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被子抱了很久,直到嘉月睡熟方才回来。
将被子在床上铺好,男人忍着手里挠心挠肺的痒意,闭了闭眼,默念两句不记得打哪听来的清心咒,准备躺下。
但他睁眼时又没控制住,余光还是扫了一眼背对他的嘉月,便看到她眼角还未干的那一点晶莹泪珠。
掌心收拢,指尖隐隐入了皮肉,陆凛屏住呼吸缓缓俯身靠近旁边的人儿。
明明是他平日里最擅长的闭气藏匿,此刻他的心跳却又快又响,甚至在耳边“砰砰”回荡。
那片咸涩的湿漉印在唇瓣的同时,嘉月纤软的眼睫也蜷缩起来,那密集的感觉细腻又莫名灼心,带点磨人的刺。
就在陆凛贪心渐起,想要更深一点时,唇瓣上的眼睫微弱又敏感地动了动。
他立刻直起身,却因为收得急,后脑勺有些狼狈地磕在床架上......
但男人顾不上揉头,立刻伸手握住摇摇晃晃,“咯吱”作响的架子。
胸膛急促地起伏,他眼里火星四溅。
老子真是操.了。
又是这种亲自己媳妇像做贼的操.蛋感觉。
烦躁地揉了揉头,陆凛掀开被子躺下。
西戎那三个笨蛋差点被“请”进大牢,任人鱼肉,如今肯定草木皆兵,绝对是连夜撤出孟良。
最多陪她一日他便要披甲上阵,不摸一下真他娘的不甘心。
万一有点意外岂不是这辈子连孩子的影都没摸着?
而且小东西一向依赖他,要哄要供的,离了他能带着孩子好好过?
陆凛烦躁地翻来覆去,无数次伸手又收回,几乎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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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嘉月先醒过来,而身边的男人却刚睡下不久。
她看了看睡得很沉,甚至发出点鼾声的陆凛,咬了咬唇,抬起纤细的小腿想一脚将他踢醒。
只是尚迷糊的脑中又蹦出前几日的地牢,还有那沉重的锁链,再看看他手腕上破皮处结成的大片伤疤,便又狠不下心来。
最后委屈憋闷又无处发泄的嘉月耷拉着小脸掀开被子下床。
在秋玉的服侍下洗漱更衣,挽起发鬓,心情不佳,神色恹恹的人儿坐在软榻上反胃了一阵,缓过来一些后,便挪到餐桌前坐下,等秋玉将早膳端上来。
尽管每日都吃不下多少,尤其是昨晚被陆凛气过后她就更没胃口,但不能饿着腹中孩子,嘉月总得要吃一点。
就在她恍着神漫无目的地拨弄着手边的茶杯时,身后传来珠帘碰撞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没一会就喷洒在头顶。
“等我吃饭?”
微微俯身,陆凛的嗓音尤带晨间初醒的一丝低哑,磁性惑人,那热气似有若无地拂过嘉月白嫩的耳垂,撩动了根根细软的鬓发。
而他更是眸光浓沉,仗着站在嘉月看不见的角度,贪婪地深呼吸,将染了她香味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陆凛和那些臭男人一起流血又流汗,还在狱里待过一段,邋遢一个多月,骤然回到温香软玉近在咫尺的日子,那瘾是疯狂反弹。
偏偏她又不给碰。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臭......”
气恼地回了一句,许是情绪起伏大了点,嘉月背过身干呕两下,纤细的手紧紧捂着发闷不适的心口,黛眉轻蹙,只顾着赶他。
“老子哪臭?”
这话一落陆凛瞪大一双本就显得凶煞的凤眸,但看她不舒服的样子只得紧咬着牙,末了他捂住嘴哈了口气。
虽然没漱口,但他也没闻着味。
惯的温嘉月这臭脾气。
转过身,陆凛在秋玉懵然的目光下大步走回内室,动静大得恨不得隔壁院子的人都知道,他在洗漱。
在嘉月一碗粥还没喝到一半时,穿戴整齐的男人又走出来,在她对面落座,也不用秋玉伺候,自己动手舀了一大碗温热适口的白粥,仰起头就喝。
其实嘉月原本已经习惯他这样喝粥,尽管觉得声音不甚得体,但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从不说什么。
如今却觉得那“呼噜”声格外刺耳,越听越烦躁。
末了她搁下筷子,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也成功让对面自顾自喝粥的男人放下碗,看向她。
他没开口,但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又怎么了?”
