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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晏峤对结果还是相当不满意,无奈的是没有别的证据证明是别人做的,毕竟他当时一直怀疑是对他不满的人去针对了小鹿,在那之后,他甚至在集团安插了眼线调查过一段时间,也是无功而返。
  可是他刚才居然从那时的微末记忆里分离出了江怀夏的名字!
  晏峤的心跳微微加快,那个名单上真的有江怀夏的名字,还是他这一世对江怀夏的偏见导致了他记忆出现偏差?
  晏峤在床上呆坐了片刻,然后抓起手机给容立成打了通电话:姨夫,在医院吗?我有急事,您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过来。
  晏峤火速起床,穿衣洗漱,刚要出门,手机的电话再次呼入。
  他这才发现常律师已经打了他不止一通电话了。
  晏峤快速下楼,一面接起来:常律师,什么事?
  常律师开口道:少爷,那位邢少爷不久前给我打了通电话。
  晏峤的脚步微滞:他打你电话做什么?
  常律师道:他说想拜托我去见一个人,觉得我们律师套话都挺有水平,想让我帮他套一个人的话。
  司机老张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晏峤大步上前,问:套谁的话?
  徐江桦。
  晏峤拉住车门的手一顿,那个曾经把小鹿堵在小巷子里打断他手指的徐江桦?
  那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晏峤上车让司机去华星医院,又道,徐江桦现在不是应该进去了吗?
  常律师应声:是的,可我听邢少爷的意思,他好像觉得是有人指使徐江桦去打他,并且我感觉他大约也确定那个指使徐江桦的人是谁了。
  晏峤沉了脸:他说是谁了吗?
  江怀夏。
  容立成起身将椅子上的人拉起来,你说了这个名字。
  晏峤的神情凝重。
  他让容立成催眠了自己,所以现在很确定当年那张名单上有江怀夏的名字。
  峤峤。容立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微微俯身问,这个人是谁?
  他从没有在晏峤身边听过这个名字,因为晏老爷子对晏峤的过分关心,他在宁海时身边的关系网向来被拉得清清楚楚。
  是桐城那边认识的人吗?
  但更奇怪的是,容立成居然在晏峤的记忆里听到了常川这个名字。他记得没错的话,常川应该是常律师的侄子。那孩子现在大一,因为成绩优异,他大一下半学期作为交换生去了奥国。
  最重要的是,他和晏峤应该不认识也没见过吧?
  常律师老家在南城,他也是有一年去南城医院学术交流的时候见过常律师的侄子一次。
  所以,常川怎么会出现在晏峤的记忆中?
  容立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晏峤没说话,他倒是有些急了,抓住晏峤的手臂问:你刚才的那段记忆是怎么回事?
  什么?晏峤蓦然回神,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容立成又问:你怎么会认识常川?
  晏峤不动声色笑道:他是我桐高那边的同学啊,全名叫甄常川,姨夫您也认识?
  呃容立成一阵错愕,忙松了手,哦,不不,我还以为是常律师的侄子,他侄子就叫常川。
  晏峤笑:这么巧的吗?不过我怎么会认识常律师的侄子?
  说的也是。容立成松了口气,原来是个乌龙,那江怀夏又是谁?
  这一问,晏峤的脸色不大好看了:小鹿家的一个煞笔亲戚。
  什么?容立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见晏峤起身要走,忙问,都快饭点了,不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晏峤现下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前世江怀夏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在晏峤的世界里出现过,以至于当时常川念那串名单时也没有引起晏峤的注意。
  他都不必再回到前世那个场景去就能肯定那件事是江怀夏做的!
  原来,不管前世江怀夏有没有以小鹿表哥的身份住到御泷弯去,江怀夏这个人也一直存在于小鹿的生活中。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晏峤坐在后座上,手指不断轻抚着自己的小拇指。
  所以,前世打断小鹿手指的徐江桦是江怀夏指使的吗!
  这一世这一世要不是他去阻止,江怀夏差点又要得逞一次!
  操!
  晏峤咒骂一声。
  前头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忙问:少爷您没事吧?
