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渊对着供词发愣时,一匹快马也急火火的进了鹭阳城。
而此时的花扬谷,正一身便服,对着面前的墙壁发呆:“真是怪了。”
“这都两三天过去了,怎么高铭渊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他暗暗骂道:“这个高铭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个柔弱的女人都抓不回来,还吹有什么高手,真是不知所谓,废柴一根。”
“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候闽王殿下的命令了。”
“这个该死的刘小乙也是,六七天过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当他犯着嘀咕的时候,门外的卫兵就走了进来:“大人,刘小乙回来了。”
花扬谷眼睛一亮:“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快让他进来。”
看着风尘仆仆的刘小乙,花扬谷先是十分小心的,四下看了看。
而后才开口道:“没人发现吧?”
他担心的,自然是董哲安排在附近的眼线。
去越王城送信的刘小乙,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大人放心,小人仔细的很,无需担忧。”
能被花扬谷倚为亲信,他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花扬谷放心了,只不过声音依旧很低:“怎么样,闽王殿下怎么说?”
刘小乙小心的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这是闽王殿下给大人您的回信。”
花扬谷接过,小心剥开了上面的火漆,这才慢慢看了起来。
良久,他叹了口气:“搞乱城防营,如今本官正在面壁思过。”
“董哲的手下苍蝇般盯着本官,出门都难,如何才能完成闽王殿下的大事?”
刘小乙明显知道眼下的情况:“大人,您怎么糊涂了?”
“刺史大人不是说了,只要您想明白了,就可以去找他。”
“为了闽王殿下的大事,您就跟董哲低个头,反正只是权宜之计,不丢人。”
“一旦日后闽王殿下坐了江山,您这位出了大力的功臣,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见花扬谷没说话,他接着说道:“大人,您想想。”
“只要您暂时服了软,刺史大人一定以为,咱们怕了他。”
“说不定到那时候,咱府上周围的那些眼线,也很快就会撤掉。”
“如此,您才有了去临章,搞乱城防营、为闽王殿下效劳的机会。”
刘小乙谄媚的看着花扬谷,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小心将信收好的花扬谷,慢慢点着头:“不错,小乙,你说的有道理。”
“去拿官服,本官这就去拜访下刺史大人,先探探风声再说。”
与此同时,司马家正厅。
看着冷汗横流的高铭渊,卫允笑吟吟的道:“怎么样,高铭渊,看清楚了?”
自打方才看了两眼,高铭渊就好像打了摆子一般,不住的颤抖着。
感觉后背都湿了的他,除了点头,吭哧半天,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不过这对卫允来说,已经够了:“看明白了,那就走吧,刺史大人还亲自等着你呢。”
“毒害本县、绑架楚潇然、替换死囚,高铭渊,你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老人家解释吧。”
随即,他眼睛一横:“段秀,把他带走。”
眼见高铭渊就要上了绑绳,跪在地上的司马隐,赶紧叫道:“卫大人,手下留情。”
卫允十分不爽的看了这老家伙一眼:“怎么,司马家主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是你看高铭渊一个人太孤单,想陪着他去刺史府,一同领罪?”
刚才他们父子对司马郁的态度,他全看在眼里,因而也没什么好脸色。
司马隐刚放下点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慢慢抬起花白的脑袋:“大人,您说笑了。”
“高老爷是高家的人,他带人到我司马家,也是人尽皆知。”
“一旦他在这被抓,高家定会认为,是我们司马家,阴谋坑害了他。”
“若是高家人前来问罪,盛怒之下一举吞掉我司马家,这可如何是好?”
仓促之间,这个精明了一辈子的老家伙,把一切可能的危险,都考虑了进来。
卫允不禁嗤笑:“司马家主,你不觉着自己管的太宽了?”
“本县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拿人,也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至于你们司马家,就算真灭了、或者是死是活,跟本县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高铭渊本县今天必须带走,你若不服,大可去刺史府评理。”
他揶揄道:“反正刺史大人正在气头上,你若去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司马隐闻言,干瘪的面皮一阵抖动,却连个屁也没放出来。
卫允又转头对司马郁道:“你也跟本县一块走吧,此间事了,你我一同返回临章。”
司马郁什么都没说,默默点了点头,就跟上了卫允的步子。
眼见司马家又到了悬崖边,司马隐赶紧叫道:“郁儿,你快劝劝卫大人。”
“他是你师傅,肯定能听进去你的话,你说句话啊。”
“高老爷若是就这么跟你们走了,本就恨我们的高家,岂能轻饶了我司马家?”
“郁儿,你再不说句话,司马家就全完了。”
他干涸的眼眶中,弥漫着些许雾气,看样子都快急哭了。
见司马郁还是没有回头的迹象,司马成跟着骂道:“司马郁,你这个不孝子。”
“司马家如此危急,你却不闻不问,你还是不是司马家的人?”
“我司马家代代贤良,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没用的东西,你站住。”
“难道你还想让父亲和我这个大哥,跪下求你不成?”
司马郁冷冷的转过身:“司马成,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些。”
“我方才已经说了,此生与司马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是去是留,都是你们一句话,你们把我司马郁,当成什么了?”
“倾家荡产也好,寻死觅活也罢,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毫不相干。”
“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你们好自为之,话已说尽,后会无期。”
说着,他大袖一甩,就要往外走。
司马成又骂道:“司马郁,祸是你惹的,你就这走了,算什么男人?”
远去的司马郁头也不回的道:“你说的对,可方才你们已经把我交给了高铭渊。”
“杀不死我,是他没用,后面高家会怎么样,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司马成不禁站起来,跳着脚骂道:“司马郁,你个畜……”
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押着高铭渊的段秀,突然头也不回的一抬手。
接着,一道巴掌长的寒光,就带着破风声,直直的朝司马成的胸口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