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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老爷哪敢说话,继续装他的缩头乌龟。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许长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才能让别人的多行不义,全报应在他身上了。
  这话说反了吧?事到如今,许长安只能宁死不认了,身为我的奴才,却与别人勾搭在一起,密谋陷我于不义。想要撇清关系的人,是你才对吧?
  没曾想,曾厉害语出惊人,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三公子!
  许长安微顿,不明白曾厉害是从什么时候察觉的,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慌,镇定地反问道:我不是三公子,难道你是?
  少在这耍嘴皮子。曾厉害等这一刻似乎很久了,我问你,十七日那天正午,你是不是吃了一碗赤豆薏米粥?
  许长安不确定该不该回以肯定答案,索性反问他:怎么,难道我吃不得?
  没错。曾厉害道,你恨大公子与二公子,便连带着他们的妻妾都看不惯,恨不得将其撕碎了下酒,见了赤豆薏米粥就恶心,从来不肯沾染半分。可你那日却说,你偶尔会尝上一尝!
  许长安刚要问他这跟许安.邦和许安定的妻妾有什么关系,忽然想起原著里好像写过,原身曾叫他们三人为赤豆薏米粥,因为三蒂的乳名叫赤豆,眉娘的乳名叫薏米,庵儿的乳名叫粥粥。
  妈的,全文几百万字,原身就叫过那么一次,鬼才记得啊!
  许长安觉得这锅背不下去了,人的喜好总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的,我现在喜欢了不行?
  当然行。曾厉害早有准备,在寻回冯管家的那天夜里,我给你端了盆艾草水泡脚,你还记得吗?
  许长安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叫艾草,才放心道:是又如何?
  曾厉害道:可是你从小就对艾草过敏!
  许长安一愣。
  原身对艾草过敏?
  不对,如果真的过敏,当时他怎么可能会没反应?
  曾厉害的表情不似作假,许长安拿捏不准,便没有回应。
  曾厉害将他说得哑口无言,更是嚣张,不仅如此,迎亲那日,本不会武功的你竟以一己之力击退了山匪。如此种种,若你还敢说你就是三公子,在场的人不妨与他对质!
  四下一阵骚动,更不乏蠢蠢欲动的心,真有人站了出来,质问许长安。
  去年三月初三,三公子罚跪我时,用的是什么理由?
  今年五月初六,我探亲回来,给三公子带了什么礼物?
  前月二十四日,三公子命我掌掴鞭打的又是何人?
  质疑声来自各个方向,犹如魔音绕耳,许长安却连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冷汗涔涔,后背发凉,下意识退了一步,正好抵上了顾爻的胸膛。
  明知道顾爻傻了,许长安还是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几乎慌了神,对不起,我
  大胆奴才!
  却听一道奶声奶气的呵斥传来,顾子期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来,身后还跟着烽烟。
  顾爻傻了,许长安也不得宠,顾子期却是实打实的公主遗孤,背后还有当今圣上撑腰,没有人敢得罪他。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纷纷行礼道:见过顾小公子。
  顾子期来势汹汹,结果没走两步,就卡在了门槛那里跨不过来。
  众人忍俊不禁,他脸一红,就破了功,举着手撒娇道:好饺子,子期要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曾厉害领盒饭!!
  第22章 爷要做自己了
  许长安喉头滚动,僵直着身子根本动不了,还是顾爻弯腰将顾子期抱了起来。
  依仗着顾爻的身高优势,顾子期也得以俯视众人,方才不是很吵闹吗?怎么都不说话了?来啊,说说,到底是谁胆大包天,要欺负子期的好饺子!
  眉娘趁机道:顾小公子,你可别被这人骗了,他根本就不是许千金。
  不是?顾子期哼了一声,费劲地撩开许长安的长袖,指着他臂弯上的几颗红痣,这是好饺子的胎记不是?
  眉娘愣了,这这
  不止是眉娘,许长安也愣了。
  这明明是他自己的胎记,怎么会出现在原身的身上?而且山匪劫财那次,他撩起长袖时臂弯也是干干净净的,究竟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顾爻心中也是一怔。
  虽然上次给落水的许长安擦拭身体时,他避开了视线所以没有注意到,但他却清楚地记得,前世被他亲自千刀万剐的许长安手上是没有任何特征的。
  没错是吧?顾子期放下许长安的长袖,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往事,好饺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不行吗?子期也不记得昨日吃了什么,莫不是子期也是假的?