  烈日热辣,邢白鹿只是在室外站了那么一会儿便觉整个后背都湿了。
  前几天,徐江桦拒绝了常律师的探视,也没有同意见邢白鹿,其实他也算猜到了,毕竟当初是他亲手把徐江桦给送进去的。
  此时,邢白鹿刚从徐家住的筒子楼里出来,天实在太热,他在楼下小店要了瓶冰水。老板还真的直接把矿泉水丢在冷冻柜里,拿给邢白鹿时,半瓶水都是冰。
  邢白鹿一口气喝了半瓶,他在家里秋姨是不许他喝这么冰的水的,大约实在太凉,没走出那片筒子楼便觉得有些腹痛。他在路边花坛坐了会儿,顺便理了理思绪。
  徐江桦虽然没见着,但他妈妈是个拿钱办事特别利索的女人。
  邢白鹿随便塞了点钱就打听到了徐江桦和江怀夏初中时是同班同学,至于他俩后来有没有联系,徐江桦妈妈表示不太清楚。
  但对邢白鹿来说,够了。
  确定江怀夏和徐江桦认识,邢白鹿就能肯定人就是江怀夏叫来堵他的。毕竟当初徐江桦给的理由前后矛盾,根本说服不了人。
  如果是江怀夏指使的话,动机充足。
  当时邢远霖碍于他才迟迟没有和郑艳玲母子相认,江怀夏怀恨在心,便暗中找人教训了他。
  但邢白鹿没有证据。
  口说无凭,邢远霖肯定不会信他,怕到时候会以为是邢白鹿故意针对江怀夏。
  他也不能贸然去江怀夏面前套话,一个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再引诱江怀夏找人打他一次?
  可现在江怀夏已经和邢远霖相认,远山地产的股份也已经到了邢白鹿手上,目前来看,江怀夏暂时似乎没有打他的必要。
  只是想起江怀夏现在进了远山地产工作,邢白鹿就浑身不舒坦。
  他得让他滚蛋!
  邢白鹿进公司还需要几年时间,他的手现在伸不到公司里去。
  但晏氏集团可以,毕竟两家公司现在有项目在合作。
  要找晏峤帮忙吗?
  你没事吧?头顶被阳伞遮住了一片烈日。
  嗯?邢白鹿本能抬头,眼前晃过一张记忆中遥远又熟悉的脸。
  邢白鹿下意识愣住,他没想到这一世会这样遇到陆明嘉的妈妈冯珍。她还和记忆中的那样瘦,因为手术和常年透析,她的肤色比常人都要暗沉许多。
  冯珍蹙眉道:看你捂着肚子,不舒服吗?
  邢白鹿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有些人,这一世他们本不该再认识的。
  妈!远处传来陆明嘉的声音。
  冯珍忙直起身回头:哎,这儿呢。
  邢白鹿快速起身,躲在了一侧的墙壁后。
  陆明嘉跑了过来,喘着气埋怨:不是让您在家里休息吗?怎么又跑出来?
  冯珍笑了笑:我看你这几天又要打工又要学习太辛苦了,想买点骨头汤给你补补。我还买了半只鸡呢,一会做你喜欢的辣子鸡。
  陆明嘉接过冯珍手里的菜篮子:菜我去买就好,家门口不是有菜市场吗?和您说多少次,就近买就近买,非不听。
  冯珍道:这边的菜场大,价格比家门口那边便宜不少呢!
  行行行,那以后您要买什么,我来买。陆明嘉拉着她,走吧,这么大太阳,也不知道稍微晚点过来!
  晚点来骨头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了。冯珍似是这才想起来,哎,等下。
  她回头。
  邢白鹿忙背身贴着墙壁站好。
  陆明嘉问:您找什么?
  冯珍疑惑道:刚才的孩子呢?好像不舒服,我看他捂住肚子坐在这里。
  陆明嘉问:谁呀?您认识的人?
  冯珍摇头:倒是不认识,第一次见,不知道是不是新搬来这一片地方的。
  陆明嘉没在意:估计走了吧,别管他了,咱们回家吧,您看您满头的汗。
  邢白鹿隔了会儿,悄悄探出身去,那两人已经走远了,陆明嘉接了冯珍手里的伞替她撑着。
  他盯住陆明嘉的背影看了会儿,前世他被打断了手指还忍着痛去给他送鞋子那天,陆明嘉他是不是也知道江怀夏找人把他打了?
  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邢白鹿还以为前世是自己一厢情愿,结果到头来他大约还是个跳梁小丑。
  真是每天都要为自己的煞笔默哀一万次。
  刚回御泷弯,邢白鹿就在路上偶遇了江怀夏。
  弟。江怀夏笑着打招呼,这么巧?
