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急等发财的卫允也没耽搁,拿起毛笔就是一通猛写。
他不假思索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的司马郁下巴都快惊掉了:“师傅,太强了。”
“要不你也别干什么县令了,咱师徒联手,在东越文坛打出一片天,咋样?”
卫允还是如同仍垃圾般,将写好的大作扔给了司马郁:“拿去吧。”
“你自己出名就好,本县对这些虚名,没什么兴趣。”
“本县之前交代给你的话,还记得吧?”
司马郁嘿嘿一笑:“记得,不就是打死也不说这些都是师傅你写的吗?”
“这您老人家就多虑了,承认是你写的,我还拿什么出名,想得太多了。”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司马郁也没有多留的打算:“师傅,那学生我就告辞了?”
他这猴急的样子,让卫允一笑:“不在临章住几天,四处转转也好。”
司马郁顿时白眼一翻:“还是算了吧,你这临章城都破成什么样了,有什么好转的?”
“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回到鹭阳,将我这才子之名,再扩大几倍。”
看着卫允无奈的眼神,司马郁嘿嘿一笑:“你就放心吧,师傅。”
“诗集我会尽快做出来,煤炭也不会忘了帮你接着推,好了,学生这就告辞了。”
卫允眼珠一转:“等等。”
司马郁不解的问道:“还有啥事?”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卫允那狡黠的目光:“这个……等你在鹭阳城,装的差不多了。”
“还可以去郡中其他县转转,争取用你的才名,将本县的煤炭,再推广一番。”
“此事一定不能耽误,若是开了春,这煤炭也就卖不出去了。”
司马郁看了看窗外的大雪,万分无语道:“师傅,你还真是把人往死里用。”
“也罢,为让更多人瞻仰一下本才子的风采,这笔买卖,我接了。”
说到才子二字,他连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
司马郁走了,卫允则回到了大街上,继续盯着众人修房子。
看着越来越多的民房得以修缮,卫允满意的点着头:“这个冬天,终于能过去了。”
“等到春暖花开,再挺过北辽的大举进攻,一切就都好说了。”
想到这,他又无奈的笑了笑:“只是扛住北辽人的进攻,谈何容易,靠沈金城,笑话。”
想到此处,卫允淡淡的笑了笑:“看来也是时候,去见见这位都尉大人了。”
临章城唯一的一家客栈中,阴暗的房间里,两个男人无声对坐。
昏暗摇曳的灯光下,二人的样子看上去,都有些阴森可怖。
许久,一个蓄着八字胡的男人,有些耐不住了:“怎么样,想到什么主意没?”
他对面那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的男人,慢慢从沉思中醒来:“这事,可不太好办。”
“卫允怎么说也是临章的县令,光天化日杀了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在刚才,二人进了城之后,先拐弯抹角的,打探了一下卫允的情况。
他们这才知道,卫允非但没被北辽人砍死,还设计反杀了北辽人。
非但如此,他还将早该是座死城的临章,搞得又活了过来。
百姓的拥戴,让竹竿男明白,明目张胆的干掉卫允,想都不用想。
八字胡皱着稀疏的眉头:“那怎么办,王爷下了死命令,此行定要杀了卫允。”
“若此次我二人再无功而返,那恐怕掉脑袋的,就是咱们兄弟了。”
竹竿男懒驴拉磨般转悠了半天,这才开口道:“白天不行,那就晚上动手。”
“刚才套话时,那老东西不说了吗,临章就四个衙役,还不够咱兄弟塞牙缝的。”
“今晚咱们好生休息,明天晚上潜入县衙,在睡梦之中,解决了卫允。”
“有必要的话,就将那几块料一锅端了,反正就是几条烂命,没啥可惜的。”
“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尽快返回越王城,比什么都重要。”
“这鸟不拉屎的临章,下巴都快冻掉了,一刻钟我都不想多留。”
八字胡眼睛里凶芒闪烁:“好,就这么办了。”
临章县衙。
段秀回来的时候,天后快黑了,借着灯火,卫允发现他的脸色,竟然不太好看。
卫允笑道:“这是怎么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拍打着雪沫的段秀,长叹了口气:“那些民夫太笨了,怎么教都学不会,气死我了。”
他生气的样子,更像个大姑娘。
卫允苦笑道:“他们都是种了半辈子地的民夫,刀都没摸过。”
“能顶风冒雪跟着你苦练,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你要明白,以后我们还要靠他们守住临章,多点耐心吧。”
段秀又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是我太急于报仇了。”
“对了太爷,还有个好消息,跟属下练武的,已经从三十人发展到了五十八个。”
“这些人感念太爷为他们修房子、谋生路,这才也加入了进来。”
卫允点了点头:“很好,这才几天功夫,人数就翻了快一倍。”
“用不了多久,就能拉起一支属于咱们的人马,到时候守住临章,不再是问题。”
挑着兰花指的段秀有些担忧:“话是没错,可私自招兵的事若被捅出去,那怎么办?”
“尤其是城防营的沈金城,您和他的梁子越结越深,他会当看不见?”
“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太爷,你可得想清楚。”
卫允笑了笑:“放心,本县早有了应对之策。”
“那些人的身份就是民夫,等什么时候北辽人来了,再聚而成兵。”
“就算沈金城揪着不放,他还能怎么样,东越国哪条律法说,百姓不能习武了?”
见段秀点头,卫允接着说道:“说到沈金城,本县打算明天去城防营会会他。”
“自从那天煤矿的事后,本县始终感觉这城防营中,还藏着什么猫腻。”
段秀稍微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况:“太爷的意思是,人数不对?”
卫允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本县怀疑沈金城,一直虚报人数,吃朝廷的空饷。”
“县衙军饷账册上说,城防营共有八百七十二人,这也是发饷的人数。”
“可你想想当天的情况,沈金城对煤矿,可以说是垂涎三尺、志在必得。”
“若他手里真有这么多人,岂会因没人挖煤,将煤矿拱手还给本县,这不奇怪吗?”
“正好明天发饷银,咱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他真是这般,本县也只能收拾了这个蛀虫,这对我们,对临章,都不是坏事。”
段秀附和道:“没错,干啥啥不行,捞银子、使绊子他绝对是第一名。”
“尽早解决了这个麻烦,咱们也好放开手脚,跟北辽人真刀真枪干一场。”
卫允呵呵一笑:“真相如何,明日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