  眉娘当场跪地,顾小公子言重了。
  是你们太咄咄逼人!顾子期厉声道,谁敢再说一句不是,本公子现在就把他舌头拔了!
  眉娘吓得不敢再开口。
  你们三人,自个死了夫君,就想来害死好饺子,让子期的哥哥没媳妇,可真是真是顾子期气恼地指着他们三人,却不小心忘了词,悄悄回头看了眼烽烟,得了暗示,才又扭过头来继续,真是心肠歹毒!
  还有你这个坏蛋!顾子期又指着曾厉害,做尽了坏事,现在连主子都怀疑上了,再留你几日,只怕要在主子头上撒野了!不能活!烽烟!
  烽烟应声:属下在。
  他们不是要交代吗?顾子期小手一挥,把他杀了,给他们!
  是。
  他猝然拔刀,曾厉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已然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狼火一脚将滚到身旁的人头踢飞,既是四大阎王之一,便别在人间多耽搁了。
  许长安下意识遮住双眼,却不小心靠进顾爻胸膛,还未退出,顾爻已经顺势将他圈进怀里,不让血腥污了他的双眸。
  顾子期不愧是王侯将相之子,面对如此血腥,眼睛眨也不眨,还骄傲地扬了扬小胖脸,坏蛋买了药,害死了你们夫君,现在坏蛋偿命了,谁还有异议吗?
  无人敢再多言一句。
  眉娘狠狠地瞪了眼埋在顾爻怀里的许长安,硬着头皮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站住。顾子期却不肯轻易饶人,案子结了,但你们不请自来,三番五次擅闯将军府撒泼,实在是目无王法,该罚!
  说到这,顾子期又没了下文,频频回头看向烽烟。
  烽烟几次暗示,他也记不起来,只好自己出面,咳没听到顾小公子的命令吗?全部拖下去,仗责五十,扔回丞相府!
  众人立刻跪倒在地。
  是我们一时昏了头,还请顾小公子开恩啊!
  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这次就饶了我们吧!
  五十大板会死人的啊!顾小公子饶命啊!
  顾子期插着小圆腰,对他们的求饶一概不予理会。硬生生让所有人挨了板子,无论是伤是死,全都扔回了丞相府,以儆效尤。
  官老爷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
  这次顾子期不用人教,带着交代,滚。
  交代就是曾厉害的尸首,官老爷忙不迭照做,跑得影儿都没了。
  直到外人都离开了,顾子期才瞬间变脸,笑吟吟地抱住许长安的手臂,好饺子,子期刚刚演得好不好呀?烽烟教了那么多,子期全都记住了呢。好饺子要不要奖励子期大串串呀?
  许长安没有说话,甚至连在被顾爻带进了将军府之后,都没有回神。
  明明是火烧眉毛的险境,居然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现在还在这里?
  今天他的人设简直崩大发了,可是系统怎么连句警告都没有?
  许长安秉持着早死晚死都是死的心态,甚是心虚地在心里唤道:系统?
  系统:我在。
  许长安:
  回复这么快,怕不是一直在看。
  系统:是的,我一直在看。
  许长安震惊了,系统居然能听到他的心声?
  系统:毕竟我们一直在靠心声交流呢。
  许长安想给自己一拳醒醒脑子。
  他也不别扭了,直白问道:我是不是崩人设了?
  系统:你所谓的人设,是书中的人设,还是你给自己的人设?
  许长安:是你给的人设,谢谢。
  系统:我只是让你嫁入将军府,并没有给你多余的指示,这个锅我不背呢。
  许长安懵了:那你把我从原来的世界弄过来干什么?
  系统:因为你在原来的世界已经熬夜猝死了,现成的灵魂,不用白不用。
  猝死?
  许长安人傻了。
  他只是熬了两个通宵看书,怎么就猝死了?
