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开始还不停地捶打他的肩,挣扎抗拒他这般凶狠像要将她整个吞下的吻,后来他有所缓和,她的小手也渐渐没了力气,缓缓垂落在两侧。
窗外柔软的风吹动薄薄的纱帐,月光的清辉也因着两道交叠的身影多了一丝绯红的热意。
亲吻过后并非结束,软成一滩水,气喘吁吁的嘉月只能由着他的薄唇一路蜿蜒。
“不行......”
不知被他忽轻忽重地亲了多久,她猛然战栗,纤细的手紧攥住床单,眼角氤氲出似羞似耻的泪花,但很快便又迷离不清,成了欢愉流动的柔雾。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有,陆凛直起身帮她将寝衣整理好,唇瓣在黑暗中浮动着让人面红羞耻的湿漉光泽。
“温嘉月,哪个男人能像老子这么伺候你?”
第46章 晋江独家 回京
嘉月还没有缓过来, 说不出话,只断断续续,不停地喘着气, 眼角噙着泪珠,喉间发出似是呜咽似是委屈的哼唧声,挣扎着翻了个身背对他。
芙蓉软面娇艳欲滴,勾得人心神荡漾。
陆凛眼里都是四处飞溅的火星, 他猛地下床去外室拿起桌上的茶壶便是一阵狠灌, 光着脚在冰凉的地上站了半天, 把那块地都同化了还是没有好转。
最后他索性冲进隔间。
再出来躺回床上时, 嘉月也平静下来, 但脸上尤带一丝.诱人的潮红。
“老实待在京城等老子班师回朝。”
“谁欺负你就抽谁, 其他别管。”
旁边的人儿没有回答, 只将小脸整个埋进柔软的枕头, 听着自己仍有几分响亮的心跳, 羞涩无措。
他擅作主张,没羞没躁。
她又没让他伺候。
等你班师回朝我说不定就把你忘了,天天就知道抽人打人, 不能先讲点道理吗。
陆凛没有等来嘉月只言片语的回复,最后耳边只余下她变得清浅均匀的呼吸。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带点自嘲,更多无奈的弧度, 心底低斥。
小白眼狼。
第二日天微亮,孕中嗜睡的嘉月隐约感到些热意, 纤长的眼睫努力颤动半晌,方才掀开缝,朦朦胧胧间只看到一身黑色铁甲,玉冠束发, 手执长剑的男人俯首在她腰腹间。
隔着薄薄的里衣亲吻她平坦的小腹。
“别闹。”
这声音很低很低,带着与疼爱交织的威胁,但困得连睁眼都费力,却努力在与要消散的意识拉扯的嘉月听到了。
她先前从未听过陆凛这样隐忍克制,又藏匿着深沉爱意的语气,眼眶瞬间湿热起来。
许是察觉到她醒了,男人直起身,战甲摩擦碰撞,声音在这清冷的早晨显得肃杀又沉重,而他唇角却噙着俊野张扬的笑。
在他俯身靠过来时,嘉月猛地闭上眼,纤长的睫毛慌乱不安地颤着,将眼底的一丝潮湿挤了出来。
并不是想象中凶狠粗重的吻,陆凛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将那点湿漉带走。
留下一片缱绻留恋的灼热。
他什么也不曾说,直起身便退出床帐,要离开。
“你要平安......”
嘉月忍着疲乏和浓沉的困意翻过身,纤细的手已然攥住帐子,却终究没有掀开。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眼泪。
铁甲摩擦的声音有所停顿,但也仅是片刻,很快它就渐渐远去,消失在嘉月耳畔,而她躺回床上,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
在陆凛一个个部落打过去,慢慢深入广袤的西戎土地,无数次腹背受敌时,嘉月的车架正远离西北,驶向繁华的京城。
因着她怀有身孕,他们路上走得又慢又稳。
跟随而来的两千御林军在抓捕齐阎的过程中有所伤亡,再加上有近一千人自愿留下征战西戎,如今回来的只有不到五百人,但个个都是精兵,足以保护他们。
终于,在嘉月怀孕第四个月,小腹有了凸起,也不再孕吐的时候,他们抵达京城。
温禾承和温嘉辰带着御林军赶去皇宫复命,而温嘉誉则带着嘉月直接回温府。
许是他们回京的声势有些浩大,温府门前的长街上聚集了不少百姓,而乔氏也带着她的一双儿女还有几个下人在门口等候。
一见到他们的马车自是立刻迎上来。
小腹有了明显的凸起,嘉月也没有刻意遮掩,依旧梳着妇人鬓,在秋玉和春锦的搀扶下慢慢地踩着木榻下来。
她是陆凛的夫人,在哪里都一样。
“嘉月你受苦了,母亲瞧着你清减不少。”
“嘉誉你也是,平日里忙着生意便罢了,如今边境那么乱你还跟着去,不是凭空叫人忧心?”
