,剑又落回鞘内。
“我要见你们主子。”关山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高个黑衣人的语气已然渗了杀机。
“冯恩出京不易,我休书一封,你们帮我送至便可。也免得你们费工夫查我,以致于险些误了正事,你说是不是,蒙货郎。”
高个黑衣人听他直呼督主之名,愣了愣,伸手拉下罩面,果然是那个常往村里来的挑货郎。
“你究竟是何人?”
“这个你无需知晓。只需告诉冯恩,我手里有他最想要的东西。此外——”关山负手转身,“无论事情将来如何走向,不许动季妧分毫。”
第455章 凶手是她
季妧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坏了!”
慌里慌张的起炕穿衣,跑进灶房正打算洗漱,撞见关山在烧锅。
“起了?我煮了粥,洗漱好差不多就能吃了。”
“吃什么吃呀,这都什么这时候了?”季妧急的直拍自己脑门,“我怎么会睡过头呢?你也不叫我,这下完了,卤味还没送过去,等赶到邺阳也来不及了。”
“既是来不及,就无需急。”
“你说的倒是轻巧,卖得好好的,突然断了一天,很伤人气的……我怎么就睡过头了呢,不应该呀……”
关山把灶膛里的最后一根柴撤掉,起身按住手忙脚乱的季妧。
“昨日一早我送了两天的分量去邺阳。”
季妧停下,将信将疑“真的?”
稍后想想,关山又不会骗自己,他说是,那必然是了。
现在是冬天,卤味禁得住放,再说后院留的有卤水,张翠翠也知道怎么加热和重卤,他们晚去些时候也不要紧。
“不早说!”
季妧没好气的瞪了关山一眼,慢悠悠的刷完牙洗完脸,又炒了一叠咸菜,关山帮着把饭盛好。
大宝刚好跑步回来,一额头的汗,不过身板确实结实了不少,而且瞧着个头又拔高了。
一家三口坐下吃饭。
季妧抬筷子夹菜时,突然嘶了一声。
“哪里不舒服?”
关山放下筷子,大宝也略有些紧张的盯着她。
“没事,没事。”季妧一只手捂着右侧脖颈,有些纳闷,“应该是昨晚落枕了,有点酸疼。”
关山顿了顿,捡起筷子。
季妧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昨夜为何那么晚才回?”
“与对方话很投机,不知不觉多聊了会儿,没注意到时间……下次不会了。”
不会让你提心吊胆,也不会再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话很投机?季妧表示怀疑。
他昨晚回来明明一身的低气压,得多投机才能谈成那样?
不过就算自己问,想必他也不会说,而且眼下也不是谈那些的好时机。
“那你怎么进来的?院门和堂屋门都落了闩,我也没听见叫门声。”
一直默默吃饭的大宝,闻言斜了关山一眼。
昨晚故事时间,他见阿姐心不在焉,就装作困乏的样子,让她早些回屋歇息。
他自己则过了许久才有睡意。
结果刚闭上眼,就听到西屋的窗户被敲响。
声音极轻,三长两短。
原想置之不理,但左右权衡之下,还是憋着气开了门。
堂屋门刚一打开,高大的身影就闪身而入。
在进东屋之前,总算还知道看他一眼。
“回屋睡,别惊醒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