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徽亦然,笑不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你他妈剧痛从手腕处蔓延开来,骨骼像是断掉一样,饶是早就身经百战的陈飞也难以忍受。
但是对方显得却很轻松。
这难道就是胖子的潜力吗?
陈飞心里嘀咕着,却为苏蘅芜的变化感到震惊。
苏蘅芜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苏蘅芜笑得很腼腆,小酒窝荡漾着一汪水,眼瞳黑白分明。
他松开手,拍了拍陈飞的肩膀,身后仿佛有圣光。
陈哥身手不错嘛,今天太晚了,就切磋到这里吧。
他转头又对着何军,小酒窝带笑,眉目间一片温和,却何军感觉到了一种刀割似的凌厉,后背突然一沉,何军冷汗都出来了。
苏蘅芜:大家都是同寝室的人嘛,是一家人呢,这点小事情,就不用闹大了吧,是吧,何同学。
何军整个人一抖,面部神经抽搐了一下,肌肉不受控制往两边牵扯。
也、也对今天都这么晚了,大家收拾一下睡觉吧。
被强行压制后的陈飞整个晚上都像个斗败的公鸡,没再找苏蘅芜的麻烦。而苏蘅芜则是一眨不眨盯着对床的何军,唇角自然带笑。
何军被盯得浑身发麻,寝室的灯在11点准时熄灭,底下林月徽还在写作业,照着盏护眼灯,灯光是橘色发昏发暗的,半遮半掩的灯光照应在苏蘅芜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尤为吓人。
你盯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何军颤巍巍问。
苏蘅芜听到他的声音,那双眼瞳里的笑意更深,红艳的唇动了动,何军从他做作的口型里,读出了那几个字
他在看着你
何军吓了一跳,连忙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出个名堂,但他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吓得他一整个晚上没有睡觉,第二天早操晨跑,还被一只鸟拉屎到了头顶,糟糕透了。
晨跑结束后,他累得要死,脱了校服外套,拿着作业本扇风。
苏蘅芜从班级门口经过的时候,还跟他打了声招呼,可是看着对方的口型,何军就想到了晚上那句他在看着你。
何军很不舒服,后排同学拍了他一下,神情为难道:何军啊,你背后有个手掌印,也不知道谁按上去的,太缺德了!
哈哈、哈哈可能是室友跟我开玩笑吧。何军嘴角抽搐着,捏着书本的手渐渐收紧,指节都发青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蘅芜就收到了来自李铭的电话跟短信,对方详细阐述了自己发生的事情,并恳求救自己一命。苏蘅芜跟他约了个地点,午休时间□□出去了。
地点约在星星克,当下最为富庶的区域,苏蘅芜在封印期间便听说这里的泡芙好吃,趁着机会过来买,结果一看单价惊呆了。
一盒六个的香草泡芙,竟然需要两百多。
原主浑身上下摸遍了也才百来块,苏蘅芜有些难受,退而求其次,去隔壁二点点买了杯红茶冰淇淋。
李铭是在十分钟后来的,他一个人来的,客套的买了果篮,跟探病似的,就差一束百合花。
从出世开始,他就不敢出门,跟公司请了几天假,最后还是靠交警同学查到的这位大仙。他睡不好、吃不好,一见到白白胖胖的苏蘅芜,瞬间就跟看到神仙一样,要不是苏蘅芜手疾眼快,他怕是隔着一米远就来个下跪。
苏蘅芜说:我们正常点。
李铭说:我尽量,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就挺不正常的。
李铭哀哀看着苏蘅芜,然后看到了旁边无比粉嫩的装潢店铺,他恍然大悟,把人请进了对面的茶楼,为他点了壶188的铁观音。
苏蘅芜:
李铭把果篮放在旁边,味道有点重,苏蘅芜看了一眼,才发现里头有个榴莲。
苏蘅芜:
李铭恭恭敬敬奉茶,端茶的时候手都在抖,待到苏蘅芜抿了口茶后,才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李铭:大仙,我还有救吗?
苏蘅芜看了眼包了十来层保鲜膜的榴莲,心里哀哀道,傻人有傻福。
苏蘅芜托腮,凝视着他额头的那缕黑气,说:天无绝人之路,但有绝鬼之路。
李铭听懂前半句,没懂后半句。
苏蘅芜说:你是个好人,就是傻了点。事情发生前,你可有遇见什么怪事?
怪事?李铭仔细想了想,我遇见车祸、女鬼,然后被大仙的符咒救了一命,还不够怪吗?