乔凝霜依旧是那副温柔贤淑的面孔,格外自然热络地要挽嘉月,却见她的手依旧交叠在凸起的小腹前,纹丝不动。
没有像过去那样顺从地抬起手由着她。
“母亲,我很好,劳您牵挂了。”
余光轻轻扫过咬着唇站在一边,像做贼一样偷偷打量她,眼神幽沉全不似妙龄少女的温嘉清,嘉月微微后退一步,柔声回话。
她给予她们的一点信任都在那一晚被推得干干净净。
如今她既回来,便也该为自己讨个公道。
“姐姐你怎的梳着妇人鬓?肚子也鼓起来了,可是生病了?我让刘管家给宫中递牌子,为你请个御医看看吧?”
眼看着嘉月往前走,离开马车形成的保护角,踏上台阶,出现在多数百姓的视线中,温嘉清突然提了声音,故作单纯地关心道。
而她的话自然也将看热闹的百姓的视线都引到嘉月身上。
纷杂的交谈声响了许多。
“不必,妹妹还是先管好自己的手吧。”
脚步未停,嘉月不想多看温嘉清,怕自己会露出同她一般丑陋的愤怒憎恨神情。
若那一天她没有遇到陆凛,如今早已成了一抹孤魂。
有些事她从不挂在嘴边,却不代表会从心里放下。
“温嘉清,请个太医治治你不受控制,随便推人的手倒是真的。”
“乔氏,先前倒没见你这么亲厚地迎接我们。”
这世道对女子严苛,嘉月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说什么刻薄话,但温嘉誉不同,他不当官,也不常在京城,如今连面子功夫都不想维系,便也说撕就撕,毫不留情。
毕竟他们和乔氏没血缘关系,而温嘉清更不必提。
摇着扇子,温嘉誉跟在嘉月身后徐步登上台阶。
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乔氏又要开口搬弄是非时,男子半侧过身,缓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讽刺道:“还杵那做什么?等我请人给你们搭台唱戏?”
温嘉誉桃花眼里泛着的寒意让乔氏不由得攥紧帕子,不得不将话硬生生咽回去。
很快他们便陆陆续续回府,门口又是一片畅通明净。
“这温大人一家好似有些不睦?”
“但乔氏看着不像刻薄的人,唉,到底是继母难当。”
“是啊,那温二小姐说话是直接了点,但温大小姐大着肚子,梳着夫人鬓也是事实呀。”
“怕是踩着痛处了吧。”
“看来先前说温大小姐在北丹养病就是托词。”
“名门贵女,说到底也不过如此,啧。”
......
百姓们议论纷纷,各自散开。
回到府里的嘉月带着秋玉和春锦径直去自己的青檀院,索性乔氏面子功夫做得还不错,一早派人将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是两个婢女第一次离开孟良,来到京城,看到这么漂亮宽敞,又布置得极尽雅致的院子难免惊叹。
得到嘉月允许后,二人在屋子里四处看,眼里都是好奇的光。
难怪钱妈妈说到了京城之后要注意言行,开足心眼,这里比孟良要富饶开阔许多,人,还有人心自然也会更加复杂。
她们不能给嘉月拖后腿,让她丢人。
“大小姐,您看这屋中打理得是否妥当?需不需要再添置些物件?”
就在秋玉她们正围着屋中的一个前朝瓷器欣赏,小心翼翼地触摸的时候,乔氏身边的王妈妈敲了敲门,随后双手交叠在身前,微低着头站在屋外恭敬地询问。
只是她垂着的眸中闪过几分不屑和轻视。
大着肚子不干不净的也不知羞耻,带回来的两个婢女更是乡下丫头,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尚可。”
舟车劳顿,卧在美人榻上的少女脸上多少有几分倦意,她轻轻摸着小腹,纤长的眼帘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全然不在意门口的王妈妈,也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她知道乔氏要说的话不止于此,更清楚她们这些人心里会怎么笑,会端着怎样的姿态高高在上地轻视,甚至想着法子要上来踩一脚。
说一点都不在乎是假的,但嘉月不至于为此耿耿于怀,落泪伤感。
这一年的起起落落对她到底有所影响。
“大小姐,您带回来的这两个婢女如今可是您的贴身丫鬟?是否需要收入府中,按例给月银?”
唇角轻轻扬起,嘉月笑得柔和,只是漂亮的桃花眼里多少晕开些波澜。
终于说到重点了。
“我如今已嫁为人妇,她们的卖身契虽在我这,却也与温府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