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
卫允微微蹙眉,眼神犀利的犹如刀锋一般。
“怎么,南疆竟然有这么多兵马?”
南疆的疆域,不过是北辽的一半左右,甚至比东卫还小了不少。
正如段秀所言,南疆给他们的印象,想来都说偏居一隅和孱弱不堪。
卫允怎么也想不到,原来真是的情况,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欧克有胆子朝东卫用兵,看着这打铁的,就没有身板不硬的。
迎着卫允犀利的眼神,那降兵赶紧说道。
“陛下,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信……不信您可以问他们。”
说着,他赶紧朝其他的几个降兵指了指。
见其余几人都在不住的点头附和,卫允这才点头道。
“好,段秀,拿笔墨来,让他们将南疆各州的布防情况,都给我画下来。”
约莫一刻钟后,一张还算详细的布防图,就到了卫允手中。
段秀看了眼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的降兵,问道。
“大哥,这些人如何处置?”
见那些降兵,冷汗都下来了,卫允悠然的道。
“带下去关起来,命人严加看守,以后定还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关起来?
段秀又问道。
“大哥,我们俘获的南疆兵,足有七八千人之多,这么多人如何全都下狱关押?”
卫允四下转了转,又想了一下。
“这样吧,先将这些人全部羁押在大营之中,二十人一顶帐篷,命军士严加看守。”
“还是那句话,以后定还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段秀却根本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大哥,我真不明白了,该知道的咱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这些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直接杀了,免得日后麻烦。”
同样的还是那句老话,自打这些人踏进东卫,段秀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想想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同袍,这种将其杀光屠尽的想法,就更加浓郁了几分。
见他这么说,刚松了口气的那几个南疆兵,又开始了不住的颤抖。
卫允眼睛瞪了瞪。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就这样吧。”
当初能拿下辽王城,郑悠和踏雪营居功至伟,谁能保证就没有用上这降兵的一天?
段秀十分不甘心的叹了口气,很快,几个长松了口气的降兵,就被军士们带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至少小命暂时保住了。
少顷,对着地图看了看之后,段秀开口道。
“大哥,如今南疆的情况已经基本掌握,我们当先往何处用兵?”
卫允转身看了看地图,想了半天却反问道。
“潇然现在何处?”
楚潇然?
段秀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大哥的意思是,这些降兵供出来的东西,很可能是假的?”
卫允点了点头。
“不错,那边究竟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
“仅凭那降兵的一面之词,就冒然发兵,无异于自取灭亡。”
“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欧克很可能已经调整了部署,这点我们不得不防。”
楚潇然带人进入南疆,已经有半年多了,她对南疆的了解,肯定更加的翔实和及时。
段秀想了想。
“大哥,按照之前信使的说法,大嫂如今应该在玄阴。”
“只不过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现在她在什么地方,还真不好说。”
卫允背负双手,微微的琢磨了一下。
“这样,你马上朝南疆派遣斥候,打听潇然的动向。”
“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她肯定已经渐渐掌握了玄阴的经济,这对我们十分重要。”
“还有,必须尽快确定潇然的安全,一旦形势对她不利,必须让她马上返回东卫。”
之前信使就说过,楚潇然的生意越做越大,想要找到她的踪迹,应该不会十分困难。
一旦大战启幕,边境必定战火纷飞,到时再想撤回东卫,就没那么容易了。
见段秀点头,卫允接着说道。
“此外,给狗蛋、郑悠和沈耽传令,大军随时做好准备。”
“只要斥候自南疆归来,立马准备出征,军情如火不得有误,去吧。”
段秀嗯了一声,转身大步就出了门。
随着信使的离去,偌大的隋州城,也渐渐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卫允原本以为,信使至少十天左右才能回来,但才过了三天,他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看着那耷拉着脑袋的斥候,他不禁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探听到了潇然的踪迹?”
那信使苦着脸。
“陛下,而今欧克已经知道了郭樵兵败身死,他已然下令将边境全部封锁。”
“属下在边境处转悠了三天,硬是没能知道潜入的空子,只得无奈折返。”
他扑通朝卫允面前一跪。
“属下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卫允叹了口气,却也没有降罪的意思。
“这不怪你,回去好生休息去吧。”
看着斥候离去的背影,卫允沉声道。
“形势危急,不能再等了,段秀,整军二十万,明日朝玄阴进兵。”
既然之前信使说,楚潇然就在玄阴城,那就所性将其当做进入南疆的突破口。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玄阴紧邻隋州,大军从此处进发,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很快,才安静了几天的隋州大营,又开始为出征而忙碌了起来。
天色渐暗,三更时分。
由于明日就要发兵,大营中的兵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可就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候,后军的一处帐篷中,几个面容阴鸷的男人,正悄然低语。
灯火下,一个蓄着八字胡的男人,用都快听不见的声音道。
“现在外边情况如何?”
马上,就有个眼角带着疤痕的男人接了话,不过他的动静,似乎比八字胡还要小上几分。
“明日卫允就要出征,白天那些叮叮当当的动静,就是大军在准备起行。”
“现在那些个声音都没有了,这就说明这些忙了一天的东卫兵,都慢慢的睡过去了。”
“队长,咱们的机会来了。”
这些,都是他借着上茅房的机会,听东卫兵议论的。
若非连守门的军卒都不住打起了瞌睡,他们这些被严加看管的降兵,岂敢议论这些?
很好!
那八字胡一拍大腿。
“真是天助我也,嘶——”
听见门外军卒的梦呓,悚然一惊的他,语气更加轻了几分。
“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结果了卫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