没有多少不耐,却直白得让嘉月一眼就看出他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你这样我吃不下饭。”
别过脸,少女不想看他讨厌的,将心里话都写的明明白白的眼睛,嗓音虽软绵,话却很刺头。
“行,温嘉月。”
“怪老子没长张让你下饭的脸。”
好不容易能安生吃顿软米饭的陆凛气笑了,索性搁下碗翘起二郎腿,姿态粗阔却又不显得鄙陋。
“本就是如此。”
“不仅不下饭还——”讨厌。
后面的嘉月没能说,她胃里又反起来,只狼狈地用帕子捂住嘴,侧过身闷闷地干呕。
好在秋玉和春锦这些日子有了经验,早膳时都会在身后备一个桶,一见嘉月如此便立刻拿过来放到她脚边,让她吐。
陆凛那点气全没了,立刻过来给她拍背顺气,看着她将早上好不容易喝下的一点粥都吐得精光。
焦灼的同时罕见的有了点后悔。
小东西本就娇气,还有脾气,如今有身子气性大点也没屁事,他一个大男人犯得着和她较劲?
还有她肚子里这小兔崽子,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嘉月吐得全身发软,头晕眼花,额头沁着虚汗,虚弱地靠在陆凛怀里,也顾不上讨厌不讨厌了。
纤长的眼睫上挂着点点可怜的泪珠,将掉未掉的,悬在人心上。
扶着她,喂她喝水漱口后,陆凛将人抱到腿上坐着,又盛了一碗粥要喂她。
“我不想吃......”
嘉月吐哑了嗓子,带着一丝无力又难受的哽咽,她趴在陆凛挺括的肩上,眼泪不知不觉便湿漉了他肩头的衣衫。
“想吃什么都给你弄来。”
“别哭。”
拍了拍她的背,陆凛有点粗粝的指腹极轻地划过嘉月的鬓角,将她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声音低沉,又带着让人恍惚的纵容和宠。
“酸,我想吃城西那家干货店的酸梅......”
男人的凤眸中有过短暂的让人不安的深邃,末了他勾起唇角,笑着道:“馋的你。”
“老子去去就回。”
将人放到软榻上坐着,陆凛迎着秋玉担忧的目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嘉月抬起头看向那朦胧不清的高大背影,努力扬起声唤他。
“那里有危险......”
“我不吃了。”
尽管西戎已退,可保不准有敌人留下来埋伏,陆凛如何能去以身试敌?
“你不吃女儿吃。”
榻上的少女再想劝时,视线里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西戎人也不知道陆凛的夫人有身孕,就算知道也不一定有那脑子派人埋伏在卖酸梅的干货铺附近。
他一路飞檐走壁,快到城西时便开始在小巷里飞快穿行,顺利到了那家铺子的后院,飞身翻过院墙。
只是当男人推开铺门的时候,瞳孔骤然放大,而后用最快的速度退到墙尾,拔.出剑。
凤眸中划过一抹血色的诡异光芒,带着让人战栗的戾气和杀.虐。
第45章 晋江独家 伺候
夏天, 空气里已经弥漫起阵阵难闻的尸.腐臭,而那几匹饿急了的狼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屋子, 逼近陆凛。
昏暗屋内隐隐泛着绿光的危险瞳孔在接触到室外阳光的一瞬只剩下森森可怕的兽性。
差点忘了西戎有狼。
还真不走运。
舌尖抵了抵牙槽,陆凛话是如此说,但那瞳孔里又划过让狼都微微停顿的诡异兴奋。
上一次遇见狼还是□□年前,陆朝把他一个人丢在深山老林里三天三夜的时候。
那也是他第一次开杀戒。
如今这情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尽管狼都饿急了, 但陆凛周身的气势太过强大从容, 杀意更是毫不掩饰, 它们甚至绷住腿, 微微有所后退。
最后是领头的狼呲着牙嚎了一声, 它们便一窝蜂地扑上来。
足尖轻点, 陆凛腾空而起, 下一刻便出现在断后那只狼的身旁, 飞起一脚将他踹在墙上, 余光微动,仰身躲过腾空扑来的两只,伸手攥住其中一只的尾巴, 运足内力将它横着甩向紧跟着扑来的狼。
一下砸倒三个。
最后那只回身反扑,男人的剑也猛地扎进去。
皮开肉绽骨头碎裂的声音只在一瞬间,长剑拔.出, 飞溅的血染红了陆凛一身藏蓝色的锦袍。
好在今日没穿嘉月给他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