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通翻找的司马郁苦着脸道:“师傅,银票……好像丢了。”
丢了,等着数钱的卫允,顿时感觉脑袋嗡了一声:“你怎么搞的?”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钱弄丢了,你可真有出息。”
司马郁依旧苦着脸:“一共才八万两银子,我也没当回事,随便就收了。”
“跑了这么远,谁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去,失策,失策啊。”
他唉声叹气的道。
八万两,卫允的脸色更加难看:“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本县近两个月的军饷。”
“最要命的,是你收了别人的银子,本县就要给人家煤炭。”
“这里外一算,本县少说就赔了十六万两,这还不算民夫的工钱,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不管,今天拿不出那八万两银子,本县给你没完,还愣着干什么,快找啊。”
他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司马郁、面带哀怨的样子,颇有几分怨妇的味道。
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司马郁十分解气的哈哈大笑:“师傅,逗你玩呢。”
“这么两个钱,至于这么急赤白脸的,真是无趣。”
说着,他就将藏在袖子里的银票,一张不少的递给了卫允,还咧着嘴。
黑着脸的卫允,抢过银票之余,也有了种想立刻掐死他的冲动,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将需要煤炭的数量,说给卫允后,司马郁却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收好银票的卫允,脸色也好看了不少:“怎么了,上回给你的存货,又没了?”
他所说的存货,自然就是上回写给司马郁、让他拿去装比的几十首诗词。
司马郁恬不知耻的嘿嘿一笑:“眼下学生才名大涨,需要拿出去的诗词,肯定不能少了。”
“况且我这都是为了师傅你办事,要是就呆在鹭阳城,那些存货都能用到过年的了。”
“对了,师傅,诗集在鹭阳卖的如火如荼,我正惦记出第二本呢。”
“看在银子的面上,还请师傅不辞劳苦,这就在准备一些吧?”
就如同卫允了解他一样,他也很清楚卫允缺钱的软肋。
果然,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卫允的神情又缓和了一些:“等着,本县这就给你写。”
拿起毛笔的时候,他也暗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能赚钱,本县哪有跟你胡闹的功夫?
不想司马郁却打了个哈欠:“不行了,跑了这么远的路,太累了。”
“师傅,你慢慢写,往我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他也不管卫允什么反应,喝了口茶,就拽着鲁小七,带他找地方睡觉去了。
卫允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毛笔蘸满后,又开始借鉴起了穿越前,古人的文化成果。
他才写了七八首,门外的卫兵又走了进来:“太爷,楚姑娘来访。”
自打上次在县衙中见了一面,闲来无事的时候,楚潇然总会到县衙坐坐。
而楚北伦以为自家女儿,是感念卫允当日的惩治高耘斐的恩德,所以也未加阻拦。
楚潇然再次来访,卫允自然很高兴,他急忙放下毛笔:“快快有请。”
说话的功夫,他还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些。
楚潇然依旧是一身红衣,精致的小脸略有些发红,一看就是有些耐不住窗外的严寒。
经过这么多次的接触,她跟卫允也混熟了不少,打了个招呼,就随性攀谈了起来。
二人漫无目的说着,直到楚潇然的目光,被桌上的墨迹刚刚干涸的诗词所吸引。
拿起诗词看了看,她的大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月落乌啼霜满天……”
“大人,这都是你的大作?”
事到临头,也由不得卫允不承认,于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姑娘见笑了。”
从小熟读诗书的楚潇然,表现的更加震惊:“真看不出,大人还有如此高明的文采。”
“恕小女子直言,这随便拿出去一篇,就足以震动东越文坛。”
她的话,竟然跟当初董哲的话如出一辙。
见美人面露崇拜之色,卫允不可抑制的接着装:“姑娘过誉了,雕虫小技罢了。”
“这跟本县当日,在陛下驾前所做的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楚潇然更加惊讶的道:“大人还见过当今陛下?”
卫允接着装:“那是,咋说本县也是今科状元,当日跨马游街,整个越王城谁人不知?”
楚潇然第三次感到了震惊:“你是状元,陛下亲封的状元?”
卫允的神情更加嘚瑟:“如假包换。”
随即,看着楚潇然的那精致的小脸,他接着说道:“楚姑娘来的巧,本县诗意正浓。”
“眼下窗外银装素裹、姑娘不可方物,本县想也为你赋诗一首,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抿着小嘴的楚潇然,顿时感觉有些有趣:“为我写诗?”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替我这个小女子写过诗,大人,快念吧。”
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卫允暗暗想着,过去临章危如累卵,鬼才有心情给你作诗。
他稍微想了想,慢慢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姑娘,本县这文采,还算可以吧?”
最后几个字的尾音,被他刻意拉的老长,嘚瑟之意,溢于言表。
见卫允才华横溢,张口就来,以为所谓暗香,指的就是她的楚潇然,小脸顿时又红了。
美人一身红衣,而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更加诱人的绯红,卫允不禁看呆了。
就在他感觉眼睛都快拔不出来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的娇喝,却猛然从远处传来。
只听那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不要脸的登徒子,你的狗眼往哪看呢?”
卫允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就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左右开弓。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卫允,还没搞清楚咋回事,胸口就又被人狠命的踹了一脚。
接着,胸口处带着个脚印子的他,就在楚潇然惊诧的眼神中,破麻袋一般飞出去了老远。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