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的鼓声,董哲一愣:“速去看看,何人击鼓?”
高铭渊却不耐的挥了挥手:“刺史大人,先别管这些许小事。”
“卫允铁定是拿不出证据了,尽快免了他的官,将其送往吏部治罪,才是正事。”
卫允不禁冷笑:“长史大人还真是爱民如子,除了你侄子,所有人的事,都是小事。”
“当官当到了这个程度,下官还真是开了眼界,佩服。”
高铭渊冷笑:“卫允,本官为官如何,就不用你操心了。”
“有替古人担忧的功夫,你还是想想到了吏部,怎么跟那些大人交代吧。”
就在此时,董哲派出去的衙役回来了:“刺史大人,门外击鼓的,是个女子。”
“此女子自称是临章楚潇然,特地为高公子的事而来。”
虽然不知楚潇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快被逼进死角的卫允,顿时露出了笑容。
他朝董哲拱了拱手:“刺史大人,这楚潇然就是被高耘斐调戏的民女。”
“还请大人传楚潇然上堂,孰是孰非,自有公论。”
董哲点了点头:“好,传楚潇然上堂。”
高铭渊一副不屑的样子:“卫允,你还真是诡计多端。”
“方才还说那被调戏的女子远在临章,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鹭阳?”
“你可千万别告诉本官,此女子有腾云驾雾的本事,这才如此迅速的赶了过来。”
卫允淡淡一笑:“她怎么来的,下官不清楚,但你们怎么没的,下官却能看出一二。”
高铭渊大嘴猛然一撇:“刺史大人,下官敢断言,这个击鼓的女子,定是来作伪证的。”
说话的功夫,一身红衣的楚潇然,也款款上了公堂。
看见卫允的时候,楚潇然明显的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在这?
而瞧见高耘斐那张痛苦的,都快变了形的脸时,她的美眸中,顿时露出了无限的厌恶。
自打出了临章,楚潇然就命人用最快的速度,直奔鹭阳而来。
而坐着马车的她,自然没有骑马的卫允快,纵然昼夜兼程,还是晚一步到了鹭阳。
由于不认识高耘斐的家,情急之下怕卫允惹出麻烦的她,直接到了刺史府喊冤。
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同时楚潇然也有些奇怪,究竟是什么人,将这个欺男霸女的恶棍,打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董哲沉声问道:“楚潇然,你可认识这位卫县令?”
跪在地上的楚潇然,点了点头:“卫大人是临章的父母官,民女自然认识。”
董哲嗯了一声,又朝高耘斐一指:“此人你可认得?”
楚潇然无比厌恶的道:“高公子的大名,整个鹭阳郡,谁人不知?”
“不瞒大人,民女几天前来州城省亲,曾被此人当街调戏。”
说出调戏二字的时候,她精致的小脸上,除了对高耘斐的厌恶,也平添了一抹羞赧。
见她说出实情,高铭渊登时大叫:“哪来的刁民,真是胡说八道。”
“小姑娘,本官知道,是卫允派你来作伪证,意图诬陷高耘斐,是也不是?”
“你可听好了,刺史大人面前,你若敢说错半句,那可是要挨板子、下大狱的。”
他都快无处安放的小眼睛里,除了警告威胁,竟还浮现出了一丝不合时宜的邪恶欲望。
不想楚潇然却浑然不惧:“这位大人,民女所说句句是实,何来伪证一说?”
高铭渊似乎连她说的标点符号都不信:“卫允,你们临章还真都是巧舌如簧之辈。”
“你不是以为,就凭这女子的一番轻飘飘的言语,刺史大人就信了吧?”
“就算这女子是你所谓的苦主,但你应该明白,苦主的话,可算不得证据。”
“更何况是你卫大人自编自演的,这台一点都不精彩的戏码,是吗,卫大人?”
“这什么苦主,什么调戏民女,都是你卫允编造的谎言。”
他一副智珠在握之态:“定是卫允与高耘斐有私怨,这才为报私仇,丧心病狂当街打人。”
“他见被下官堵个正着,匆忙之中心生诡计,编了这么个荒谬的借口。”
“至于这个女子,那就更好解释了,定是他手下的那些人,临时从城里花钱找来的。”
“刺史大人,下官还是那句话,卫允若能拿出证据,下官立马交出长史印信,辞官归隐。”
“当然,若卫允拿不出证据,还请刺史大人将他罢官夺职,送往吏部严惩。”
“而这个女子,她是卫允的帮凶,也不能轻易放过。”
言语间他已经想好,只要今天解决了卫允,他定会想办法,将楚潇然弄到手。
这女人比青楼里的花魁,漂亮十倍不止,想想后面那些精彩的剧情,他不禁有些亢奋。
董哲朝高铭渊点了点头道:“卫县令,高长史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身为县令你也明白,苦主的话,算不得证据。”
“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还有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高耘斐曾调戏楚潇然。”
“你若无法自证清白,本官也只好数罪并罚,将你送往越王城治罪了。”
卫允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楚潇然突然开口道:“大人,民女有证据。”
高铭渊的样子更加不屑:“卫允,你找来的这个女子,不会是个戏子吧?”
“本官不得不承认,她装模作样和演戏的样子,比起你卫大人,还要逼真几分。”
他冷冷的朝楚潇然投来一瞥:“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吧?”
接着,万分诧异的眼神中,楚潇然从袖筒里,摸出了一块中空、带着绳结的玉环。
楚潇然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大人,这就是当日高耘斐调戏民女时,不慎掉落的。”
“这玉环上,刻着一行小子,说的是‘与爱子耘斐,父高铭楼赠’,大人请看。”
高铭渊表情瞬间凝固,直愣愣的样子,像只被雷劈傻的鸭子:“高耘斐,这怎么回事?”
龇牙咧嘴的高耘斐,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这不可能,那天我根本什么都没留下。”
卫允听罢,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那天,高公子,你终于说实话了。”
看着高铭渊的棺材板样的脸,高耘斐死死的捂住了嘴,但一切都晚了。
仔细看了看衙役递上来的玉环,董哲的脸,顿时就变了:“高长史,此事如何解释?”
脸色僵硬的高铭渊,干干巴巴的道:“这……这……”
卫允冷然接口道:“这已经很清楚了,高公子也认了,谁是谁非,还请刺史大人定夺。”
很快,被打个半死的高耘斐,就被像破麻袋一般,扔进了大牢。
见高铭渊还杵着不动,卫允轻描淡写的道:“高耘斐伏法,也该你履行诺言了。”
“长史大人,您准备何时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