苏蘅芜说:不够。你仔细想想,还有无什么事情。比如你载过什么奇怪的人?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情。
离奇的事情?李铭想了想,过了会儿拍手道,说离奇吧,也不离奇。在发生那事情之前呢,我拉到过一个小姑娘。
苏蘅芜,什么样的小姑娘?
李铭回忆起当天情况,眉间皱成一个川字,头发长长的、脸色死白死白的。那天,我一个人开着车,路上都没什么车,隐约看到个路牌,却总感觉路牌不对劲儿,好不容易看到了一辆车,结果是个灵车。后来我载到那小姑娘,她可能失恋了吧,心情不好,在车上的时候,神情很低落,有种想不开的样子。我就劝她啊,让她想开点。我看她心情确实不好,就给了她两颗奶糖。对方还感动得哭了。
说完了以后,李铭瞬间觉得阴风阵阵,仔细一想又不觉得哪里离奇。
李铭神情惨惨的笑了下,我就是个司机,以前又是个二楞二楞的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更没往这边想过。要说死人,我就只知道我女儿有个同学在马路上被车撞死了,听说是那姑娘趁着夜色自杀的别的我完全没印象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李铭心里头拔凉,握着茶杯咕咚一口,没尝出来188铁观音的妙处。沉默中,李铭气都不敢喘,最后死马当成活马医。
大仙啊,我还有救吗?
苏蘅芜说,有。
李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大仙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苏蘅芜抿了口茶,那天你走错了道,去了黄泉路。传闻说,回魂夜之前,新鬼若是能在黄泉路上找到误入的人,上他的身,便能以另一种身份存活下去。你那天遇到的小姑娘,不是人,是鬼。
卧槽!李铭面色惊惧的站起来,袖子动作幅度过大,带倒了杯子,李铭赶紧去扶,额间却已经刷刷冒了不少冷汗,他虎口颤抖,整个人像是被剥去了魂魄,半晌才呆呆道,那我怎么办啊?
苏蘅芜勾了下唇角,熬过她的回魂夜便可。回魂夜前一天,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一定会在黄泉路等你。
李铭浑身颤抖,吓得苍老了五岁。
苏蘅芜,记住,那一天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要笔直往前,绝对不可往后看,一旦往后,便会被彻底拖入黄泉。
作者有话要说: 别养肥我呜呜呜~我会很勤快的呜呜~
第7章
李铭是个老实人,虽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但临走前给了苏蘅芜五千块钱,说是一点心意。
苏蘅芜带着这笔钱,去给自己开了几幅中药。
他体质受损严重,经脉亏损、杂质较多,当年也不知道哪个庸医开的方子,让他身体虚寒,反而像皮球一样鼓胀起来,外表上看起来,他健康正常,但实际上他五脏六腑均有亏损,属于一不留神就会嗝屁的类型。
苏蘅芜在乎美丑,胖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走三步喘半天,晨跑简直要了半条命的体制。
东西都买齐了,他一看时间,才发现午休已经过去,该回去上课了,经过粉嫩装潢的星星克的玻璃橱窗时候,同样粉嫩的香草泡芙再度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个圆润乖巧,除了价格有点贵,没有别的问题。
六个一盒,两百多。
苏蘅芜大致算了下手里的余额,对现实社会的残酷有所了解。
同时也知道,要想在这个社会立足,得要有钱。
回了学校,又被老刘逮到了。
老刘大概是对他有点失望,一直唉声叹气。
你中午偷跑出去了?干嘛去了?学校有学校的制度,你有事出去要提前说!老刘重重叹了口气,干嘛去了?都是高三生了,我本来也不想太约束你们,但是你这个情况
苏蘅芜晃了晃手里的中药冲剂,一脸可怜。
老师,我不太舒服,出去开了点药。
老刘一看他手上的药包,心里瞬间就软了,身体不舒服就跟我说啊,下次你来找我,我给你开假条。
其实他也知道,苏蘅芜在班上很腼腆自卑,跟周围人交流都成问题,更别说主动找老师请假。
老刘把大胖小子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又主动看了他的药汁,问道,你这个中药包好热不?要是不方便,你早上来我办公室用微波炉。
现代科技发达,中药是药店直接熬好了装药包里的。
苏蘅芜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师,我拿开水烫一烫就好。
他笑起来,一左一右两个小酒窝格外可爱。他五官轮廓底子其实不错,只是因为发胖,让原本眼型憋成了下垂小狗眼,平时自卑低头不语,给人印象就很低沉。
老刘一时间有些恍惚,总觉得该对这孩子好一点,于是拉着他进行了一番课外辅导。
我给你整理了一份资料,题型是最基础的。你拿回去做做看,老刘心思很简单,他想的是多带带他巩固基础,就算是拿不到高分,至少也能保证及格。
每个学科都及格,至少能考上个本科。
他私下去打听过,这孩子运气不好,每次高考都遇事。
但从近一年的考试成绩来看,苏蘅芜不像是一点基础没有,更像是已经对自己放弃了。
他每次考试,要么是不写名字,要么是直接睡觉,却又拗着一股奇怪的劲儿。
讲道理,人若是废物到这个地步,那肯定早就退学了,没必要复读这么多年。
老刘想不通,他只想做个渡船人,把这个上岸困难户好好渡到大学那个岸上。
快要上下午的课了,苏蘅芜跟老刘说了一声,带着老精心整理的历年基础题,回了教室。
他并不是个存在感很强的人,来去都没人在意,也甚少有人跟他搭话。
前排有人吵嚷,动静不小。班长和学委都在劝,没用,其中一人突然说,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做了,我自己搬去后面!
