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烽立时开口道。
“陛下放心,属下和狗蛋必全力以赴,早日与陛下和王爷会师于辽王城下。”
见段秀二人俱是点头,卫允大袖一挥。
“好,北辽的天气越来越冷,时不我待,明日大军即刻开拔。”
段秀不禁问道。
“大哥,我们都离开了,这凌州又该交给何人戍守?”
廖狗蛋则接话道。
“段秀,你就放心吧,丞相派来的人,已随大军进城。”
“此人叫崔伽,之前曾在蔡州担任刺史,他非但治民有道,领军守城也是一把好手。”
“眼下此人正在大营等候,随时可以觐见陛下,交割凌州防务。”
“除此之外,丞相在蔡州调派的三万兵马,也在赶往凌州的路上,不日即刻抵达。”
一切都在卫允和司马郁的筹谋之中,段秀才松了口气。
众人离开后,卫允又将崔伽叫来,当面考教了一番。
见此人对他提出的问题,皆是对答如流,暗道是个人才的卫允,这才彻底安了心。
转天一早,凌州大营。
看着整装待发的四十万大军,卫允点了点头,又朝廖狗蛋道。
“狗蛋,此次进兵岳西,非但路途遥远,更兼天寒地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你生性莽撞,一路上要多听苏烽的谋划,事关重大,万不可意气用事。”
如今新年已经过完,最冷的时节,正向他们缓缓走来。
而随着他们一路向北,更加严酷的天气,也会成为大军进兵最大的掣肘。
苏烽向来深沉老道,搭配脾气火爆的廖狗蛋,自然是最佳的组合。
廖狗蛋郑重点头。
“陛下放心,属下明白。”
见卫允目光殷切,再也没什么交代的,苏烽朝他和段秀一拱手。
“陛下、王爷你们保重,属下在辽王城下,恭候你们的到来。”
说着,爬上马背的他,对着边上的十万大军一挥手。
“出发。”
看着众人隆隆离去的背影,卫允嘴角一勾,又朝边上的崔伽道。
“凌州朕就交给你了,此处靠近临章和东卫,有何突然情况,尽管去找司马郁商量。”
“还有,粮草是我大军长驱直入的命脉,定不能出现丝毫闪失。”
“守住凌州,确保粮草的供应,一旦朕彻底讨平北辽,定不会亏待了你。”
随即,在崔伽同样郑重的答复中,卫允爬上马背,紧了紧身上的绣金斗篷。
“段秀,出发。”
说话之间,他和段秀率领的三十万大军,也浩浩荡荡的出城向北而去。
卫允刚刚离去,方才满脸恭敬的崔伽,顿时变了一张脸。
“来人,令城中哨骑踏马立即出城,严密注意北辽军的动向。”
“不论北辽有丝毫异动,即刻飞马来报,定要保证陛下的两路大军,绝无后顾之忧。”
整个凌州都忙起来的时候,卫允和段秀则顶风冒雪,踏上了前往奉武的路。
看着地图上那两个相距甚远的黑点,打着寒战的段秀,差点没哭出来。
“奶奶的,将近五千里的距离,大哥,这没有一个半月,咱们恐怕是走不到了。”
对此,卫允只能无奈苦笑。
“北辽地广人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
“好了,抓紧时间赶路吧。”
段秀嘟嘟囔囔的不知骂了声什么,这才朝身后的兵马一挥手,再度顶着风雪进了兵。
行军的路上,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枯燥来形容了。
最开始的几天,段秀还在计算着离开凌州多久了,到了后来时间都变的模糊起来。
就在段秀感觉快要憋疯了时候,卫允之前派往北辽各地的细作,终于回来了一个。
看着眼前那满身都是雪花的军士,卫允连忙问道。
“怎么样,都探听到什么了?”
那军士看上去很年轻,年纪和卫允差不多,往多了说绝超不过二十五岁。
他朝卫允一拱手。
“禀陛下,属下探得眼下北辽的主力,全龟缩到了岳西、奉武和辽王城所在的辽州。”
“这些兵马大概在五十万上下,主要是步兵,骑兵的数量大概只有十到十五万左右。”
“按照属下的估计,不等到冰消雪融,这些缺衣少食的北辽兵,恐怕是不会出来了。”
“而且贝钺也早已下令,开春之前北辽所有的军士部署,都已严防死守为主。”
“贝钺说了,等到度过了来年的春荒,就可以我军决战于野,一展他北辽大军的雄风。”
雄风?
段秀冷笑道。
“奶奶的,想度过来年的春荒,他也得有这个命。”
“等我们和苏烽从东西两侧,对卫王城完成了合围,就让他去跟阎王展示雄风去吧。”
情况跟预料的差不多,卫允就此倒是没多说什么,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又问道。
“辽王城最近形势如何,可有什么新鲜事,或者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想知道的,自然是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王妃,和那个被贝钺出谋划策的高人。
那军士理了下思绪,才开口道。
“自打贝钺掌握了北辽的权柄,北辽的政局都还算稳定,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要是说新鲜事,那就是入冬前,贝钺新纳了一位王妃。”
“那王妃嫁给贝钺不久,贝钺就以迅雷之势夺了北辽大权,又朝我东卫动了歪心思。”
卫允心头一动,猫腻果然出现在了那个神秘的王妃身上。
而这是不是意味着,正是因为那个王妃的出现,贝钺才毅然决定,要朝东卫用兵?
再想想那王妃想方设法弄死卫允的决心,卫允就感觉这种可能,绝对是存在的。
可问题又回到了远点,那神秘的王妃到底是谁,她跟卫允之间,又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百思仍不得其解的卫允,不禁拧着眉头问道。
“你们可探听到,那个王妃是到底什么来路?”
他甚至隐隐的感觉,此人跟那个不露峥嵘的高人,定有着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
不想那军士却摇头道。
“那王妃深居简出,平素多以面纱示人,据说除了贝钺没人见过她的脸。”
“属下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卫允长长的叹了口气。
“算了,这也不怪你们,你们再辛苦些,回去继续探听。”
“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飞马来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