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
卫允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快马赶来的为首一人,正是东卫新朝的兵部侍郎,名叫柳徽。
此人是越王城被攻破后,才投降卫允的,后卫允见他有些才干,才封了兵部侍郎一职。
卫允呆在都城这段时间里,柳徽的表现都不错,看得出对卫允十分忠心。
柳徽的脸上,虽然满是混杂着汗水的泥土,却也遮不住那可见的焦急。
卫允将柳徽打量了一遍,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柳大人,出究竟出了什么事,还要你这位侍郎大人,亲自跑一趟?”
眼下北方六州,全在他手里,北辽人也有人防着,他实在想不出,能出什么大事。
柳徽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不想却是抹了满手的污泥,他急促的道。
“陛下,卫王城出大事了。”
他脸上的汗水,又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天气太热。
大事?
卫允眨了眨眼睛。
“朕出之前就已下诏,朝中之事,全交给丞相司马郁处置。”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司马郁这个丞相,解决不了的事?”
柳徽似乎更急了几分,他朝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外人,才低声道。
“陛下,微臣飞马而来,就是要跟您禀报丞相的事。”
说罢,他又十分小心的看了周围几眼,生怕这话被别人听了去。
卫允不明白了。
“丞相怎么了,你说清楚。”
柳徽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喉咙滚了滚。
“陛下,臣……臣怀疑丞相……怀疑丞相图谋不轨。”
边上的段秀,登时就火了。
“柳徽,你是何等样人,也敢质疑丞相的忠心?”
“离间君臣关系,混淆视听,真是罪该万死。”
这一路走来,若是没有司马郁,就算卫允,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现在的地位。
当日廖狗蛋冤枉司马郁,致使司马郁破相明志,这些段秀都清楚的记得。
司马郁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因此一听这话,段秀登时怒不可遏。
柳徽连忙拱手道。
“王爷息怒,下官知道王爷与丞相交情深厚,可陛下,微臣说的都是实情。”
卫允虽然根本不信,但场面上的话,该说还的说。
“柳大人,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卫允来了兴趣,柳徽几乎想也不想的道。
“陛下,你率大军离开都城才三天,丞相就开始在穆州和蔡州调动兵马。”
“眼下北境十万边防大军,都在朝彭州集结,无数钱粮辎重,也在赶往彭州的路上。”
“陛下,恕臣直言,彭州是陛下起兵最初的根基,丞相在彭州,底蕴更是深厚。”
“更有甚者,穆州和蔡州的官员,都是丞相任命的,几乎个个都是他的亲信。”
说着,他又更加担忧的道。
“若丞相怀有二心,遣人领兵长驱直入,都城可就危险了。”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防啊。”
此时他的样子,甚至比风轻云淡的卫允,更加着急几分。
就好像卫允再不回兵救援,用不了多长时间,新建的东卫就要改姓司马了。
卫允笑了笑。
“你们可曾问过,丞相为何调动大军,他又是怎么说的?”
若他猜的不错,司马郁这么干,定是北辽那边,出现了不可预知的情况。
可他为什么秘而不宣,甚至都没给卫允,上一道奏折?
就算司马郁暂时统领国政,但这种调动大军的大事,不让卫允知道,也确实说不过去。
柳徽急忙道。
“臣身为兵部侍郎,自然多次向丞相询问,可丞相对此,却讳莫如深。”
“后来丞相急了,直接警告微臣,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乱问,以免祸从天降。”
“陛下、王爷,你们想想,要不是造反,大伙同殿为臣,有什么不能说的?”
段秀非但还是不信,语气也更加冷漠了几分。
“大哥,柳徽的一面之词,不可轻信,丞相是什么人,我清楚,你更清楚。”
柳徽却没有罢休的打算,他从怀中摸出一道奏折。
“陛下,这是兵部各司所有同僚联名上奏的,您一看便知。”
说着,他就将奏章,十分恭敬的递到了卫允面前。
卫允接过奏章,仔细的看了一遍。
上面不止有柳徽方才说的一切,还有司马郁在穆州和蔡州,调动的十几个人手。
这些人要么是各州的刺史,要么是统兵的校尉参将,皆是足以震慑一方的封疆大吏。
而最后那三十多个签名,让卫允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