  自从上次那顿面和心不和的晚饭后,江怀夏对邢白鹿表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友好,当然,邢远霖的真心实意地高兴。
  邢白鹿从前就觉得膈应,现在看见这张脸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江怀夏是出来拿快递的,小跑上前,蹙眉问:你脸色看着不太好,这么热的天你去哪了?
  邢白鹿没答,简直连半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嗯,是有些不太舒服,表哥,我先回家休息了。
  那行。你你注意点身体啊,我妈妈也老念叨你呢。江怀夏特意将邢白鹿送到了邢家门口。
  目送他进去后,江怀夏忍不住给陆明嘉发了条信息:「这么热的天气就邢白鹿的身体他还跑出去,我看他迟早得把自己折腾死」
  陆明嘉:「他出去干什么?」
  江怀夏:「不知道,我看他连着一周好像都在外面」
  陆明嘉:「你真想知道,不如问问你舅舅」
  江怀夏:「我舅舅现在心疼他得很,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他出去的,我才不问」
  邢白鹿站在窗边,看着慢慢走远的江怀夏。
  在给谁发信息呢?
  陆明嘉吗?
  他转身将双层窗帘的那层薄纱拉拢了些,在床上坐了会儿,给梁秘书打了通电话:梁秘书,我给我表哥打电话他没接,他现在还在公司吗?
  梁秘书道:邢总让江助理今天下午去外头送份合同,让他送完就不必回公司了。
  哦,那我去他家找他,谢谢梁秘书。
  邢白鹿利落收线,他开口就问我表哥,梁秘书立马知道他说的是江怀夏,看来他和邢远霖的关系早就公开了。
  远山地产现在在桐城也算是很大的公司了,会有人为了和远山地产合作去贿赂邢总的外甥吗?
  邢白鹿摸着下巴,觉得这大约是个思路。
  江怀夏只要喜欢钱,他设个局,目前看来应该比引诱江怀夏再找人打他一次来的简单,毕竟想把江怀夏赶出公司,还是得让他在公司里犯错。
  邢白鹿又翻出了晏峤的号码,手指停在他的号码上许久,还是作罢。
  晏峤好不容易回家陪陪爷爷,不应该去打扰他的。
  还是等晏峤回桐城再说,而且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两个人坐下来慢慢说。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邢白鹿拉开窗帘本能朝对面看了眼,发现晏峤房间似乎有道人影。
  邢白鹿立马推开窗户,大声喊:晏峤!
  对面的窗户快速被推开,晏峤笑问:你醒啦?
  嗯!邢白鹿转身就往外冲去,身后晏峤那句等会儿我来找你瞬间淹没在了风里。
  邢白鹿刚跑到晏峤家就见少年从楼上下来,他大叫一声晏峤就冲过去。晏峤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往他身上跳的邢白鹿。
  邢白鹿感觉整个人有点飘,抱着晏峤的脖子高兴得不行:你怎么回来了?离返校补课不是还有一周时间吗!
  因为我晏峤看着邢白鹿的脸,顿了顿,你脸怎么了?
  什么?
  晏峤把人从身上扒下来:你手臂你怎么晒黑了这么多??
  邢白鹿刚想说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有事。
  晏峤急吼吼道:我是说过等我回来每天带你去锻炼,但我没让你自己先练起来,还把自己晒这么黑!你这是大中午出去跑步吗?
  邢白鹿:
  晏峤仍是不可置信:我的小鹿怎么晒得这么黑了!!
  邢白鹿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我也没有很黑吧?
  比以前黑了啊!
  邢白鹿无奈,看了眼晏峤右眼上恢复得只剩下淡淡一道印痕的伤口,道:所以你现在是嫌弃我丑吗?
  那当然没有。晏峤立马否认,我就是心疼你把自己晒黑了,你怎么那么听我的话呢,我让你锻炼你就去锻炼。
  邢白鹿笑得不行,果然是原汁原味的晏峤回来了。
  他忍不住想亲他,刚踮起脚,立马克制了下:阿姨在楼上?
  我妈妈没和我一起来,我一个人来唔
  邢白鹿直接吻了上去。
  晏峤稍稍一愣,很快抱住眼前的人低头回吻过去,他往前一步,顺势将人推在沙发上。
  邢白鹿很快便失了主动权,被晏峤吻得喘息不止。
  晏峤舔了舔他的耳垂:好想你。
  邢白鹿有些微微颤栗,轻喘问:阿姨没来,你吃饭怎么办?
  晏峤笑:我爸爸给你爸爸打电话说好了,让我这几天先去你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