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打湿的帕子擦拭着手,屈膝半蹲在地上的陆凛收回目光,语调虽平淡,却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尽管心里有点慌,但嘉月还是慢吞吞地起身,一步一顿地往他那挪动。
离男人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她停下来,不大敢再往前。
在触及到陆凛唇畔那抹透着邪性,以及满满侵略感的笑意时,嘉月心口一颤,下意识转身要往回跑,却被他扣住手腕猛然拽进怀里。
不等少女看清他的脸,男人温热的薄唇狠狠压了上来。
她生得娇小,受不住这样仰头站着亲吻,身子很快便软了,站不稳,而陆凛的大手又趁虚而入,伸进斗篷,隔着厚厚的衣物在她背上时轻时重地摩挲。
最后定格在嘉月细嫩的腰间,轻轻掐了掐,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草,少女连头发丝都颤栗得发麻,眼看着就要倒下。
陆凛扣住她的腰将人儿抱起来,放到肩上趴着。
薄唇自始至终都沉溺在那两片娇嫩饱满的甜软里。
“再怕?”
离开她时,男人像是呛过辣,嗓音哑得发烫,而嘉月小脸上是一片诱人的娇红。
她没有力气,樱红的唇瓣微微张着,急促地喘息,身子软得像滩水,连指尖都是酥麻的,只能继续趴在陆凛肩头,小脑袋无力地枕着。
“唔......”
又羞又委屈地嘤咛一声,嘉月转过脸,用后脑勺对着他,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垂在半空的小手绞在一起。
他在,她本就不怕,如今也不冷了。
单臂托着她的腰,陆凛就这么将嘉月挂在身上,上前几步将凳子拿到火堆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亲了半天才热,当然不能再冷下去。
瞳孔微深,抑着滚烫,陆凛抱着嘉月继续串肉,烧烤,顺便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炉,在自己的衣袍上擦干净,塞回她手里。
时不时地拍拍她的背,逗几句,昏话连连,惹得她红着脸羞恼得要哭时才停下。
庙里不知不觉就热了起来,烤肉香四溢,咸中却又夹杂着些许甜。
吃完,简单地洗漱过后,陆凛便抱着嘉月在柔软的草铺上休息。
有他在小姑娘没一会便睡得香甜,但搂着她的人始终留了一份警惕。
这是本能,但也有直觉和敏锐。
所以当感觉到一丝杀意时,陆凛猛地睁开眼睛,背过手将剑握在掌心。
下一刻杀手便从四面八方涌入。
本就破败的小庙千疮百孔,屋顶漏了洞,门窗全都飞了出去,甚至连墙也在开裂。
布满尘土,蛛网缠绕的佛像在这片强烈的内力冲击中蜿蜒起道道裂痕,濒临破碎。
陆凛一手拔剑,另一只手拿起叠在一边的柔软披风将惊醒的嘉月从头包到尾,紧紧护在怀里。
而她也下意识地回抱住陆凛结实的腰腹,脸埋在他胸前,不敢抬头。
刀剑交错的冰冷肃杀声不绝于耳,嘉月双脚离地,纤弱的身子被陆凛带着四处移动,杀意和内力卷来的疾风一阵又一阵,吹得她鬓边青丝飞舞颤栗,鼻尖飘荡着的血腥气越来越浓。
但诡异的是这片厮杀中没有一个人开口。
杀手都是执行命令的死士,战至死也不会多嘴一句,而陆凛杀人向来比他们还利落残忍,一剑毙命,不给对方留一丝哀嚎挣扎的机会。
嘉月的小手紧攥着陆凛的衣衫,尽管磨得发疼,柔嫩的唇瓣依旧咬着他胸口粗实温热的衣料,喉间却还是溢出了一丝微弱无助的呜咽,细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被层层杀意笼罩,受了惊,却无处逃窜,只能被迫挨着的小兔,十分可怜。
“老子还没死!”
知道她怕,陆凛在这一不留神就可能丢命的情况下,还是没忍住分了点注意给怀里的人儿。
低斥声中带了一丝咬牙的逗弄。
只是他的动作依旧狠厉,片刻之间又割了三人的脖子。
第26章 嫁 包扎
“我没有哭你......”