他同桌面红脑胀,似乎不能接受事实,尖着嗓子说,好啊,那你去啊,后排瘟神等着你!
去就去!
柯文瑞!
苏蘅芜坐下来,被迫成为全班瞩目的瘟神。柯文瑞下定决心后,动作很快,课间十分钟就私自搬了座位。
味儿怎么这么冲?你进去一点,以后我来跟你做同桌。咧出一口大白牙的少年,背后带着光,一头狗狗似的蓬松头发散发着淡淡香气,眼瞳很亮,你不介意吧?你可千万别介意啊,我请你吃汉堡王。
不介意,我还挺想吃汉堡王。苏蘅芜语气淡淡。
柯文瑞坐下来,侧着身子对着他,似乎是找到同好,你也喜欢吃汉堡王?那你下次要吃什么味的,跟我说一声,我走读,下次给你带。
苏蘅芜看了眼果篮,问他,吃水果吗?
柯文瑞这才看到里头放了个果篮,有个榴莲,拿保鲜膜裹了好几层,还隐约有点味道,不重,怪不得他刚才一来就闻到点味儿。
给我个砂糖橘吧。柯文瑞不见外,橘子掰成两半,一半给自己,一半给苏蘅芜,这样一来,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了。
柯文瑞自来熟,没一会儿功夫,苏蘅芜已经知道了对方包括但不限于家里牙膏口味。
而一整个下午,苏蘅芜都在研究老刘给的试题,并且陷入了沉思。
柯文瑞忙着写物理作业,偶尔一抬头,看到苏蘅芜捏着笔,一脸沉重。
柯文瑞还记得对方成绩,以为是太难了不会做,他友好道,你要是不会做,把题圈起来,一会儿我空了可以跟你讲。
嗯,好。苏蘅芜继续沉思。
柯文瑞挺喜欢苏蘅芜的态度,不像有些人,老是等着自己跟他讲,甚至来问题之前连题目都不看。
而且对方也并不像传言里那样,阴沉丑陋,反而干净清淡,是个很可爱的胖子。
看起来挺顺眼的。
柯文瑞弯了弯眼睛,笑得很干净。
苏蘅芜斜了下身子,看到他的笑容,问道,笑什么?
柯文瑞灿烂如暖阳,我怎么没早点跟你做同桌呢?
谁知道呢?苏蘅芜翻完最后一页,把书册合起来,抽出化学作业,开始闷头苦写。
李铭回了家,整个人都很不安。
苏蘅芜为他算了一卦,然后给他折了一个五角星。李铭把这颗星当成保命符,生怕一不小心搞掉了。
之前已经耽误了几天,算日子今晚就是最后期限。
为了保证安全度过,减少其他外来因素干扰,李铭打算不出门,在家里带着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成?
这样想着,恍眼就到了晚上八点。
妻子还没有回来。
李铭有些心慌,连忙给妻子打电话。
对方说,还在路上呢,今天下班迟,回来的时候,前面干道堵车,不过我看快了。小芸说她今晚要回来,你们爷俩一会儿应付一下晚饭,我可能赶不及了。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外头乌云密布,刹那蔓延出一条电龙,狂吼、奔驰电掣,怒吼喷在云层中,如重锤敲在心口。
李铭点了根烟,他烦躁不安,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后,才想起女儿要回来,于是想着做点什么吃。
冰箱里还有肉和莴笋,李铭干脆做了个莴笋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