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盯住空荡荡的围栏,有种做梦的错觉,好像,那恐怖惊悚又带着诡谲魅力的一幕都是他们的错觉。
恍然如梦。
有人擦过眼角,再睁开眼,眼前依旧空荡。
大部分人茫然又疑惑,还没反应过来:“走、走了?”
这就走了?
何东缪看盘成麻花的鲜嫩竹叶青,眼角狂抽——这家伙为什么还不走?
他还是不太敢靠近,被咬上口就倒霉了。
竹叶青蛇吐着蛇信,蛇头偏转向何东缪,再次发出:“嘁嘁嘁…”
竹叶青蛇窜下墙,是人肉眼捕捉不到的快速和迅捷。
回过神来,栅栏上彻底空空荡荡,最后一条蛇游走离去。
“政委。”
“那些蛇都跑啦!”回过神来,大家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队员们稍稍放松了身体,还心有余悸。
不敢立刻离开。一双双眼四下逡巡着,生怕还有蛇隐藏在暗处。
和东欧跟宋北沟通了几句,发出命令:“各自组队检查,看没有蛇了。发现后,立刻放生。”
“是。”
抹了一把汗,何东缪顶着灿烂的大太阳,发现衣服跟过了水似的,后背紧贴着衣服。
何东缪:一大把年纪还受这刺激。
回头问问老宋,说话支支吾吾的,是不是知道了点儿什么?
这老家伙下了趟山,回来就神神秘秘的,肯定背着他做了亏心事儿。
丛林间,大蟒飞速游走着。
有只雪白波斯猫小心地趴在蟒蛇最粗大的一截蛇身上。不敢抬头,怕被低矮的树枝撞飞出去。
上回,她就有这种惨痛的经历。
坐蟒蛇跟骑大老虎的感觉不太一样,屁股下冰凉凉的。
大蟒游走速度超快,又刺激又舒爽,就是底盘低了点儿。
白夏夏:新座驾get。
白夏夏一直幻想有一天能骑马乘风奔腾,小时候还经常跑自家大狗背上坐着。
可惜,大狗会疯狂抖毛,把人甩下来。
白夏夏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机会骑马了。没想到,她拥有了坐蟒蛇高速车和骑大脑斧的快乐。
白夏夏:回头弄套坐垫来。
大蟒停在湖边,碧绿的深水潭望不见底,大蟒嘶嘶地发出叫声。
白夏夏蹲坐在水潭旁,歪着脑袋,不太明白大蟒在干嘛。
她可以跟动物对话,但是很多动物叫声的意义只有同族明白。
白夏夏也得学习后,才能听懂。蟒蛇嘶嘶声,额,白夏夏也学过。
恕她无能,真的,听不出嘶嘶嘶有啥区别。
“哗啦!”
岸边泛起水纹,白夏夏立刻警惕后退。
水潭边是很危险的地方,可惜,猫退得晚了。
一条青色大蟒蛇映着落霞余晖冲出水面。深绿和金黄色的蛇纹精致漂亮,美丽冰冷的蛇身泛出粼粼七彩华光。
蟒蛇蛇皮的冰冷锐利张扬,每一处都是完美又强大的,花纹的精致感像极了完美设计绘画出来的工艺品。
蟒蛇一半身体还留在水下,一半露出水面。
美丽的蛇纹邪异美丽,白夏夏看呆了,被水花溅了一身。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蟒蛇,比黄金蟒还要漂亮。
青蟒蛇头慢慢贴到满眼惊艳的白夏夏猫脸前,轻轻的、小心翼翼地伸出蛇信子舔白夏夏鼻头。
白夏夏:“……”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嘤嘤嘤,你好软好可爱!”
