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阁老!”
“陈阁老!”
楚宁的话一说完,陈循一口鲜血脱口而出,金殿里顿时一片混乱。
“竖子无理!”王文搀扶着陈循,指着楚宁怒骂道。
“吐口血怎么了,老子在战场上一盆一盆的流,不照样生龙活虎。”陈怀简直就是最佳神补刀。
“阁老乃是朝廷重臣,岂能和你这武夫相提并论!”
“都是俩肩膀扛个脑袋,怎么就不一样了,话说老子的官职不比陈循低吧。”陈神刀再次说道。
“你!”王文已经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没事,扶我起来!”陈循咬着牙说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退场,不然这次‘倒楚’就算彻底失败了!
陈循在王文等人的搀扶下,挣扎起身,“怀来伯果然高才,只是你这样,难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史笔如刀吗!”
“你是想提醒我,史书都是文人所写,到时候把我写成本朝,乃至三皇五帝以来最大的奸臣贼子吗?!有本事你来啊!
不要以为天下的读书人都和你们一样,你们也代表不了全天下的读书人!
要不咱们再打个赌,明年大比,我辅导几个学生,别的我不敢说,问鼎三甲起码有一人,如果做不到,我当场辞官,永不踏入京城一步,如何!”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个边疆之地的秀才,竟然敢说自己临时辅导几个人,就能问鼎科举前三甲,这已经不是挑衅了,简直就是直接打他们的脸!
此话一出,不光是文官们惊讶,就连朱祁镇也惊掉了下巴。楚宁有才不假,但要说短短几个月时间教导出三鼎甲来,那就夸张了。
要知道全天下如此多的读书人,三鼎甲每三年才有三个!
众多勋贵武将,嘴巴更是一直就没合上过。
从来没有武勋能在金殿之上如此长篇大论,让一众文臣插不上嘴,更是把一个内阁次辅气得当场吐血!
口出狂言要培养出三鼎甲来!
不管楚宁能不能做到,这话听着就十分提气!
“怀来伯此话当真!”陈循咬着牙问道。
“当然,你以为我是你,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啊。”楚宁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
“那你如何证明!”陈循问道。
“这样,你把明年参加会试的学子名单给我,我挑选几个,为了保证公平,我挑选出来的名字一式三份,密封好后,陛下、你、我各持一份,等到皇榜公布之后再行打开如何!”
“好,一言为定!”陈循说完,伸出右手。
“阁老且慢,你不会选一些学识渊博的学子!”王文拦住了陈循。
陈循一想也是,要知道现在的锦衣卫大都督王贵,就是铁杆的‘楚党’,要筛选出几个有名的才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就是你一直不能进入内阁的原因,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会把你们所说的才子全都写进去的!我只写十人,如何!”
“好!”
陈循与楚宁击掌三下,算是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原本一场准备充足的‘倒楚’,别楚宁带离了原先的轨道。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没看出来,陈循也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只是,如果继续纠缠下去,谁知道楚宁会用什么手段反击,王贵的存在,简直就是给楚宁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火力。
到时候楚宁来个鱼死网破,就这几个重臣不放,大家就都别混了。
所以他也就顺坡下驴,借着楚宁给的‘台阶’,将草草地结束这场‘倒楚’大战。
“先生,你太草率了,要知道试题不是我一个人能定下来的!”退朝之后,朱祁镇拉着楚宁焦急万分。
今天金殿之上,原本他准备好了替楚宁出头,没想到楚宁战斗力如此彪悍,一番长篇大论竟然将文官们驳斥的哑口无言,颇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架势。
只是没想到楚宁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提出这样的赌约,简直就是给文官们送人头。
“我当然知道,放心,包在我身上。”说完楚宁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朱祁镇站在那遥望。
“果真?”孙太后惊讶地说道。
朱祁镇第一时间就把这事跟孙太后说了,希望孙太后同意,尽快给楚宁和徐又蕊完婚,这样,就算楚宁输了,起码有魏国公和定国公两大国公的支持,文官们也不敢太过分。
“参见陛下。”
“啊,平身吧。”朱祁镇没想到,此时太后的寝宫里,还有徐永宁的母亲,自己的姨娘,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母后,难道儿臣还能拿这事骗您不成,正好姨母也在,朕就直说了,朕这次来找母后,就是希望母后能同意尽快给先生和徐小姐完婚!”
“这个,陛下,又蕊尚在服孝,恐怕于理不合。就算哀家强行安排此事,也只会让那些人有更多指责怀来伯的借口。”孙太后为难地说道。
“哎,朕也是没有办法啊。”朱祁镇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一时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民女徐又蕊参见陛下,民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朱祁镇当然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徐又蕊,如果不是病急乱投医,他也不会当着徐又蕊的面说这话。
“陛下既然已经下旨赐婚,不管怀来伯是朝廷重臣也好,是阶下之囚也罢,都是民女的夫婿,民女就算拼尽性命,也会与怀来伯携手共进退。”
这下不光是朱祁镇,就连孙太后也惊讶到了。
原本孙氏就不止一次表达了退婚的意思,自己也觉得当初决定有些草率了,加上楚宁这几天也确实够‘拉风’的。
先是一首诗骂尽天下读书人,今天更是金殿之上把当朝次辅骂到吐血,最后还口出狂言,几个月培养出一个三鼎甲!
这不是狂妄,这简直就是作死!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徐又蕊。
作为此次的当事者,她不仅没有因此生出退意,更是之言要跟楚宁共进退!
就差说,只要皇家不变更旨意,她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楚宁。
孙氏一脸爱意地抚摸着徐又蕊的脸颊,“孩子,你还小,不知道朝局的凶险,这个楚宁太不让人省心了,你跟着他,只有担不完的心,受不尽的罪啊。”
孙氏以为徐又蕊是伤心过度,迷了心智,殊不知,那天在定国公府,和楚宁的短暂接触之后,徐又蕊对这个满身匪气,不按常理出牌的楚宁,心生了好感。
他们更不知道,楚宁之所以敢这么狂妄,是有着必胜的把握!