  系统并不理会他的震惊,继续道:原著中顾爻报仇雪恨后,却成了个孤家寡人。结局不好,读者就有怨念,她们的怨念滋生了我,而我选择了你。至于你的任务,就是嫁给顾爻并想办法活下来,为顾爻找到终身伴侣,满足读者的怨念。任务成功后,作为奖励,你就可以在原来的世界里复活了。另外,为了避免宿主过于依赖系统,系统每天的服务时效只有一分钟,也就是让你没事别总叫我出来,再见!
  直到系统消失,许长安都没从自己已经猝死的巨大打击中缓和过来。
  喝茶。
  清冷的嗓音唤醒了许长安的理智,他扭头,是顾爻将一杯茶水放在了他面前。
  许长安握住温热的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里,身体也逐渐温暖起来。
  狼火似乎想确认什么,低声唤道:夫人?
  许长安极轻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意有所指道:放心吧,是我。
  狼火便不再吭声。
  今天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许长安有些消化不来,放下了茶杯,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房了。
  便兀自起身离开。
  好饺子!
  顾子期还想跟许长安要大串串奖励,就被冯管家拉住,带去了别的地方玩耍,不给许长安添堵。
  顾爻一言不发地看着许长安喝过的茶杯,直到屋内只剩下他的两个心腹,才开了口,狼火。
  狼火应道:属下在。
  顾爻问他:方才为何忽然开口?
  狼火看了眼许长安离开的方向,是这样的,夫人在与庵儿动手之前,曾与属下耳语,若是动手之后他不再是他,属下便万万不能让他靠近您和小公子,乃至于将军府里的每一个人。
  顾爻皱眉。
  狼火继续道:夫人还说,若是他伤了您与小公子,即使只是小伤,属下也不要犹豫,务必立刻将他杀死。
  所以他刚才只是在确认,许长安还是不是许长安。
  顾爻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
  曾厉害今天这一出,不仅把自己作死了,也把许长安推上了风口浪尖。
  就算以后有人碍于顾子期的拔舌警告,不敢再说许长安是假冒的,却也架不住心里怀疑。
  明明身体是那恶毒之人的,言行举止却判若两人,如此矛盾的一点顾爻也曾混乱过,直到今天,他的推测才真正得到了许长安的亲口验证。
  许长安确实不是重生归来,而是借尸还魂。
  顾爻早该想到,孩子的直觉是最灵敏的。
  前世的他因为痴傻错信了许千金,顾子期却在初见时就面露怯色,全然不同今生的乖巧黏人。
  生前的许长安应当是认识顾爻的,只是在死后借了这恶毒之人的身体还魂。
  由此,便能解释许长安为何知晓顾爻的事情,却又不认识许家的人。
  许长安
  顾爻深思许久,还是不记得自己曾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许长安这个人,前世真的认识他吗?
  顾爻又一次拿不准了。
  顾爻推门而入时,许长安已经睡着了,眉心还紧紧地皱着。
  他今天确实很劳累,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顾爻顺手将曳地的被子提起,轻轻盖在了许长安身上。
  无论许长安究竟是谁,说要保护他,就真的一句恶语也听不得,宁可冒着被人发现不是许千金的风险,也要出手教训许家人。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保护,还是个比自己弱小的人,他本该感到羞耻,心情却似乎并没有丝毫不悦。
  顾爻不是寻常人,他久征沙场,看透了生死,朝堂之上,亦看淡了人心。许长安是真心待他好,不为他的家财,更不为他的权势,他自然也看得出来。
  可现在的他只是个傻子,许长安付出这么多,究竟是图什么呢?
  就像尊敬忠义的冯管家一样,尊敬曾为大齐效命的他吗?
  偌大的室内,只有柴火发出的细微燃烧声回应他的疑惑。
  顾爻默默伸手,轻柔地抚平了许长安紧皱的眉头。
  第23章 迫不及待和离
  这一觉,许长安莫名睡得很踏实,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顾爻就守在一旁,趴在他的手边睡着了。
  大概是怕吵醒他,连榻都没上。
  许长安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肯定吓到顾爻了,他却因为自己的问题选择了逃避,实在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许长安一边骂着自己,一边下了床,小心翼翼地给顾爻披上被子,正要出门去,手腕就被抓住了。
  顾爻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哪?
  许长安心说这祖宗下意识的反应也太灵敏了,小声回道:我去煎药。你上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