又帅又酷的青蟒豆豆眼盛满了痴迷的喜欢,要撸猫的渴望几乎要满溢出屏幕。
带着水珠的蛇脑袋软塌塌蹭波斯猫,漂亮的蛇脑袋并不会让人产生阴冷的害怕恐惧。
毛绒绒生气地推软软没骨头蹭到她身上的脑袋:“不准把水蹭我身上。”
青色蟒蛇立刻就露出很失望的可怜小表情:“那,那你等我。”
“一定要等我哦。”
下一刻,蟒蛇窜上岸,像是小狗抖毛。
青蟒疯狂甩头,把水珠飞溅出去。
“摸摸,摸摸。”青蟒伸出脑袋,蛇身还有点湿冷,却已经没有水了。
白夏夏:这条大蟒为什么狗里狗气的?
算了,青蟒冰凉凉,夏天抱着挺舒服。
青蟒开心地撸毛绒绒,白夏夏抱着冰凉凉的蟒蛇,当降温空调使唤。
“老二!”
大蟒游走过来,粗壮有力的蛇尾巴绞住青蟒,卷起他,轻而易举摔到了旁边儿草地上。
白夏夏也跟着咕噜噜打旋儿,被惯性带起飞上天。
从半空跌摔的一刹那,大蟒尾巴尖温柔轻轻卷住毛茸茸,举着她,一点点、很缓慢地放下。
生怕吓到自己好不容易可以撸的毛茸茸。
嗅着气味晚到一步的花花当场捉奸,愤怒咆哮:“死长虫,不准碰我的夏夏!”
白夏夏:“……”又打起来了,打吧打吧,打赢了,我也不是你的,哼。
波斯猫甩尾巴,蹭到趴地的青蟒面前:“喵~”
“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白夏夏对中草药有一定了解,她穿越过来,一开始不敢接触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都是跟小动物们玩。
磕磕绊绊的,经常受伤。不过,在翠莲山里晃,它也收集了部分动物疗伤用的野草药。加上自己的知识储备,治疗外伤不成问题。
白夏夏:马杀鸡店算什么,瞧,我这有千里迢迢慕名而来的病患呢。
猫:虽然我是赤脚大夫,但我,真的是翠莲山最好的大夫。
认真脸.jpg
青蟒像狗似的蹭毛茸茸,被白夏夏瞪了两眼,有点不情愿又委屈地把尾巴挪过来。
精致漂亮的蛇身有圆形伤口,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怪不得青蟒躲在水面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虫子绕着它的伤口打转。
还有苍蝇绕着白夏夏脑袋飞,烦到不行。
这也是白夏夏想进基地住的原因之一,很多野生动物身上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虫子。
恶心心。
白夏夏低头观察,伤口边缘被水泡得发白溃烂,忽然,她瞪大鸳鸯眼,震惊又难受——那是个弹孔。
白夏夏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来子弹有没有被取出来。想必是没有的,不然,伤口不会溃烂发炎。
这下,白夏夏麻了爪子——她取不出子弹的。
白夏夏在翠莲山大半年,几乎没瞧见除基地以外的人上山。
因为基地已经处在翠莲山比较中心的位置,再往深处是保护区,有护林员会巡逻,一般不许人靠近。
蟒蛇是国家级保护动物,谁会对蟒蛇开枪?
偷猎者。
该死!
子弹留下的伤口,白夏夏看了都疼。
白夏夏不自觉抬起毛茸茸爪子,想看看蛇身里的子弹。
想了想,白夏夏缩回爪子,自己不是专业人士,怕给青蟒弄得伤上加伤。
回头叫秦萧他们过来瞧。
“是不是很痛?”
白夏夏心疼青蟒,容忍了它像小狗似的撸自己。
青芒摇摇头,又对着白夏夏张开血盆大口。
波斯猫惊了一下子,差点以为青蟒是发狂了,一屁股跌坐到草坪上。
青蟒张着大嘴给猫看,白夏夏眯起猫瞳,细细打量。
这个高度有点别扭,白夏夏微微踮起爪看。
青蟒口腔的下半部分泛白发黑,似乎发炎了。
口腔炎,白夏夏不太确定,这个病症严重的话,会令蟒蛇无法吞咽食物,直至死亡。
蟒蛇的口腔实在恐怖又恶心,白夏夏强忍住,逼迫自己用爪子尖儿轻刮了下。
一块被咬碎的,类似于铁片的东西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