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盛就又把“推荐”给扔到了脑后,傻笑着说:“好。”带着凌氏姐妹出去,边走边告诉她们,小杨是他的夫人,现在兼管着慈幼局,人是很好的,也是自己考试考上的女官。不过小杨的品级还不高,现在才是个八品。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凌家姐妹却都张开了耳朵来听,觉得新鲜又有趣。余盛把人带到了地方,交给了“杨夫人”,三姐妹悄悄打量这位夫人,她身形颀长肤色白皙,看着人有点冷,不爱笑的样子,任余盛又把事情唠叨了一遍,听到是“阿姨吩咐”,“杨夫人”脸上才滑过一点笑,又收了:“好。交给我,你去忙吧。晚上别乱跑。”
余盛乖乖地答应了,跟妻子道别:“她们就交给你了。我走了。你等儿先吃点东西,别又忘了吃晚饭。”唠叨了一堆才走。
“杨夫人”比凌大娘高半个头,看人都像是在俯视:“来这儿就是要正经做事的,你们那不叫考试,也不是选官,选官没那么容易。丞相是动了恻隐之心为留下你们有个说法出的题。”
凌大娘本以为题目不难,自己可以胜任之心被压了下去,认真地应道:“我们姐妹,什么事都可以做。”先留下来,有了靠山,就可以把父母的灵柩好好安葬了,然后再说别的。她们也不比别人缺胳膊少腿儿,养活自己也没那么难。至于考试,接着学就是了,她们也不是不识字,只要自己不放弃,比现在本事强些还是能做到的。
再不济,即使女官考试很难,先在雍邑落了脚,等一阵儿变卖了细软,略置点产业重新经营也行。她管过家、也帮过父亲经济,还是有把握能养活自己的。当然,这收留的人情是不能忘的,人家让干啥就先干啥,接下来再看自己能帮着做什么。
“杨夫人”又说:“有上进心是好事,你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读书识字的,兰庭那里一直都收女学生,你们真有心就把书捡起来,不妨试一试。你们有这个心我就要先提醒你们——那儿不是给谁家养媳妇、养奴才为了说亲的时候脸上贴金的地方!是要与女公子一起读书做人的,女公子将来前途无量,丞相是不允许将女儿当猪养的!谁要跟女公子说不思进取的话,脑子都给她打烂了!”
凌家姐妹心中一凛,齐声道:“是。”我们也不想那样!
从此三人就在慈幼局里栖身,“杨夫人”并不天天过来,她还有别的事,倒是给她们带些书本、纸笔。
余盛眼看着这三个留下名字的姐妹天天在慈幼局里带孩子,也不知道小姨妈是个什么意思。居然不是“一眼就相中”,另一方“纳头就拜,许以生死”?
在余盛的疑惑中,时间飞快地流逝。前锋发回来的军报仍然是不固定的,有时候三、五天一封,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没音信。后队的汪斗那里倒是很有规律地往回发军报——顺利。
就太顺利了,元铮在前面锤狼主的部族,狼主就带队去锤旧王族,旧王族往梁平那儿一跑,狼主跟着旧王族就过去再锤一锤梁平。
狼主并不好打,元铮与他打了几个月,虽然战果可观,仍到了需要撤回休整的地步。梁平那里情况就更难。元铮可以完全放心自己的后方,那里有公孙佳坐镇,源源不断的补给、兵源丝毫不用担心。狼主损失不小,但是可以通过追击旧王族补充。梁平就需要朝廷的支援,负责与他对接的是苏铭,苏铭能力不错,在户部却是个新人,手生,对军事也不够了解,自然比不过公孙佳给元铮的安排。
总的来说,却是一切向好的。
好到狼主不得不再派人求和,同意划分草场给旧王族,要求两下罢兵。章嶟这回却硬气了,他只接受与旧王族的和谈,并且下诏指责狼主谋逆,要人家认罪,迎奉“旧主”。
这就是不想讲和了,摆明要逼狼主动手。
狼主却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居然表示:可以谈。可以谈就是要派使者,要慢慢的争吵。狼主想借此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公孙佳心知肚明,因为元铮的队伍也需要修整、补充。两下除了一点边境的小摩擦,进入了冬季和谈期。
毫无意外的,来年一开春,没谈拢,接着打!
