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拿着草图的卫允,不禁一愣:“什么怎么办,出什么事了?”
段秀面罩寒霜:“让他自己说吧?”
说着,他还在地上的廖狗蛋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看得出,此时的俏阎王,是动了真火了。
但让卫允惊讶的,是脾气不是太好的廖狗蛋,非但没还嘴,还一副低眉臊眼的样子。
那样子就好像犯了错、方才还在狡辩、却突然见到了家长的孩子一样。
卫允顿时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还有,城防营怎么了?”
这辛辛苦苦得来的五万人,是他最后的家底,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眼见段秀细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廖狗蛋这才哆嗦着嘴唇开了口。
他看上去很紧张:“太爷,别问了,把我送到城防营,当众处置了吧。”
说着,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老脸,竟破天荒的红了,像个抹了辣椒的猴屁股。
卫允更急了,眼神也跟着凌厉起来:“别废话,究竟出什么事了?”
见他火了,廖狗蛋这才支支吾吾的道:“太……太爷,这事还得怪你。”
“要是没有当日黄三的事,属下也不可能犯了这种不好张嘴的罪过。”
黄三,卫允一愣,那不是曾经在断龙山当盗贼,后来被廖狗蛋给……
想到这,他猛然一惊:“你是说,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辈子都忘不了,当初因为一句日后处置,廖狗蛋就直接将那个同性的黄三给办了。
难不成这回,廖狗蛋死性不改,要知道那城防营里,可都是龙精虎猛的壮硕汉子。
廖狗蛋顶着通红的老脸,吭哧老半天,这才万分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见他还有脸承认,满脸寒霜的段秀,又是狠命的一脚。
随着廖狗蛋的闷哼,卫允脸上的惊异,也变成了无边的火气。
他狠狠一拍桌子:“廖狗蛋,本县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喜欢男人,哪怕你跟公狗搞到一起,本县都不管,那是你的自由。”
“可是你要明白,那五万人马,对本县和临章,究竟意味着什么?”
“本县做梦都想不到,你会在几万人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没羞没臊的勾当。”
“如今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你让本县怎么跟城防营里的军士,和城里的百姓交代。”
“手下出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你让本县的脸,到底该往哪放?”
他呼呼的喘着粗气,接着骂道:“你知不知道,这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一旦军中哗变,数万大军星流云散,咱们死不死不说,本县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段秀冷冷的哼了哼,眼中的火气,也跟着又烧了起来。
就像他说,要不是看在卫允的面子上,恐怕早一剑杀了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了。
廖狗蛋不禁哆嗦着嘴唇:“太爷,那现在怎么办?”
脑袋明显没有胆子大的他,绝没想到一时痛快带来的后果,竟会这么严重。
怎么办,卫允眼睛猛的一横:“现在知道怕了?”
“你不是请求处置吗,本县就成全你,不给你些教训,也没法跟大营的军士交代。”
“段秀,带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去城防营。”
说着,他大袖一甩,顶着张黑脸就出了门。
看着悔不当初的廖狗蛋,段秀面容更冷:“站起来,走啊,等太爷叫人来抬你?”
廖狗蛋腿都有些软了:“大军……大军真的会哗变?”
段秀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你当太爷在跟你逗闷子?”
“没了这五万人,假如北辽人杀来,临章随时都有灰飞烟灭的可能。”
“告诉你,一旦坏了太爷的大事,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的。”
瘫坐在地上的廖狗蛋,梦呓般的道:“不行,祸是我闯的,我不能拖累太爷和临章。”
“我这就去城防营,只要能稳住军心,要杀要剐全听太爷的。”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从地上爬起来的他,也直直的朝卫允追了上去。
临章城北,城防营。
卫允带着廖狗蛋走进大门的时候,守门军士的眼神明显的不对,尤其是看向廖狗蛋时。
“看啊,太爷把他带回来了。”
“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会喜欢男人,真恶心。”
“不知道太爷会怎么处置他,这种闻所未闻啊。”
“……”
听着身后的议论,卫允那张堆满了寒霜的脸,都不禁一阵火辣辣的。
廖狗蛋更是耷拉着脑袋,拉的老长的脸皮,都快拖到地上了。
更让卫允无语的,是还在城防营没离开的司马郁,眼中的神采也颇为耐人寻味。
那样子就好像再说,真看不出来,师傅您老人家手下,还有这般英雄的人物。
黑着脸的卫允,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传令,大军校场集结,本县有话要说。”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神情各异的五万大军,整齐的集结完毕。
高台上的卫允,冷冷的一挥手:“段秀,把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本县带上来。”
马上,五花大绑的廖狗蛋,就出现在了几万军士的面前。
卫允虎着脸高声道:“诸位兄弟,丑事你们都知道了,本县也不想再提。”
“身为暂代都尉,出了这种事,都是本县管教不严。”
“本县不清楚受害的是谁,但不论是谁,本县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没错,从本县刚一到临章,廖狗蛋就跟着本县,但这并不是他目无法纪的理由。”
他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廖狗蛋:“你可知罪?”
早明白事情有多严重的廖狗蛋,不禁高声道:“知罪,属下知罪。”
卫允冷冷的点了点头:“好,知罪就好。”
“段秀,本县问你,按我东越律法,此种行径,该如何处置?”
握着剑的俏阎王眼中带着鄙夷:“史无前例,还请大爷斟酌。”
在他记忆中,自打东越建国,至今还没出现过这种男人弄了男人的丑事。
见决定权又回到他手中,卫允想都没想:“好,如此,就按淫邪论处。”
“然廖狗蛋身为衙役,知法犯法,应三倍刑罚处置。”
“就在此处,将廖狗蛋重打九十大板,囚禁一月。”
他转头冷着声音问道:“廖狗蛋,本县这般判决,你服是不服?”
见廖狗蛋无声点头,卫允这才厉声道:“服了就好,来人,给本县狠狠的打。”
看着行刑军士,高高举起了行刑的水火棍,一人突然高声叫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