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行吗?”胡细妹简直不敢想。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季妧冲她眨了眨眼,“我有个办法帮你提前实现。”
“什么办法?”胡细妹迫不及待的坐了起来。
“你现在也学了不少字了,可以把平时玩得好的小姐妹聚起来,问问有没有想学的,然后就在家里开个小课堂。教她们的同时你自己也能加深印象,还不会无聊,一举数得……”
胡细妹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转,蓦地停住。
“我知道了,小妧姐!”
谢寡妇见季妧进去才一会儿胡细妹就雨过天晴,没奈何的摇头:“她现在也就肯听你的了。”
季妧帮她按了按肩:“没事,我听谢姨你的。”
“我拿细妹都没法子,拿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说是这么说,谢寡妇还是开心的。
“雪兰那边是不是也停了?”
脱水蔬菜结束后,季雪兰选了几个信得过的帮手开始忙活香料的事。
不过她们只是做前期工作,最后的配比还是季妧自己经手。
“卤味每天都要现做,调料不限时候,出活比较快,比你们早几天就停工了。不过良子哥那边可能要晚些……”
新药推介会的反响大大超出了预期,一德堂收到的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二月,整个制药坊都在加班加点,胡良自然也不例外。
“啥晚不晚的,他现在给你做事,得尽心尽力,不回来过年都行!”
季妧心里为胡良掬了一把同情泪。
回家路上,碰见垂头丧气的胡大成,以及玩的特别兴奋的小安小花。
季妧故意问他怎么了。
胡大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小妧姐,我以后再来挑战大宝,我就是猪头!”
季妧忍笑不已。
吃罢中饭,下午是真正清闲了。
大宝和季明方在西屋。
读书写字的时候,大宝非常不喜欢盘腿坐在炕上的感觉,季明方也只有陪他在书桌旁坐着。
但他那只伤腿受不得寒冷,季妧也怕大宝冻着关节,便特意找人订做了两个火桶。
一个圆形木桶里面放个炭盆,炭盆上方隔着一层铁架,人坐在里面盖点东西,也很暖和。
白天家里有外人的情况下,关山肯定是不能回东厢的,只能和季妧一起在东屋待着。
天空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季妧坐在炕上看了会儿闲书,眼睛累了便将书本放下,托着下巴盯着糊了明纸的窗户,看窗外隐隐飘雪。
炕暖暖的,人就有点犯困。
加上耳边一直传来关山劈劈砍砍搓搓弄弄的声音,很是催眠,没多久真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被窝,而关山手里的东西已经成形——竟是一把弓箭。
桑树制弓身、棉绳做弓弦,虽然简陋,瞧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季妧愣了愣,问:“怎么想起做这个?”
“大宝想学,顺便也可以教小舟。”
原来是这样。
季妧放下心来,也起了兴致,披衣下炕,近前观摩。
关山坐在矮凳上,脚边散落着一大把木棍,只有食指粗细,长度大约是弓的一半。
他一根根拿起,用匕首把木棍周围都削平,而后放到面前的炭盆上微热,这样木棍就会变直。
待木棍冷却,再在每只箭杆的末端刻一个小凹口用来放弦。
箭头部分比较简单,就是用刀把箭杆的前端削尖,然后放炭盆上方烘烤,使其变硬。
“不用尾羽?”
季妧记得影视作品里的那些箭都是带尾羽的,好像是说尾羽可以让箭的飞行轨道更精确。
“尾羽确实可以让射出去的箭更精准的命中目标,但并不必要。”
也就是新手需要,老手不需要呗。
不过既然是教大宝和明方这俩纯新手,那是不是还是加上比较……嘶!
季妧摸了只箭杆在手里把玩,结果只顾想事情,不小心被剪头划破了手心。
关山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手,拧眉瞪了她一眼,起身拿医药箱过来给她上药包扎。
季妧惊呆了:“这么锋利?不能给小孩子用吧。”
关山顿了顿:“有剪头的我用,他们用没剪头的。”
“你也用不着……”话没说完又咝了一声。
关山给纱布打结时故意使了点力,有些“看你下回还乱不乱碰”的意思。
季妧讪讪闭上了嘴。
全副弓箭做成后,关山最后试了试拉力便收了起来,而后去灶房生火做晚饭。
临睡前,又过来给季妧换了次药。
其实伤口不大,不过……换就换吧。
季妧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了许久才睡着。
翌日天明,她洗漱好,做了早饭,却迟迟不见关山身影。
推开东厢的门,床上铺叠整齐。
院前院后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马棚里空荡荡的,一同不见的还有那把弓箭。
第476章 诛心便可
季妧遍寻不到关山,冷静下来,猜测他许是去了隋家马场,不然的话他也没第二去处。
但他不是已经和那边说好年后再去了吗?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即便事发突然,也该跟她说一声。按照关山的性格,不至于一声不响的离开……
除非事态非常紧急……
一想到紧急二字,再想到被他带走的那副弓箭,季妧就有点坐不住了。
雪路难行,未来几天原是不打算再去邺阳的了,但与其在家悬着心,还不如走一趟,看看店里的情况,顺便再去一趟隋家马场。
可是马被关山骑走了……
季妧先去了趟孟里正家,借了他家的骡子,后又去了趟大房家,找季连松说了下情况。
季连松没有二话,就过来帮忙套车赶车。
因为空等了大半日,到到邺阳已经是午后。
她这冷不丁跑过来,店员也都很意外。
季妧确定关山并没有来过店里,心里有些急,按捺下来,问了下这两天的生意。
徐来福汇报完,张翠翠又告诉她,昨天有人来店里找过她。
“那人窄长脸,不言不笑的,瞧上去有点怕人。我问他找你做什么,他也不说,转身就……”
巧了,张翠翠话音未落,那人再次登了门。
季妧对潘嘉道的到来略有些意外,却也不那么意外,直接将人请去了内院。
茶水奉上,屋里只剩两人。
这期间潘嘉道一直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季妧。
季妧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主动开口招呼:“潘大人突然造访,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潘嘉道并不和她打太极,开门见山就是五个字:“季秀娥死了。”
季妧“哦”了一声,脸上一丝意外也无。
潘嘉道拈须,目光中带着审视:“你似乎并不意外?”
季妧甚感好笑:“民女为何要意外?”
“你觉得她死得好?”
季妧都不带停顿的:“死得好。”
“为何?”
“潘大人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季秀娥害我全家,她死了民女自然额手称快,难不成还要披麻戴孝大放悲声不成?”
“你就不问问她是如何死的?还是说已经心中又数。”
“季秀娥对民女而言早已是个死人,民女管她怎么死法,反正总是要死的。她的死罪还是潘大人当堂亲判,莫非大人忘了?”
“她的确死罪难逃,但应该死于法刀之下,而不该是这种死法。”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季妧摊了摊手,“阎王让她五更死,她想活到明年秋天也不行,都是命。”
潘嘉道见她水泼不进,也不再绕弯子。
“据本官所知,案发当日你也曾去死牢看过季秀娥,且就在黄林汉之前。”
“大人,民女当日探监,流程合规合理,进去之前也接受了狱吏的搜查,并没有携带任何刀具和危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