狼主是有苦说不出,冬春是很难熬的,过了一冬的牲畜掉膘掉得厉害。元铮则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这都有公孙佳在安排,公孙佳在调度上做到了最佳,保障了元铮的后勤,元铮从来没有为后勤、与后方主帅的关系发过愁。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你打我、我就打他”的链条,只是这一回与去年不同,元铮准备停当,一鼓作气向前推,汪斗率部跟上,不给狼主喘息之机。
狼主终于做了个决定——西迁!
我不跟你对上了还不行吗?我往西走,顺便暴打一顿旧王族和梁平,抢点东西当路费,一路往西过瀚海,到那儿我还是最强的。
公孙佳收到狼主西迁的确切消息之后,终于松下一口气来,说:“我们也要回京城了。”
第291章 预判
“十天前与梁平打了一仗, 梁平稍作追击就撤回了。”小秋理着一张纸条说。
公孙佳道:“算他撤得快。”凭她对狼主的了解,梁平但凡撤得再晚一点儿,就得被狼主安排的后队埋伏了。
单良阴阳怪气地说:“干嘛理他呢?”
公孙佳哂笑一声:“你这话是认真的?梁平有点儿冤, 你问他愿不愿意跟个不会拖后腿的友军共进退,他会怎么说?”
单良撇撇嘴:“那就是他的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章嶟发掘了他,也是章嶟绑定了他。前途真未可知。
公孙佳道:“要说, 入了至尊的法眼那是前途无量的。”可惜这位至尊自己没什么数。
单良干脆不提这事儿了, 问公孙佳:“等小元回来咱们就走?”
公孙佳道:“等他回来先上表报捷。等一等梁平那里的战况,狼主一向诡谲多变,还是等见了分晓再离开。”
此时, 她实际上的仗算是打完了,这次战争的安排并不是像当年纪辰与燕王那样明确地分作左右两路, 而是名义上由她统筹, 实际上梁平自成一军。公孙佳安排战略的时候把梁平给安排进去, 到时候怎么打, 她就不好给梁平下命令——梁平是章嶟罩着的人。
如果梁平也听她的指挥,她能有把握让梁平的损失至少减少一半。事情总是不能随着人的心意来, 碍于章嶟, 公孙佳不能插手梁平的事。如果梁平战败了, 她估计还得跟着吃瓜落,还不能真的不管他。因此公孙佳实际上是放了一只眼睛在梁平身上的。
梁平被锤, 只要不锤死了,只要能扛得住她就能拦着人家“立功”,真被暴打了,她还得帮着别被打死了。梁平其实没那么水,但是先被吴选坑了一把, 再章嶟划一个圈儿,公孙佳这儿就不好朝他伸手了。
“哎哟,”公孙佳仰起了脖子,含糊地说,“给梁平议功可不太好写呢。”
单良道:“哪用政事堂与枢密管呢?兵部怕也管不着他,啧!命啊!”
“但愿他的命好一点,这一次对上狼主不要有什么失误,”听了半天的彭犀认真地总结了一下,“战事有个圆满的结局才好做接下来的事。丞相的目光应该放得更长远,以免回京之后无所措手足。”
公孙佳与单良都收起了戏笑的表情,单良叹道:“还能怎么着?先哄着呗。”
公孙佳两手一摊:“嗯,也只能如此了。”
彭犀被这两个无赖给气笑了:“谁问那个人了?我是问,您打算如何处置京派、贺州派、南人。这一战,自吴选开边衅始,等到小元将军凯旋回来您安顿好雍邑再回京,就整三年了。三年间,京城的变动您也应该看到了,陛下亲近宠信苏铭、陆震二人,二人都是能臣的坯子,京城必有一番争斗。”
公孙佳轻松地说:“我是武将,不管他们这些。”
彭犀黑着脸说:“丞相莫不是消遣下官?您是武将?还掌户部?这话万不可再提起!您既筹划削减兵马,就要有后手!”