嘉月脑中空空的,下意识地回答,殊不知他们对话的这一瞬间产生的漏洞已被剩下的死士牢牢抓住。
他们都经过专业训练,彼此之间十分默契,几乎同时朝陆凛短暂暴露的空门攻去。
男人眸中划过一抹如狼般凶狠狰狞的血光,护着嘉月的那一条胳膊生生挨了两刀,迸发内力弹开他们的同时,执剑的手快如电,身形如鬼魅,下一刻便将其余人的命取了。
将刀从最后一个人脖子里□□,鲜血喷涌的瞬间,他搂着嘉月疾退,又背过身,没让那些血溅在她身上。
这庙如今处处漏风死尸遍地,不能再待,陆凛便抱着嘉月回到马车旁。
将她先抱进去,在外面脱了满是鲜血,味道冲鼻的外袍,男人看也未看胳膊上的伤口,直接翻身上车。
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烛灯放在软榻上,陆凛席地而坐,摸索到桌子底下放的,装着药和棉布条的包裹,将它打开。
若他是幕后黑手定会在剑上淬毒,也不知是谁给的自信,觉得二三十个人就能要两条命。
只是男人唇畔凶狠嚣张的弧度没扬起多少,便被嘉月的动作打断。
这一小团不知何时爬到他身边,纤细的手轻轻覆上他结实的胳膊,一点点靠近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眼泪汪汪地看着,小嘴紧巴巴地揪起,像是下一刻就要瘪下来大哭。
动了动唇角,陆凛几乎能预想到那杀伤力,远比胳膊上这两刀要厉害。
只是在他头疼地思着应对之法时,嘉月却自顾自抬手将眼中的泪都抹干净。
她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从地上的包裹里找出一小壶烈酒。
虽没见过,但嘉月喜欢读书,也接触过一些医书,了解基本方法。
“我会小心的……”
圆睁着一双大眼睛,她无法抬头去看陆凛,心揪成了一团,说不清什么滋味。
总之很疼。
寄回京城的信很大可能是被继母截走了,而孟良先前那些流言更不可能空穴来风,如今她要回去,乔氏定然知道,所以死士很可能是冲她来的。
若没有陆凛,嘉月不知道死过多少回。
男人垂眸凝了她片刻,呼吸莫名重了几分,隐隐发着热,但他还是按耐下来,将自己破损的衣袖撩上去,露出伤口的全貌。
酒打湿干净的布条,嘉月纤细的指尖紧绷着,一点点贴上第一道血口,眼泪在这一刻再次从兔子般通红的眼眶中坠落。
但她和军医不同,那手又软又柔,烈酒打湿的布擦上来一点都不疼,更像一阵细腻柔软的风,吹来醉人的柔情和香气。
陆凛此刻尽力克制的已经是眼底的火热欲念。
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车厢内一直静谧,不知不觉间,他的伤口便上了药包扎好,以两个漂亮的结收尾。
将东西都收拾好重新放在软榻下面,嘉月的视线里映出了斗篷上些许干涸的猩红。
“脏了......”
声音软中带涩,少女抬手轻轻摩挲着斗篷上软软地狐毛,眼里除了珍视,还有心疼。
这是陆凛送给她的,上面的血也不知是不是他的。
“给你买新的。”
“脱了过来。”
或许是今晚的嘉月有着一份他没见过的柔软至极的韧性,陆凛的语气并不躁,他甚至忍着没有主动上手,而是朝她递去那条没受伤的胳膊。
让她自己动。
乖乖地点头,嘉月将斗篷脱下,仔细地叠好放到一边,挪到陆凛身旁,顺从地依偎在他始终温热的胸膛。
“陆凛......”
紧紧圈着男人的腰,也不在乎脏与不脏,甚至不需要他去抱,少女第一次这么主动,也忘了害羞。
没有几分血色的唇瓣一直在喃喃着他的名字。
“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陆凛修长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玲珑的香肩,狭长的眼眸中一片快与夜空融为一体的漆黑。
想做。
但她如今的模样十分可怜,好像一触就要碎开。
原先陆凛安慰嘉月时总是喜欢拍拍背,此刻也变成了克制的抚摸。
“陆凛......”
“嗯!温——”
不知是第几遍答应,陆凛的耐心也快完了。
他拧着眉又一次摆出凶脸看过去,却毫无意外地败在嘉月那雾蒙蒙,委屈又脆弱的眸光下。
所有声势戛然而止。
“睡觉!”
最后陆凛只得低吼一句,将嘉月放倒在棉垫上,拉过榻上的毯子,紧跟着躺下,将它盖在她身上,而后把她的小脑袋放到没受伤的手臂上枕着。
明明忍得青筋都蹦起来,却犯贱似的继续轻抚她的背,偶尔拍两下,就差再哼个小曲。
像在哄人,又像在哄初生的小崽子。
不想惊到嘉月,陆凛修长的腿尽量贴着车厢壁,藏起欲.望。
直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渐绵长均匀,他方重重地喘起粗气,翻过身平躺,一双翻滚着热浪的凤眸仿佛要将车顶烧出个窟窿。
男人的手下移,满是窝火地解开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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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说话算话,他们进入中州一座不大不小的县城,找到客栈落脚,用完午膳休息过后,便带着嘉月去成衣铺买斗篷。
他对吃穿不讲究,但小姑娘娇贵,尽管现在不能给她买最好的,却也不能太随意。
殊不知于她而言斗篷并非非买不可,重要的是陆凛记着,且这是他第一次陪她逛街,嘉月心里甜,又很欢喜,自不可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