单良道:“小彭小彭,息怒息怒。把你想的都说出来嘛!君侯什么时候心里没底了呢?”
彭犀这才缓了口气道:“雍邑的势力已成,但要防着有人掺沙子!陛下,嘿!看似平庸懦弱,实则焦躁顽固。纵然他一时想不到,一二小人提上一句他也会生疑的。您要做在他的前面。边患平定之后,最该担心的不是先帝的遗志无人承继,而是要担心先帝的遗志被人拿来脸上贴金给做坏掉了!
到那个时候,您一定不要心急!请将先帝的事业放一放,也将您与下官之前说的盛世放一放,否则霍相公就是前车之鉴!俗语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段日子权当休养了,丞相已经操劳了数年,先父遗志已完成,也可以静养一段日子看一看风云变幻了。”
彭犀说得还算含蓄,单良忍了忍,没忍住,说:“那人扶不上墙,就是运气好点儿,咱多想想自己。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您这样子,咳咳,不能算很‘达’的!还是要想想自家的基业传承。”
公孙佳觉得好笑,问道:“那要看妹妹,有人想卡住妹妹怎么办?”
单良的脸耷拉了下来,他年纪已经不小了,人没发福可脸上的皮肤仍然松弛了下来,两颊往下在嘴角两侧微微下垂,看起来很吓人。他的目光十分瘆人,与公孙佳四目相接,碰了一下,又跳开了。
彭犀认真地想了一下,道:“您还是开府,禁卫还在您的手上。”之后就闭口不言了。
公孙佳却笑了:“我说过,生孩子之前我就都想过了。好啦,咱们都准备准备,安心等他们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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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在元铮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无论是议功还是请赏,都写好了许多的计划,就等着人回来核算一下实际的数目再往上填。同时,她还与彭犀等人准备好了向章嶟报捷、请功的奏本,兼写了战后处置。
这一仗起初打得仓促,后续虽然跟上了,消耗仍然很大。动员的兵马虽然不如上一场的多,但是因为是长途奔袭,其消耗的物资竟不比上一场的少。由于战场主要不在己方境内,对己方的破坏倒是比较小。公孙佳核算了一下,雍邑储积的粮草耗费了一大半,沿途的储备估计也差不多了,下面是需要再次休养生息了。这一次休养生息,没了迫切的准备一场大仗的需要,可以比战前征税更少些,更有利于民生的恢复。
同时,解甲归田的士卒里一部分还乡的,发钱帛,其他的可以就地分给土地,又或者酌情分一部分人实边囤田,战后士卒也安顿好了,不至于形成匪患。士卒经过了血火的洗礼,一个安顿不好,他们就要用自己手里的刀为自己开拓生存的空间了。
除了己方,北方胡人的情况也需要关注。章嶟找的借口是为旧王族恢复秩序,那就得把旧王族给安排好了。如果任由他们散着,就容易成为边境的马匪流寇,打也打不死、抓也抓不完,不如捏一捏,方便找人。
公孙佳的建议是,把他们一分为三,三家各领一片地方。分两家,极容易合作,四家以上就太散了,既不方便了解控制,他们内部也容易彼此并吞。三家正正好,可以做很多的文章。谁弱了就扶植谁,不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
她请求在雍邑再停留一两个月,将收尾的工作做好,同时等一等梁平。要到梁平那里确认没有危险了、不用她这里增援了再回京。
公孙佳将能想到的,一条一条都写好,快马发往京城。
她这一封奏疏送到得正是时候!
战报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一封的,不断往京师汇报的情况都显示——这次是咱们一直在打胜仗。章嶟的心里,除了每每激动地等着“大胜”的捷报,就是想着如何处置战后的事宜。
他也在想。
现在章嶟的新宠是苏、陆二人,周廷已成了个陪衬。苏铭在战时筹划补给做得有模有样,陆震也被章嶟在吏部里安了一个侍郎的位置——这个位置本来是吴选梦里画给张幸的大饼。陆震做事又比周廷强许多,他在此时不与赵司翰争执,只专心调整现有的官员,剔除不合格者。京官,尤其是荫官里有许多混日子的官员,混日子且算是好的,歪七竖八的都能攒够一个大殿的。
陆震毫不客气,将这些不干实事的人一一踢走。公孙佳的小舅钟泰,得亏是资历够老、地位够高、还是章嶟的姑父,不然好赖得被罚个俸。饶是如此,钟泰也被章嶟谈了话,让他“每日按时到衙坐班,不许提早回家”,这么不想在衙门里呆着,章嶟可以给他自由,让他在家里吃自己
其他人的遭遇可想而知。
总的来说,贺州派的处境更好一点,这一派里互相联姻,老一辈的公主王妃多,都是章嶟的长辈,章嶟还是要给自家人面子的。京派的闲人们头一回比贺州派的纨绔们倒霉,被陆震头一年就削掉了一百多号人的头衔。个个有理有据,噎得赵司翰都说不出回护的话来——因为他也用同样的手段削了十几个周廷时期引入的南人。
此时最得意的就是章嶟了,朝廷里的蛀虫被清除了,苏铭、陆震也不是周廷这样的二把刀能比的。赵司翰虽然唠叨,态度比起霍云蔚又强不少。贺州派忙着打仗,公孙佳出兵之后又强征了一些贺州派的年轻子弟送上阵去历练,这些人一走京城也安静了些。连后宫都消停了。
苏铭与陆震却又联袂而来,章嶟见他们俩面色凝重,问道:“我这儿才接到了捷报,你们怎么苦着脸?”
苏铭道:“臣等正是为了捷报而来。陛下,大战之后的事陛下想好如何处置了吗?”
章嶟开玩笑地问:“怎么?你现在就开始为国库发愁了?我记得国库还算充盈的,此番出征,雍邑的粮仓可顶了大用了。你可不要小气,不舍得给流血卖命的将士赏赐呀!那是他们该得的。宁愿我俭省些,也不能苛待了功臣。”他这条倒好,因为在军中呆过,也见过当时是怎么干的,比较当年纪氏的做法,他知道哪样是对的。
陆震严肃地道:“说的就是功臣。”
苏铭道:“臣并不吝惜些许钱帛,赏功的钱还是有的。可是,安置‘功臣’还请陛下三思。”
章嶟身体往前倾了倾:“怎么说?”
陆震道:“公孙丞相虽是女子,气度却是不凡,与臣有提携之恩。臣是陛下之臣,出于公心也要讲的。此战之后,她的威望直追烈侯,这是她自己争得的,旁人没有挑剔的道理。但是,她又在政事堂,又兼领副都留守。丞相,文臣之首,定襄武勋卓著。臣担心的是,臣强主弱,尾大不掉,到时候陛下与丞相君臣一场,如何收尾?”
苏铭道:“或收其兵,或另派副都留守,请削其一以保全丞相。满朝文武,唯她私心不重,唯愿陛下与丞相可以善始善终。”
章嶟惊讶到笑出声来:“你们也太严肃了吧?想多了想多了,不至于,不至于!”他还能笑出来。虽然吴宣总在他耳朵边说,公孙佳是很有本事的,他自己也亲眼见过公孙佳办事。但是章熙临终前嘱咐了他,钟源、霍云蔚、公孙佳等人是可以依赖的,否则霍云蔚可能就落不到一个赐金还乡还带着丞相的头衔,还是自己“主动请辞”的好结果了。
且公孙佳在章嶟这里,她是个“能干的女人”,是的,女人,还是个身体不太好,只生了个女儿还没追个儿子的女人。章嶟看到的女人,没有不愁这个的,他打心眼儿里就不觉得公孙佳有太大的野心。
苏铭与陆震都说:“现在想多,总比事到临头无法可想要好。”
章嶟又是一阵笑,拍出了一叠厚厚的奏本:“都看看吧,本来没想给你们看的。”
苏铭、陆震对望一眼,拣起来一来,脸上都露出吃惊的样子来——他们说的公孙佳都给安排好了,什么副都留守?她自己给卸了,虽然副都留守是她外甥,但是她请示章嶟,派个皇子或者宗室领这个职。章嶟理所当然就想到了自己现在最重视的是吴宣那个儿子四郎,同时他又有了太子,先给四郎安这个职,占这个坑。以后无论是四郎还是大郎,总有一个地方安顿他们兄弟。
妙!
至于兵权,公孙佳没给自己捞更多,按正常的功劳算,她就领个骠骑将军,由于已经开了相府,所以不再另设一套班子了。元铮也是按功晋的将军,没给破格给予更大的权力,比如掌个京城防务什么的。汪斗是公孙佳的人,让他做了余泽的副手,负责雍邑的防务。其余各人,也都公平安排了。
兵权不在于一个职称,还在于手上的兵马。公孙佳先就分好了,除了必要的守军,其他的都解散掉,某部多少人,安置何处,分田地多少等等。之前放在边境的公孙佳的几大家将、薛氏、张氏、黄氏也都大部分带回京中授官、予田、安置。
善后的事情一结束她带着全家回京,她都带着丈夫女儿、亲娘都回到京城了,这还不够表达忠心吗?
章嶟已经很满意了,因为他的心中,是想加重梁平在军中的份量的。公孙佳如果真把元铮、薛维等人往边境放,章嶟还真不能说让梁平去管着他们。这些人或功劳不比梁平小,或经验比薛维更丰富,但公孙佳都先一步把人撤了,只留了薛、张、黄几家的儿女在边境,这些年轻人压不住梁平。明摆着就是让梁平出头的。
苏铭与陆震的想法里,是请公孙佳退出某一领域,公孙佳却是先主动让出一半地方来,且让得十分到位,卡在章嶟能接受的点上。陆震才说:“边将是否要替换……”
就被章嶟悍然打断了:“这个不用你管,她比你明白这个!”这是真心话,却是一半真话,另一半是,他打算等梁平回来了再问问梁平的意见。总之,这事儿不该是文臣管的。章嶟记住了章熙的教导:不要让文臣插手武将的事。
陆震道:“那……雍邑的官员要否要替换?”
章嶟诧异地道:“为什么要替换?那里的官员不是很好吗?你发现他们有不称职的地方了吗?”
陆震道:“呃……女官终究不雅……”
章嶟想了一下,点头点到一半,又板起脸来说:“只要合用就好!陆卿才裁撤了百余人,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他想起来了,公孙佳不也是个女官么?比朝里这些男人好多了!公孙佳手下的女官一撤了,选谁上?这才是个大问题。
男官当然有,如何合用呢?至少公孙佳现在用出来的人,她都是称职的。章嶟已等不急想要完成章熙的梦想,创建一个盛世了,好用的人他为什么不用呢?
苏铭、陆震二人一片公心,没一条被采纳的,只得退了出来。两人出了大殿,苏铭道:“既然丞相聪明,咱们就要再多言啦。权臣古来有之,却都是善进不善退。女子向来柔弱不好战,就这样吧。眼下要紧的是接下来的变法。”
陆震道:“也好!我等与她作对,京派、贺州派必帮她,我们没有胜算。若与京派对上,她与贺州派倒有可能袖手旁观。”
苏铭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她知进退,有慧眼,一介孤女支撑门户除了撑下去又有什么办法呢?倒不必敌视之。我说‘保全’,是确存了保全之心,怕她一时经不住手下人的撺掇想要擅权。现在这样我就放心啦。”
陆震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你是真心这般想的吗?女子为官,究竟不合纲常。”
苏铭道:“你想她辞官?然后呢?给赵司翰当军师吗?还是隐在幕后从此不必想什么‘调和阴阳’,无拘无束地联合地贺州派、京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